第18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御花園的百花正是微放光彩的時候，閑來的各宮貴人都齊聚在一起，閑著家長里短，當然沒有錯過將軍府昨日發生的趣事。

「蘭允兒，蘭府三小姐，嗯！一個有趣的丫頭。」

語氣極輕，卻附著至高無尚的皇權，說話的婦人自然是這皇宮之主——嚴芝雅，嚴皇后，她一邊整理著金邊牡丹衣，一邊瞄了一眼右側與她有幾分相似，卻略顯單薄的嚴淑源皇妃，高傲的眼帶著些許的溫柔。

「看來妹妹眼光不錯！」

皇后的讚許讓皇妃手一緊，絲質的絹帕在她鬆開之後有了微微的摺痕，躲閃的眼底微微一閃一絲緊張，清瘦的臉龐擠出些笑意，笑里也摻著緊張，或許是因為太瘦的原因，整個清秀的五官略顯蒼白。

「姐姐說笑了，本是聽說這蘭三小姐與其她家閨秀一般雅靜，沒曾想，這一場大病起來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很是喜歡喧嘩，鬧得斌兒不得安寧，這婚事……咳咳咳……」

皇妃一臉歉意，話說到一半，像是微擾了些心氣，一陣急咳，可是忙壞了一旁安坐著吃茶的貴婦人嚴海英，百花宴的主持人。

「好好的，怎麼又急起來了？」

大大咧咧的嚴海英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替皇妃拍背，又是找人拿衣給皇妃批上，好容易忙活到皇妃的咳平退，她才盤膝坐下，那坐姿一點也不嚴謹，倒有些俠女風範。

「你那侄子你還不清楚？不愛紅裝女，偏愛女英豪，皇后這是真心地誇讚你的這婚事辦得好，怎麼又會錯意了？」

嚴海英的話聽是有些埋怨，但是語氣、眼神無不對這單薄又多慮的皇妃投入著關愛，聽她說完，眼底藏著對那多思的妹妹擔心的嚴皇后欣慰地看了一眼她，沒說話，將自己跟前的那盤未曾動過的桂花糕推向了皇妃的方向，嚴海英自是會她的意，順手就把那糕點端到了嚴皇妃的跟前。

「多吃點，瞧你那瘦得讓人心痛，也不知這宮人是怎麼照顧你的，瞧這一天不比一天的，讓人擔心得很！」

正說著，卻見她們話題中的人物嚴斌嚴大將軍由官人帶著，疾上地向她們走來，嚴海英不禁偷偷一笑。

「瞧，說什麼來著？說曹操，曹操就到！」

三個女人對視一笑，然後極協調地將茶杯端起，再眼眸交匯片刻之後，故意將全部的心思放到了茶和園裡的花中，直到聽到將軍一板一眼的到達跟前，她們才先後地將注意力轉向這一表人才的侄兒。

「參見皇后、皇妃……」

看到兩個皇室姑母，嚴斌一板一眼的請安，可是到了一旁如閑雲野鶴一般的大姑母時，他平靜的俊臉上有一絲的緊張，但很快疾馳而過，然後又是一臉淡定，故意地躲開嚴海英投來的審視般嚴厲的眼神。

「虞夫人！」

「喲，將軍，這是哪陣風把您這大忙人吹進了這御花園啊？往日請你過來喝茶都以這樣那樣的公事給推了，這倒是自己來了，瞧瞧，太陽是哪邊出來的？」

嚴海英陰陽怪氣地打頭陣，旁邊的皇后和皇妃又一次眼神交流之後，都不約地溫和一笑。

「大、大姑母說笑了！」

嚴斌，戰神，平日里戰場上斬殺再兇悍的敵人都沒有眨過眼，而今天，先是遇了無理取鬧的蘭允兒，讓他十分無奈地又扎到了這讓他疲於應付的女人堆里，聽那些陰陽怪氣的話，這有勇有謀的大將軍突然間失了方寸。

「說笑？你大姑母我啊？天天說笑，就是缺個聽眾，怎麼？將軍今日有空，要坐下聽聽嗎？」

拍拍身邊的坐，嚴海英自如的邀請，可這邀請嚴斌可沒膽子接，他只想速戰速決。

「不、不敢！」

該怎麼辦？嚴斌腦子裡亂鬨哄的，想著兒時被這大姑母的戲耍，他連吞咽一口唾沫都覺得十分的艱難，埋著的頭始終不見抬起來。

「好了，好了，海英，別再為難斌兒了，將他先坐下吧！」

皇后十分和藹，可是更讓嚴斌緊張，他可沒忘記自己小的時候被帶進這宮裡，因為長得模樣傳說很萌，所以這幾位姑母變著法的「揉捏」，揉捏得他都不敢再隨便地踏進這後宮之中，對帶頭的嚴海英更是迴避不見。

「謝二姑母，侄兒……」

嚴斌不想戀戰，想速戰速決，可是他忘記了這裡不是男人堆，而是女人堆，還是三個女人，這俗話說得好，三個女人一台戲，他此行怕是很難就這麼地回去。

「咳咳……」

素來單薄的皇妃娘娘微微幾聲咳嗽讓嚴斌眉心一緊。

「有些天沒見斌兒了，瞧這生得俊得讓這女人都妒忌，難怪有姑娘要抱你的大腿呢？」

這傳聞不可信，而說傳聞的人就顯得更離譜了，光是撿著她覺得重點說，聽得嚴斌心跳一陣的加快。

「三姑娘，侄兒與蘭家三小姐並未越出界限！」

嚴斌極力地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越證明，越讓三個女人暗暗發笑，笑得他只覺得背脊涼涼的。

「嘖嘖嘖！」

說話的又是嚴海英，這三個女人中玩鬧最大的，這跟她爽朗的德行有關。

「這都為了人家來宮裡找我要東西，還說並沒有越界？」

「大姑母！」

怎麼解釋？

「侄兒……」

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的原理，嚴斌心裡是百個後悔來這一趟，腦海卻在這時浮現那俏皮可人的蘭允兒，不悔的心思讓他這位將軍穩穩地又立在原地。

「自家姑母主持的，還要什麼貼，到時憑你的臉直接攜眷去便是了！」

皇后的話意味深得很，嚴斌不敢造次，一本正經地保持著禮姿，只是為了埋頭迴避幾個姑母，而他那點小心思，幾位看著他長大的姑母又怎麼會不清楚，只是淡然地相視而笑。

「就是，拿貼太生分，斌兒自己帶著人家去就是了！」

皇妃也湊著熱鬧，嚴斌聽得著實痛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著了那個蘭允兒什麼道，就為了那丫頭，他現在這麼甘心情願地再次由著這幾個姑母調侃，心裡咒著那可惡的丫頭，表面依舊淡定地將頭埋著，保持著迴避幾位姑母的動作。

「皇后、皇妃說得及是，這樣我也省了些貼庚，就這麼定了，斌兒，到時你將人一齊帶來就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