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膚淺的人

嚴斌沒有想到這位蘭三小姐的記憶力是這麼地「好」，完全地把那天的事忘記得一乾二淨了，看她生靈活現的表演，忍不住唇角上揚，手上緊拽的馬韁輕輕地鬆開，驅著馬兒，一路穩穩地朝前走。

「哼，敢騙本小姐，下次要讓我遇上那人，我一定里會讓他好過！」

蘭允兒是有仇必報的，自然會撩下這麼一句狠話，這身後的主角一聽，牽馬韁的手又緊了一下，薄唇微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是說什麼？感覺到身前的人氣乎乎的，嚴斌可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將自己的唇抿緊，一語不發地促著馬往前。

「唉，百花宴就是看花，還會幹些什麼嗎？」

蘭允兒算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算計著怎麼跟女主認識，當然也不忘記盤算著這身後的男二跟還未謀面的女主來個「巧合」。

「百花宴？」

關於百花宴，嚴斌也是有印象的，只是印象有些遙遠，經她這麼提起，似乎並不想讓她失望一般，一邊回憶，一邊整理，片刻，一邊開口要講述的他俯下眼皮，看眼前這側臉輪廓，意外她跟記憶中有幾分神似，嚴斌的心跳慢了半拍，整理好的話停頓在唇邊，半天發不出來一個聲音，這可把蘭允兒急死了。

「唉，你說啊！」

她的不耐煩的催促催醒了嚴斌，他再細看了一眼跟前的人，那水汪汪的黑白眸子帶著疑惑地望向他，此時帶著一些記憶的他不敢跟她的視線交匯，側口咳嗽，將頭扭開，並收起了多餘的思緒。

「除了賞花之外，還有詩賦會，夜半還會放花燈。」

花燈，記憶又擾了嚴斌的神，他眼神微微一深，若有所思片刻，又繼續。

「花燈上可以寫上自己的願望，和友人，或……親人，在正點之時，一同點燃，然後放入河中，看它順流直下，直到無影無蹤，那麼，你許的願望就會實現。」

嚴斌看蘭允兒的眼神里有一點希望，可是莽撞的小丫頭卻並沒有感同深受，腦子裡滿滿的都是設計怎麼地讓他和女主遇上的「巧合」，好容易地等他哆嗦完了，她的問題又來了。

「唉，你認識當朝臣相家的二小姐曾曉茹嗎？聽說她可是這城中數一數二的美人呢？要你不認識，還真的是一大遺憾呢？」

曾曉茹，原注中的女主角，美得不可方物，跟清秀可人的蘭允兒完全不在一個檔上，這是激起蘭允兒的想與她認識的另一個原因。

「呵！」

聽她所言，嚴斌冷冷地一笑。

「笑什麼？」

蘭允兒莫名地詢問。

「本將軍是那麼膚淺的人？」

嚴斌一本正經地問讓蘭允兒傻眼了，她扭頭看看那張無可挑剔的臉，想了想，嘟著小嘴扭過頭，繼續地望著前方。

「說得就像我跟你很熟悉一般，我跟你總共才遇上了幾次？五根手指頭都數得清，這樣的次數我就把你看清楚了啊？再說，有些人看了一輩子也沒被人看明白，我這種智商不在線的人，更把將軍您看不通透啊！」

蘭允兒說得很直接，一點也沒有擔心這身後的人有異，而等她嘟弄完，將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嚴斌喚停了馬，俯看她，像是有話要說，可是瞧著那單純的小模樣，他又像是找不到可是否定她這「真理」的話，最後，他只好沉默，半晌之後，他安安靜靜地又驅馬前行。

「這還要多久嗎？」

蘭允兒似乎一點也不想跟這身後的人多呆，但才不耐煩的發問，這馬就轉進了另一大巷，大大的「百花園」三個字的扁就進入了蘭允兒的眼帘。

「到了，到了！」

蘭允兒十分孩子氣，神彩奕奕地指扁，一邊地喊，一邊地轉身跟身後的人說，身後的嚴斌大將軍並不語，只是帶著她略過異樣的眼神，一路地往馬棚的方向驅馬，而蘭允兒並沒有錯過那些眼神，還有那些交頭接耳，這跟她們一路來的都一樣，只是其中像是因為這位將軍的來到，更多了一分的詫異。

「將軍可是從來沒有來過這百花園？」

「這位就是蘭三小姐？」

蘭允兒開口的問話被一個突然出現在二人跟前的華貴婦人給蓋住，婦人不等她的回答，已經從她和自己侄兒親密的所有給確定了，她似乎很滿意這個場面，漂亮的臉上泛起了會心的一笑。

「……」

哪裡還顧得及自己的問題，眼神自然地投向另一方向來的人，那一身的華服裝扮，蘭允兒感覺她就是這百花宴的主持人——嚴海英。

「虞夫人？」

感覺準不準，一問便知，蘭允兒隨後就問出口，這倒讓嚴家這兩人都驚了。

「你認得我？」

認得？

「呵呵！」

怎麼可能，她只是看她一身粉牡丹，還有叉頭鳳，等等，書中的描寫一字不差的形象確定的，既然她都默認了，蘭允兒也懶得跟她饒詞，只是呵呵傻笑兩聲，略去了多餘的解釋。

「姑母不在裡面接待來訪者，來此做什麼？」

來此做什麼？

「來看看！」

確實是看看，看得蘭允兒全身怪彆扭的，可是來人一點也不介意，將她的手兒牽了起來。

「我是這百花宴的主持嚴海英，嚴斌的大姑母，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嗯，不介意我稱你為允兒吧？很快就要成為自己家裡人了，就隨他一同喚我一聲姑母便好！」

這麼直截了當？瞧著這率性的姑娘，蘭允兒

「呵呵！」

瞧著這率性的姑娘，蘭允兒憨笑了兩聲，左右看看兩人，這位「姑母」和嚴大將軍的美顏是如出一轍的嚴家仙骨的風範，而且她保養得十分的好，要說是長輩，細看站在嚴大將軍的旁邊的她，哪裡是一位長者，反而更像姐弟。

「您這跟將軍一道站，像極姐弟，瞧著跟我年紀看來也相差不了多少，喚您姑母？是不是……把您喊老了？」

蘭允兒說得句句都是大大的實話，沒有一點虛言，小心的語氣卻引來了這嚴海英仰頭的大笑，引來了無數的眼神，這可讓蘭允兒尷尬得很。

「這人美，嘴甜，怪不得我這侄兒待你與別的姑娘不同，才放下你姐姐，就巴不得出去把你這個正主兒給接來我們跟前……」

這爽快的哪裡像個女家主，而吐露的重點讓蘭允兒一愣，眼神不自覺地朝向那位嚴肅起來又恢復成為一座冰山的嚴大將軍。

「姑母說些什麼話？我不過是出去辦事，怎麼就是去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