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6章 摸不著頭腦
曹大廚在站在旁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身後還有王賀跟王根兩個人。
「蘇姑娘，這外面的席面上，可是就等著你這道重菜了，這個把子時辰都過了，你還沒做出來？不可能的，上次蘇姑娘用的時辰跟現在差不多，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曹大廚聲音很大，並沒有驚訝反而是像在質問。
蘇筱暖已經將裝點好的紅燒豬蹄擺放好，上面蓋上了大碗，漂浮出來的香氣依舊，可像是還缺點什麼，衛懷瑾打開只看了一眼，他垂著眼眸，讓人看不真切。
將手中的碗重新放回去，其他人都沒看到，低聲道：「端上去！」
「衛公子，我……」蘇筱暖想跟他解釋一聲，沒等她開口，就見衛懷瑾轉身，臉上露出少有的凝重。
「你有把握嗎？」
蘇筱暖知道他是在問這道菜，跟著重重點頭。
「好，我信你！」衛懷瑾對她的這份相信，在蘇筱暖心底盤了根，莫名的讓她一陣感動。
他剛剛的眼神分明已經看出來了，畢竟著紅燒豬蹄跟熊掌從根上就不一樣。
她可以將味道做的相似，擺盤也能盡量做到沒有痕迹，卻瞞不過親眼看過的他。
蘇筱暖眼看著這道菜被端走，握著衣袖的手猛然攥緊，心裡有幾分忐忑。
今日衛懷瑾給她的震撼有些大，她對衛家的事不了解，卻也知道，福源樓是衛家交給衛懷瑾的考驗，如果今日知縣大人的宴會辦砸了，那定然是福源樓不小的損失，衛家老爺子也絕不會輕易的再相信衛懷瑾。
上次衛懷瑾親自過來定下重頭菜，就能看出他對這次宴會的重視。
就是知道，她才覺得震撼。
曹大廚見重菜被端走了，解下圍裙，「啪」拍在桌子上，「王賀王根，把廚房給我收拾了，一會兒咱們可要跟著蘇姑娘去謝恩的！哼！」緊跟著冷哼一聲，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兩個人快速動手，王賀深深看了蘇筱暖一眼，那眼神藏著不意察覺的糾結。
蘇筱暖心其實非常忐忑，哪裡還顧得上跟曹大廚掰扯，緊抿著雙唇，在上面留下兩個牙印。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子離不知道蘇筱暖在糾結什麼，過去拍拍她的背，好像上次他就是這樣安慰她的。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擔心。」蘇筱暖知道子離並不能解決問題，倒不如不說。
「蘇姑娘對自己的手藝不是一直都很自信嗎？衛公子都端上去一會兒了，這才跟說擔心，是不是太遲了？」曹大廚悠哉的坐進他的躺椅上，手中端著茶壺，說著還輕呷一口。
「曹大廚，你好像很想期待這次宴會被搞砸，難道就不怕牽連到衛公子嗎？衛公子敗了，對你就有這麼大的好處？還是說，有些人早就已經另攀高枝？」
蘇筱暖之前就覺得奇怪，曹大廚為什麼一定要擠兌她？就算錯過在知縣大人面前露臉的機會，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搪塞過去，又何必揪著她不放？
曹大廚手中的茶壺都沒拿穩，一下落在懷裡，熱茶從裡面撒出來，燙的他嗷一嗓子從躺椅上站起來。
「嘭」茶壺落在地上，炸成六七塊碎片，曹大廚哪裡還顧得上？熱水一股腦進了衣服里，火燒火燎的疼，想都沒想就蹦起來。
「你們兩個人瞎嗎？還不快過來幫忙？」曹大廚邊說，手上動作沒停，幾下將外衣脫下來，可他做飯的時候，喜歡將褲腰帶紮緊，還在身後繫上死扣，這下可苦了他們兩個人。
蘇筱暖還想留下看曹大廚狼狽的樣子，眼前就被子離給擋住了，嗡聲嗡氣的，帶著不喜，「你是我媳婦，只能看我！」蘇筱暖乖乖轉身鑽進小廚房。
手裡那些燒火棍戳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想著事情，她剛剛隨口一試，沒想到曹大廚居然變的如此慌張，要說這裡面沒有半點貓膩，鬼都不信。
聽著聲音，洪掌柜進來了，「老曹，你這是幹什麼呢？」
洪掌柜身邊一名配著大刀的侍衛，那侍衛進門冷著臉，「誰是這裡的大廚？還有蘇筱暖？大人叫你們上去問話。」
此時曹大廚衣衫不整的，身前還濕了一大片，這裡也沒有什麼換洗的衣服，他這身材，借別人的也不好使，只能將滿是油污的圍裙擋在前面。
蘇筱暖聽著動靜，也從小廚房出來，跟在侍衛身後往二樓去。
「衛公子就沒說什麼事？怎麼還叫我也上去？」曹大廚先一步垮出廚房，緊挨著洪掌柜小聲打聽。
「看來曹大廚巴不得出什麼事，這倒是更讓我奇怪了，莫不是曹大廚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已經算計好會出事？要真是這樣，我還真想求曹大廚給個賜教，看看我什麼時候才能發大財。」蘇筱暖雙手叉在腰上，那眼神都能殺死個人。
「還不快點？別在這裡閑磕牙，上面還等著呢。」那侍衛轉頭，冰冷的聲音讓他們住了嘴。
洪掌柜看了她一眼，心裡咯噔一聲。
這個女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三個人，魚貫的走進二樓的雅間里，曹大廚跟洪掌柜有換了張嘴裡，倒真一副諂媚的奴才樣。
衛懷瑾坐在最下手，起身給知縣大人介紹了幾個人，蘇筱暖等人行了禮，站在旁邊。
半響，頭頂上聽著一個男子的聲音，「你是說，最後這道菜是這個婦人做的？」
蘇筱暖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婦人，所以從裝扮到頭髮都沒有挽成髻，知縣大人稱她婦人，恐怕是在進門的時候，聽衛懷瑾介紹過。
有了這種猜測，蘇筱暖屈膝道：「回大人話，這菜是小婦人做的！」
蘇筱暖這一出聲，頓時吸引了一道利光，等她抬頭，就是一聲冷哼。
這又是鬧哪兒出啊？
抬頭正對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眸，對面坐著一位女子，容貌只能算清秀，一身緋紅色衣衫，將女子的皮膚趁的白嫩，青蔥般的玉手上套著一雙翠綠的玉鐲，坐在位置上看不清身姿，那微挑的柳眉卻帶著一絲傲慢，倒真是小姐的氣派。
蘇筱暖身上這肥肉，再加上黑成煤球的臉，不忍直視。
這仇視的眼神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