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衣櫃里的陶桃
我爸要不是為了仿造雙螭谷紋玉璧,也不會出事。
要不是他出事,我最近也不會這麼倒霉。
現在竟然有人出錢,讓我幫忙鑒定一件雙螭谷紋玉璧,難道這是老天爺,在冥冥之中,要給我這兩天近乎悲劇的生活,來一點人生啟示?
我想到這裡,感覺機不可失,就對劉二毛說,這事我答應了,讓對方儘快帶著玉璧來找我。
劉二毛馬上掏出手機,給對方打電話。
我又去偷聽老姬和陶建設的對話,我聽到老姬對陶建設說,中邪的人力大無比又喜怒無常,必須儘快把人捆起來,事不宜遲,遲則生變。
原來是陶建設的家人中邪了。
中邪,是一種比較籠統的說法,假如有人被動物仙兒附體了,或者被鬼魂上身了,哪怕是被一股邪氣給躥了,都可以說是中邪。
中邪的人,就像一個神經病,跟正常時的表現,判若兩人。
現在我確定陶建設,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煩。
只是我沒有聽到,他家到底誰中邪了。
我感覺應該是陶建設他媽。
那個老太太,雖然平時病懨懨的,為人卻是尖酸刻薄,經常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破事,就拄著拐棍,在古玩城裡,顫顫巍巍的罵街。
這種身子骨很弱,精神頭卻很亢奮的老太太,身子骨承受不住精氣神,本來就容易被陰邪趁虛而入。
我這邊想著的時候,陶建設已經從老姬手裡,抽走了三根仙繩,一根一萬的價格,另外他又給了老姬七萬塊的茶水費,讓老姬過去幫忙。
老姬見錢眼開,收到陶建設十萬塊的轉賬,笑眯眯的答應了。
我當時就跳過去,指著老姬的鼻子,破口大罵。
「姬懷硯,你這個老不死的,有你這樣當師兄的嘛,假如昨夜我讓劉二毛,帶一萬塊錢過來,你是不是就不會用姻緣繩來糊弄我!」
老姬臉皮再厚,這時也感覺羞愧,訕訕收起那些仙繩,沒敢還嘴。
陶建設陰沉著臉,說李老闆,假如你跟姬老闆之間,有事沒處理乾淨,那你們改天再說吧,我這邊事情很急,你別耽誤他幫我平事。
我說你有急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就要跟老姬算賬。
陶建設看我不給面子,說話又非常沖,就對我攥起了拳頭,眼看就要爆發衝突,最後還是劉二毛衝進來,從我身後攔腰把我給抱了出去。
「哎呀我的小姑爺爺哎,目前咱倆是一屁股屎還沒擦乾淨,你就別再節外生枝了,店裡現在也沒人,萬一誰去驚擾了小姑奶奶,你又要瞎眼了。」
劉二毛好一通勸,我也怕店裡出事,就跟他走了回去。
我的店也沒有後門,只有前面一個入口。
劉二毛走的時候,把捲簾門拉下來了,現在也沒發現有外人侵入的痕迹,再進密室看看,棺材蒙著黑布,在裡面安然無恙,我這才放心。
坐在店裡,我喝了一杯水,心情平復了很多,感覺不必跟老姬這種小人計較,以後不認他這個師兄,不再跟他來往就行了。
想通了這個,我又去問劉二毛,那個要鑒定雙螭谷紋玉璧的人,跟你約了什麼時間趕過來?
劉二毛說最多半個小時。
店裡空無一物,簡直連皮包公司都不如。
我就對劉二毛說,店裡太寒酸,就怕對方看了,不相信咱有真本事,既然沒有玉器充門面,我還是從個人形象上下功夫,找一身正式點的衣服換上吧,身上這牛仔褲加T恤衫,有點太隨意了。
我說完之後,走進自己的卧室,拉開衣櫃想去找衣服。
誰知道衣櫃裡面,竟然藏著一個女生,只穿著不到膝蓋的睡裙,細溜溜的兩條腿,又白又嫩,我拉開上面的衣服,這才看到她的臉。
竟然是陶建設的女兒陶桃。
衣櫃里藏著大活人,把我嚇了一跳,再看看陶桃的臉,往日的刁蠻早已消失,皺著眉毛苦著臉,楚楚可憐的樣子,懷裡還抱著一個穿連衣裙的布娃娃。
我連忙問她,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陶桃沒有回答,從衣櫃里走出來之後,還瑟瑟發抖,把手裡的布娃娃扔到我的床上,然後一下撲到我懷裡,兩手緊緊抱住了我。
我心說你在我卧室里,還只穿著真空睡裙,萬一被陶建設看見,我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想到這裡,我連忙去掰陶桃的手。
結果這個小丫頭,就是不撒手,還說玄真哥,我奶奶中邪了,這兩天拿刀非要殺了我,我在家裡已經沒法呆了,以後我就跟你過日子,好不好?你現在就可以要了我,我可以給你生孩子!
陶桃說這話的時候,仰著小臉看著我,表情很認真。
以前我還很生陶桃的氣,認為她刁蠻任性不講規矩,現在聽她這麼說,對她頓時心生憐惜。
一個正上高中的小姑娘,要不是被逼急了,怎麼可能說出這番話,竟然要嫁給我,以此來避禍。
以往對陶桃的怨言,頓時煙消雲散。
我不再去掰她的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陶桃,你奶奶的事,你不要害怕,你爸已經去找高人了,相信很快就能解決這個麻煩。
安慰了幾句,我又讓她放開我。
結果陶桃還使勁往我懷裡鑽,說玄真哥,我特別喜歡小孩子,你給我一個小孩子好不好,以後有小孩子作伴,我就不會害怕了。
她嘴裡說著,還抱著我往床上倒。
也不知道陶桃哪來這麼大力氣,我一個大小夥子,竟然被她這麼個小丫頭,一下掀翻到床上了。
陶桃家有錢,吃的營養均衡發育也早,別看年齡不大,個頭卻比錢小美還高,假如換上成熟點的衣服,也會顯得很有風情。
雖然陶桃很主動,但是我沒有心思跟她玩這個。
一來她年齡太小,並不適合我,比如她抱著布娃娃,身上的睡裙還有凱蒂貓圖案,表現的再主動,也掩蓋不了身上的稚嫩,推倒她簡直就是殺生。
二來我怕睡美人吃醋,畢竟昨夜剛牽過姻緣繩,白天我就和別的女生躺到了床上,萬一被她在棺材里察覺到,我剛好的雙眼,又要火辣辣的疼了。
於是我拚命掙扎,逃脫陶桃的壓制,跳到了床下。
陶桃又從後面抱住我,我還沒擺脫她糾纏的時候,錢小麗竟然來了。
劉二毛沒攔住錢小麗,這個前小姨子長驅直入,一腳踢開了我卧室的門,陶桃看她來了,也很不好意思,連忙上床用毛毯,蓋住了自己。
錢小麗看我和陶桃,都是衣衫不整的樣子,冷哼一聲。
「李玄真,你果然是一個大渣男,前腳剛和我姐分手,後腳就找上了這個小狐狸精,還滾起了床單,她那麼小,你怎麼就不怕挨雷劈!」
換做別人,我肯定解釋一番。
跟錢小麗,我懶得解釋。
劉二毛說她十七八歲,其實說小了,她已經十九歲了。
去年暑假,她剛高考完,就鬧著要學駕照,學駕照的錢,還是我出的,等她駕照拿到手,我給錢小美買的車,差點就成她的了。
前前後後,她也花了我不少錢,結果翻臉比翻書還快。
想到這些我就生氣,冷著臉說,錢小麗,我跟你姐都分手了,跟你更沒有半毛錢關係,現在我做什麼,用不著你管,麻煩你立即離開我的店,能滾多遠,你最好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錢小麗說你當我想來啊,把存錢罐還給我,我立馬就走,多看你一眼,我都感覺髒了自己的眼。
存錢罐早被劉二毛砸了,那幾十塊錢被我倆花了,裡面那些千紙鶴,也都被劉二毛燒成灰,連著存錢罐的碎片,都扔到了垃圾桶里。
所以我就是想還也沒法還。
錢小麗一看我不說話,就跺著腳說,你是不是毀了我的存錢罐?
她說完之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復讀機一般,翻過來調過去就是一句話:「李玄真,你賠我存錢罐,李玄真,你賠我存錢罐……」
陶桃聽出我和錢小美分手了,為了維護我,就對錢小麗冷嘲熱諷:「姐姐走了,妹妹又來了,你們姐妹倆,是想跟我玄真哥,來一個車輪戰嗎?」
陶桃真是得到了她奶奶的真傳,這話說的很刻薄。
錢小麗說不過陶桃,又大聲罵我是渣男。
她罵我,陶桃就諷刺她,店裡一時哭聲罵聲不斷。
兩個都是小女孩,吵得我腦袋嗡嗡響,劉二毛在旁邊手足無措,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個時候,找我鑒定雙螭谷紋玉璧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