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真相大白 第一百零二章 黑巫醫(二)
韋方和楊局長抓住空擋,跑到張田富跟前,恭恭敬敬叫了聲張師傅。
張田富一看到韋方,臉都綠了,蜻蜓點水般飛掃了他一眼,微微頷首,算做簡單的問候。
韋方心裡比誰都清楚,張田富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的,指不準呢心裡頭將他恨的牙痒痒。
他巴望了楊局長能開口說明他們的來意,可是楊局長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跟道師面對面,一時激動的只會傻笑。韋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這人吶,都是喜歡聽好話的,韋方又不笨,幾句話就把張田富誇的得意忘形:「前幾次多虧您配合,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我看啊,您不緊法力超群,還知道講道理,顧大局,難怪寨里、縣裡的鄉親們那麼佩服您,就是市裡也有不少人知道您的名號!」
楊局長憋著一肚子笑:好小子,這馬屁拍的漂亮,我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張田富聽到的吹捧不少,都比不上這文縐縐的修辭,頓時覺得全身舒坦!」向家發生的事、鐲子的事都無所謂啦,吃點虧,那是為政府做貢獻的,不算什麼,誰叫我『講道理,顧大局』呢?!」他嘴上謙遜:「應該的,那是應該的。」額頭上的皺紋確實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直條條的舒展開來。
見這招奏效,韋方偷著樂,他也不樂意馬上破壞好氣氛,兩個人不疾不徐地開始聊天了。韋方問:「剛才那人是怎麼了?也是中蠱了嗎?」
張田富一高興,就管不住嘴巴,韋方問什麼他都說了老實話:「不是,被下藥的人一般都有一個發作時間,這人走的太突然了,都來不及發作!一定是得罪了山上的神。」
韋方說:「您做不不少法事,所有的蠱應該都不在話下吧?」
張田富搖頭:「也有解不了的時候,每個人煉藥的方式都不同,我也遇上解不了的葯。」
韋方趕緊給張田富鋪了保面子的台階:「像您這麼厲害的,即使碰上棘手的問題,也畢竟是少數——既然這人不是因為被人下藥,那是因為什麼呢?」
張田富說:「肯定是他不小心得罪了山上的神靈,看到不該看的,碰到不該碰的東西,神靈憤怒了。」
韋方刨根問題:「那什麼是不該看的,不該碰的?」
張田富振振有詞:「這山上的每一個東西都有是有歸屬的,如果碰到了神靈最珍愛的東西,就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韋方胸中像被石頭猛的撞擊了一下,這段日子見到的怪事不算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說有蠱,誰也不曾見過它的真面目;說沒有,誰也不敢給這些莫名的命案給一個完美的解釋,韋方已不像初來時那樣堅定了,他忍不住撫心自問:在來的路上我有沒有碰到神靈最珍貴的東西?我會不會遭受神靈的報復?
他問:「什麼才是神靈最寶貴的東西?」
張田富說:「我也不清楚,年年都有人這樣死去,頭一天好好,第二天就突然去了,身上的還多了變紫的傷痕——那點小傷,不出兩寸,又不深,血都留不了多少,怎麼可能置人於死地,只有神靈才能做到!」
聽他這麼說,韋方也覺得很奇怪:「沒有傷到血管的小傷口確實不足已取人性命,傷口發紫,很有可能受到感染,破傷風?破傷風感染至少要在二十四小時以後,一般都在7-8日之後發作。如果這個人感染了破傷風,至少在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傷痕了。」
韋方跟張田富說起疑問,張田富一臉莫名其妙:「破傷風?什麼東西?」
韋方大驚,這地方連破傷風都不知道?這可是最易感染最危險的一種傷病,他像張田富解釋:「被利器——比如鐮刀、鋤頭弄開傷口引起細菌感染,嚴重的話很有可能威脅生命。」
張田富顯然沒聽明白,韋方一急,舌頭都大了,楊局長瞧他憋著難受,替他問了:「死者的傷口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張田富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剛剛看到傷口周圍的血都沒有凝固,應該是不曾隔夜的新傷。」
奇怪了,莫非真有神靈?韋方的眉頭擰到一堆了,楊局長突然一拍大腿:「完了完了,天快黑了!」九、十月傍晚的天空,雖然暗的較遲,但是從太陽落山到夜上黑幕不過晃眼的功夫,韋方抬頭一看,火燒雲映紅了半邊天,再過半個小時天就會全黑,而他們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韋方現在更怕了,慘著臉不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