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
「翠兒,去把大夫請來看看,我看這刁奴是不是存了謀害主子的心,還不跪下!」,林冬青眉眼一凜,渾身殺意畢現,嚇得陶然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卻不敢說半個字。
「不必了,翠兒你先退下,我有話跟冬青說」,葉知秋擰了擰手指,看向林冬青,臉色蒼白,額頭起了細密的汗。
「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林冬青輕柔的拿帕子給她擦汗,「你莫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
葉知秋未語淚先流,起身盈盈要跪,被林冬青扶住了,「這是作何?有何事你只管說便是」。
「冬青」,葉知秋抬頭看她,梨花帶淚,楚楚可憐,「我有了林家的孩子」。
林冬青如遭電擊般鬆開了她的手,臉色陰沉,背過身說道,「是大哥的?」。
葉知秋點了點頭,「已有四月了,我,我...孩子是無辜的,是林家的血脈」。
「你怕我容不下,所以一直瞞著我是嗎?」,林冬青緩緩轉身,把跪倒的葉知秋扶到椅子上坐著,沉沉的呼了一口氣,輕笑了聲,「所以,你最開始對我的假意溫柔,都是為了孩子」。
咔擦一聲脆響,椅子把手被她徒手掰碎了,陶然臉色一白,嚇得癱倒在地,一身的虛汗。
葉知秋有點害怕的伸手覆著她捏成拳頭的手,柔聲道,「劍衡沒了,你心中有我,林家便是絕後了」。
「這是林家的血脈,冬青,求求你留下他,以後,我守著你,守著孩子,咱們過一輩子好不好?」。
林冬青嘆氣的搖了搖頭,「我是氣你欺瞞我」,她望著葉知秋,「我並非是個冷血的人,大哥死了,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我是后怕、擔心,你懷有身孕,我還...若是傷著你該是如何?」,林冬青握著她的手,「你早告訴我該多好,身子可調理的好了」。
「陶大夫開的保胎葯,陶然隔三差五煎了給我喝著,孩子很好」,葉知秋落下兩滴淚,「就是負了你的好心」。
林冬青把她攬在懷裡,「你與我不必見外,此後,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是我,我們一起把孩子養大」。
葉知秋誠惶誠恐的抬頭,就看到林冬青滿眼柔情,頓時啜泣著倒在她懷裡,心裡始終懸著的巨石,總算是落下來了。
「我瞧著旁的婦人懷孕四月時,小腹已是明顯,可你卻瘦的與旁人無異,得要多補補才好」,林冬青颳了刮葉知秋的鼻子,「放心,我不會嫌棄你豐盈了」。
葉知秋破涕為笑,拿了手帕,卻被林冬青奪了過去,給她擦著眼淚。
她看了陶然,說道,「你也起來吧,以後跟翠兒說一聲便是」。
林冬青思忖了下,「陶大夫畢竟不在莊子里,來回也不方便,就讓莊子里的陳大夫看著,還有幾個婆子,我明日叫來伺候著,她們伺候、接生都很有經驗」。
「冬青,你待我真好」,葉知秋感激的倒在她懷裡。
「眼下你要做的便是養好身子,讓孩子無事,莫要再傷神多思了」,林冬青安撫著,「我去交代一下,免得他們怠慢了」。
林冬青握了握葉知秋的手,往門外走去。
見得她離去,葉知秋跟陶然皆是大喘氣的卸了氣勁,陶然爬都爬不起來,哆嗦著走到葉知秋身旁扶著她,感慨道,「夫人,這一關,總算過了」。
葉知秋輕喘了口氣,「還好,她心裡有我,很疼惜我」。
「這不就好了」,陶然笑道,「她滿心裡都是夫人,日後也不會有子嗣,便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將來,便是橫劍山莊的莊主」。
「這話你可不許亂說」,葉知秋瞪她一眼,溫柔的撫著腹部,「只要我跟劍衡的這個孩子,能活下來,便好了」。
「是,是」,陶然抹著淚,笑著應道。
林冬青站在屋頂上,望著山下,神情怔忡。
一個影子落在她身側,跪倒在地,「莊主有何吩咐?」。
「下山,把陶大夫,殺了」,林冬青輕聲說道,拂了拂袖,轉身離去。
影子領命而去,當夜就提著陶大夫的人頭回來。
林冬青處理完陶大夫的事,才去了葉知秋的屋子,陶然正在門外,見著她連忙說道,「莊主不在,夫人不肯喝葯」。
推門進去,葉知秋正坐在窗前,回首看到她,遂哼道,「捨得回來了?」。
總是知書達禮的葉知秋,倒難得使性子,林冬青勾了勾唇角,攬過她道,「莊子里有事,耽誤了」。
葉知秋抓著她的袖子不說話,林冬青拿了葯碗,把她抱在懷裡,「陶然說你不肯喝葯,要我喂嗎?」。
林冬青吹了吹,舀了一勺到她嘴裡,葉知秋喝了一口,便皺眉道,「陳大夫開的葯,苦」。
「良藥苦口」,林冬青勸道,「不能任性」。
葉知秋皺著眉,喝了幾口受不住,索性端起碗一口喝掉,抿著唇,苦的不行。
林冬青把蜜餞塞到她嘴裡,又低頭吻了她的唇,笑道,「甜了沒?」。
葉知秋微愣的望著她,陽光灑落在她的發間,映的她眸光璀璨,裡面濃情蜜意,比唇齒間的蜜餞還要更甜。
葉知秋軟軟的靠在她懷裡,柔軟而溫暖,修長的手臂,雖然纖細卻給了她足夠的安穩。
「這蜜餞是福記的」,葉知秋問道,「知道你愛吃,便買了回來,如何?」,林冬青仔細的給她擦嘴巴,「好吃嗎?」。
葉知秋搖了搖頭,「有點甜,我想吃滿記的腌果,酸甜酸甜的」。
「好,等會我就下山去給你買」,林冬青笑道,「如此可高興了?」。
「你叫下人去買便是,何必親自去?」,葉知秋嗔她一眼,「我要你陪著我」。
「天快黑了,化雪的路不好走,一來一回可就得一兩個時辰,我瞧著你晚些時候還要用藥,我親自去的話,半個時辰便能回來」,林冬青笑道,「如何抉擇啊」。
「那你快去罷」,葉知秋推她,嘴裡饞的緊,「早些回來」。
林冬青朗聲笑了笑,颳了下她的鼻子,轉身出門了,「我還要老周記的酥餅」,葉知秋喊道。
林冬青從門邊探出頭來,笑道,「饞貓」。
等到林冬青走後,陶然才一臉艷羨的說道,「莊主待夫人可真好,比從前的莊主可是好多了」。
葉知秋抿了口茶沒說話,「從前的莊主就知道習武成痴,一年也見不到幾回人,出關后就跟人喝酒比劍,總是一幫子人出去玩樂」。
「就不像二小姐,每日都纏著夫人,寸步不離的,捨不得離開半步,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想著法子送過來」。
「好啦」,葉知秋嗔她一眼,「還出去燒些熱水給我洗臉」。
陶然應聲出了門。
葉知秋撐著下巴,望著窗外清朗的月色,微微勾著唇角,她有多久沒有像剛才那樣撒嬌、任性了。
林劍衡總讓她要有當家主母的樣子,在林劍衡閉關時,要操持著莊裡的大小事務,林劍衡出關后,還得做一個溫柔得體的娘子,心裡有不高興的時候,也只能自己默默忍下來。
只有在林冬青面前,她過的鮮活而任性,她可以提無理的要求,總會被包容,也可以索求歡愉,也不以為恥。
夜裡,林冬青攬著葉知秋入睡,葉知秋卻沒有睡意,小手划著林冬青的手臂,睜著瀲灧的眼睛看她。
「怎麼了?」,林冬青睡的很輕,立刻撫著她的肚子,問道,「可是不舒服了?」。
「沒有」,葉知秋咬著唇看她,「冬青,我想...」,
她的腳背慢慢廝磨著林冬青的小腿,身體內難以壓抑的渴望,讓空虛感愈發強烈。
林冬青的眼眸立刻暗了,沉沉的望著她,連氣息也沉了,握著她肩的手,輕輕的把她推了推,啞聲道,「大夫說了,你胎向不穩,不可行房,需的忍忍可好?」。
葉知秋委屈的紅了眼睛,自打懷孕后,她的情緒就很容易波動,淚光在眼裡閃爍著。
「別哭」,林冬青吻了吻她的眼睛,猶豫了下,「我幫你,不過你不可太過激動」。
她捲起葉知秋的裙擺,以唇舌取悅著她,直到葉知秋輕顫了兩下,這才急忙安撫著她,莫要太過激動。
葉知秋不多時就睡著了,林冬青卻毫無睡意了,被挑起的渴望在體內叫囂著,無處釋放。
她蹭的下了榻,消失在院子里。
白謹容是被冷醒的,寒冷的風呼呼的刮過她的臉,她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跟麻袋似的被扛在肩頭,頭朝下,望著底下的樹,尖叫出來。
臀部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傳來林冬青失笑的聲音,「別叫!」。
「你是不是瘋了?!」,白謹容蹬著腿掙扎著,「半夜把我偷出來幹嘛!!」。
下一秒,白謹容就被扔進了水裡,她驚的扒拉兩下,這才站起身,溫熱的水暖暖的,驅散了快要僵硬的身體。
林冬青眸光灼灼的望著她被水打濕的衣裳,濕透了的貼在玲瓏有致的曲線上。
白謹容察覺到她的目光,咻的坐在水裡,抱著胸,警惕的看著她,「我聽說,你答應了夫人,不再來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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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