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

第三世

葉知秋有些惱恨的望著大肚子,「若不是我懷著身子,她也不能趁虛而入」。

「待夫人產下小公子后,拿住莊主的心,還不是輕而易舉,眼下莫要動氣,傷著身子可不好」,陶然笑道。

葉知秋點頭,溫柔的撫著小腹。

白謹容趁著陳媽媽還沒來,就偷溜出劍苑了。

成日呆在劍苑裡學規矩,都快憋死她了。

聽說後山的梨花開了,白謹容提著裙子往後山跑去。

就看到陳大夫形色匆匆的走來,見著她,說道,「白,白姑娘,你在正好」。

「怎麼了?陳大夫?」,白謹容問道。

「我本打算給夫人送藥材過去的,但莊子里突然有人犯了急病,我得趕過去,你總歸是院里的人,幫我給藥材給陶然吧」。

還沒等白謹容回絕,陳大夫把藥包往她手裡一塞,轉身就走了。

白謹容才不想回內院去,見到葉知秋和陶然。

她磨磨蹭蹭的走到外院,看到翠兒在曬劍譜,鬆了口氣,把藥材遞給翠兒,說道,「方才遇到陳大夫,讓我把藥材拿過來給夫人煎藥」。

「你怎麼不送進去」,翠兒是個一板一眼的人,說道。

「夫人不喜歡我,免得讓她看了嫌棄」,白謹容急急把藥包往她手裡一塞,「你拿進去吧,我走了」。

白謹容說完,就匆匆的轉身走了,陶然剛好路過,看到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陶然姐姐,剛才白謹容拿了陳大夫的藥材過來」,翠兒把藥材遞給她,「說是給夫人煎藥的」。

陶然望了眼藥材,緩緩的應了聲。

到了夜裡,林冬青還在過問莊子里的賬目,突然翠兒就闖進來,一頭的汗,急忙喊道,「莊主,夫人出事了!!」。

林冬青一聽,渾身劇震,三兩下竄起,就消失在屋裡,不多時,就出現在內院,聽得陶然焦急的喊聲和葉知秋的呼痛聲。

「陳大夫呢?!快去請!」,林冬青怒極喊道,「怎麼回事?!」。

「莊主!白謹容想害夫人!」,陶然哭嚎著撲過來,「白日里她送過來藥材,晚上夫人用了后,就腹痛不止」。

「押過來!」,林冬青鐵青著臉,打起帘子,看著葉知秋躺在床上,滿頭的汗,臉色蒼白。

林冬青的心猛地揪起來,看著葉知秋沒有什麼生氣的躺在那裡,心裡一陣疼痛。

她小心翼翼的握著了葉知秋的手,輕聲問道,「知秋姐姐,你怎麼了?你不會有事的」。

「我就是有些難受罷了」,葉知秋輕聲說道,「別驚動太多的人,興許躺躺就好了」。

林冬青手足無措,直到陳大夫背著藥箱過來,她才一把抓住陳大夫的肩,死死地盯著他。

陳大夫看了她一眼,「我先進去看看吧」。

林冬青鬆開手,僵硬的走出去,就看到被押過來跪著的白謹容。

「是陳大夫讓我過來送藥材的,我什麼都沒碰」,白謹容說道。

「夫人吃陳大夫開的葯那麼久了都沒事,為何今日你送葯,偏偏出了事,還不是你動了手腳!好狠毒的人!」,陶然罵道,「枉夫人對你那麼好,你為了爬上莊主的榻,成為當家主母,不惜謀害夫人!」。

林冬青頹然坐下,抬手捂著臉,煩躁的揉了揉頭髮,裡面傳來葉知秋低低的啜泣聲,還有喊疼的叫喚聲,喊的林冬青的心都疼了。

「莊主!你要給夫人做主啊!她遭了多少罪!都是因她而起!」,陶然在旁邊喊道,「夫人恨不得日日都跟莊主在一起,卻也要派人去教白謹容規矩,想著她能伺候莊主也得要些樣子」。

「可她呢?卻是懷恨在心」,陶然指著白謹容罵道,「夫人究竟做錯了什麼?!」。

林冬青的手一顫,把案上的茶杯碰到在地,摔碎成片。

她站起身,煩躁的走著,焦急的等著陳大夫出來。

「我沒有!我沒有害她!」,白謹容喊道,「你作何冤枉我?!」。

「拖下去!」,林冬青臉色鐵青,「聽候發落!」。

「林冬青,你不信我!」,白謹容喊她的名字,「你不信我!」。

「還敢直呼莊主名諱!白教你規矩了!」,陳媽媽剛好跟著一幫林家人趕過來,聞言就給了白謹容一個大嘴巴子,「今日若夫人有個好歹,你便賠命罷!」。

「閉嘴!!」,林冬青一聲怒斥,「閉上你的烏鴉嘴!」,她渾身殺意畢露,顯然盛怒至極。

頓時堂中人人噤聲,低眉順眼的守在一旁。

不多時,陳大夫出來了,看了眼眾人,朝著林冬青點頭,「暫無大礙,給夫人施了針灸,緩解了疼痛」。

「候著」,林冬青轉身進去,看到葉知秋臉色蒼白的躺著,額頭滿是虛汗,原本纖瘦的身子豐腴,肚子鼓著。

那是她從年少時就愛慕著的人,從沒想過她會如此虛弱,彷彿只要一鬆手,她就會徹底離開自己。

林冬青蹲在床側,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知秋姐姐,你會沒事的」。

葉知秋的手冰涼的,被林冬青握住后,她勉強眨了眨眼皮,睜開眼,溫柔的看著她笑,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撫過腹部。

突然,林冬青渾身劇震了下,她不敢置信的轉頭望著葉知秋的小腹,「有,有,東西打我」。

葉知秋溫柔的笑著,「是孩子在踢你,跟你打招呼呢?」。

林冬青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腹部,感受到裡面動了一下,頓時又新奇又激動,只覺奇妙極了。

「知秋姐姐,可給孩子取名了」,林冬青撫了撫她的肚子,問道。

葉知秋搖頭,卻是伸手拂過林冬青的長發,說道,「冬青,你給孩子取名吧」。

林冬青皺著眉猶豫了下,「這麼好動,叫林動吧」,

她抬頭赧然笑著,「我就是個只會舞劍的,沒讀過多少書,取的不好,不然...」。

「就叫林動」,葉知秋笑意溫柔,「只要冬青取的名字,便是極好的」。

林冬青冷凝的神情微緩,淡然一笑,「好」。

林冬青把葉知秋哄睡后,才走出來,看了眼陳大夫,「你隨我過來」。

林冬青領著陳大夫走到僻靜處,問道,「如何了?」。

陳大夫點頭哈腰道,「莊主放心,這方子只要繼續吃下去,不出多久就會..」。

「陳大夫」,林冬青打斷了他的話,「我要留下這個孩子,盡你所能的保住」。

陳大夫愣了瞬,急忙應道,「是,莊主」,他抬袖擦了擦額上的虛汗,「我會開方子給夫人調理的」。

「去吧」,林冬青停住腳步,「她若有半點差池,你這顆人頭就別要了」。

陳大夫連連應著,轉身腳步倉皇。

「既然已聽到陳大夫說夫人無礙,諸位還在這裡做什麼?」,林冬青皺著眉看著圍著的林家人。

「夫人肚子里懷的是林家唯一的血脈,此事萬萬大意不得,必須殺雞儆猴,否則,若誰懷著歹念,謀害孩子,豈非讓我林家絕後!」,站出來的是林家長輩,林劍衡的姑母,林月娥。

當初看她孤兒寡母的,留了一條命,如今,還敢站出來。

林冬青把視線挪到她兒子林奇身上,年輕氣盛,生的氣宇軒昂的,倒有幾分林劍衡的模樣,算是這一輩里,勉強能入眼的。

只可惜,對林家劍法悟性極差,便改練了刀法。

「有我在這兒守著,誰敢害知秋姐姐」,林冬青抱臂說道,明面上,她跟葉知秋是以姑嫂相稱,可她跟葉知秋的事,莊子里多多少少是知悉了。

但林冬青不在乎,她劍法第一,武功最高,當初能留林家人一條性命,就該感恩戴德了,更何況,如今整個莊子都是她在打理。

跟蒼狼一戰,讓橫劍山莊在江湖上,聲勢鼎盛,誰敢匹敵。

當初林家有幾個不老實的,背地裡聯合起來,想要暗殺她,為林家人報仇。

頭一天晚上還在密謀,第二天領頭的幾個人的腦袋就掛在其他人的門前,早上起來看到差點沒被嚇死。

之後,再無人敢惹林冬青。

林月娥笑道,「有莊主在,我等自然放心,可是莊主也有信錯的時候,若是把懷著惡念的人放在身邊,可不是縱容施惡了嗎?」。

這兜來拐去的,不就是說她縱容白謹容作惡嗎?

林冬青嘴唇微抿,不悅的看著她,「我的人,我自會管教!輪不到旁人指手畫腳!」。

林月娥識趣的退後一步,卻是不走,在等候著林冬青發落。

「賞三十大板」,林冬青輕聲說道,「日後再犯,本莊主連同其罪!諸位,可滿意了」。

林月娥等人守在院子里,聽得板子一下下打在白謹容身上,起先她還呼痛幾聲,到後面就沒了聲。

林冬青想起她就是個怕疼的人,稍微一點疼就叫苦連天的,眼下卻挨了足足三十大板。

守了一個時辰后,葉知秋醒了,沒什麼胃口,就用了些清粥,拉著林冬青的手不肯放。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陪著你」,林冬青坐在床沿說到。

「你躺上來陪著我」,葉知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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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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