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
「我睡覺不老實,萬一碰著你肚子可不好,你睡吧,我在這兒守著你睡」,林冬青安慰道。
「我就想你陪我躺著」,葉知秋說著眼圈就紅了,給林冬青慌了,「好,你別哭」。
她小心翼翼的躺在葉知秋身側,兩人面對面側身躺著,手緊緊握住,葉知秋這才安心的睡著了。
等到葉知秋髮出均勻的呼吸時,林冬青抽了抽手,葉知秋握的很緊,她嘆了口氣,只好閉著眼睡著。
可耳邊卻總是聽得那板子落在肉里的聲音,還有白謹容嗚咽的聲音。
林冬青用力掰了掰葉知秋的手,縮回手,躡手躡腳的下了榻,推門出去了。
等到她離去,葉知秋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圈微紅。
林冬青回到劍苑時,白謹容正光著屁股趴在榻上,哭的眼睛都腫了,埋著頭在枕頭裡。
「委屈死你了」,林冬青走到她身前,掀開被子,看到雪白臀瓣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怪可憐的。
「滾出去!你來做什麼?!」,白謹容回頭瞪她,哭的跟金魚樣的腫泡眼,「恨死你了」。
「誰讓你多管閑事,非要幫陳大夫送這趟葯,再大的苦,也得受著」,林冬青皺著眉,「怎麼玉兒也沒幫你處理一下?」。
「我沒那個臉!」,白謹容哭道,「謀害當家主母,還讓人給我屁股上藥」。
林冬青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臉,從懷裡摸出一瓶藥膏來,「幸好我帶了」。
白謹容包著眼淚瞪她,林冬青自顧自用手指挖了藥膏給她上藥。
剛一碰著,白謹容就疼的唉唉叫,叫的可憐極了。
「再裝!我看你挨打時,可沒怎麼叫,現在裝可憐」,林冬青拍了下她的頭。
「我有那勁兒叫,還不如咬牙受著,還省些力氣」,白謹容幽幽說道,想起從前在盛家時,便總是咬牙受著,絕不能哼一聲,叫一聲,便讓那人愈發覺得暢快了。
林冬青抬眼看她一眼,手指輕柔的給她上完葯,穿上輕薄褲子,拉了被子,「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哄鬼」,白謹容瞪她,不時倒抽兩口氣。
「怎麼?還是我給你脖子一下,讓你暈過去?」,林冬青扭了扭手腕。
白謹容眼睛一閉,就假裝睡著了。
林冬青笑了聲,躺在她身側,歪著頭看她,「活該」。
「誰活該了?」,白謹容睜眼反駁。
「誰讓你說要做正室的,傳出去,誰都拿你當眼中釘」,林冬青枕著手,似笑非笑,「真貪心,滕妾還不滿意,想要做主母,你夠資格嗎?」。
白謹容眼睛亮亮的望著她,「我不是想做主母,我是想要取代葉知秋,做你心底最在意的人」。
林冬青語塞,緩緩閉上眼,「痴人說夢」,「我與她十年感情,豈是你能比的」。
白謹容沮喪的埋著頭,就聽得林冬青說道,「別放棄啊,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白謹容立刻抬起頭,一臉期盼的望著她,就看到林冬青憋笑道,「下輩子」。
「困了,睡了,你走吧」,白謹容閉上眼,懶得理她。
就覺得臉上被人啜了口,睜開眼時,林冬青已經跑了。
天慢慢的暖了,梨花開完,桃花盛開,春日過去,初夏到來。
白謹容時不時還是會被葉知秋派人收拾著,論宅斗手段,她不是對手,每每反擊回去,葉知秋就會給林冬青告狀。
林冬青向來都是不管任何道理,就是幫葉知秋的,所以白謹容在葉知秋手裡吃了不少苦頭。
「我聽說,今日陳媽媽還誇了你,說繡的鴛鴦不像野鴨子了」,林冬青抱著白謹容在懷裡,手指在她腿間進出著。
白謹容眸光瀲灧,張著嘴,直喘氣不說話。
林冬青狠狠的親了她一口,「便就是這副狐媚樣子惑的我」。
白謹容不理她,只扭著腰蹭著,喘氣道,「你若真是有骨氣,就別來找我,口是心非!」。
「給你能耐的」,林冬青狠她兩回,「要不是知秋姐姐懷著身子不能行房,我能碰你?!給你臉了?!」。
白謹容推她,推不動,就發狠的捶她肩膀,林冬青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身下一壓,很快就弄的她四肢無力,癱軟成一灘最炙熱的水。
天氣炎熱,林冬青一邊擔心著葉知秋快要到生產的日子,一邊還有跟蒼狼的一年之約。
這一年裡,劍庄改朝換代,加上葉知秋的事,耗去她不少精力,始終有些力有不怠。
原本這半年應該閉關習武,領悟劍法,調息內勁的,但眼看著葉知秋要生產了,她根本無心修行,強行修鍊,只會走火入魔。
林家劍法本就千變萬化,刁鑽莫測,但蒼狼勝她一籌的是霸道而深厚的內功,而這一點,林冬青差的遠。
「莊主,該閉關了」,墨七躬身道,「與蒼狼一戰,事關生死,大意不得」。
「知秋姐姐,快要臨盆了,都說女人生孩子,才是鬼門關走一趟,我閉什麼關?我心裡亂極了」,林冬青皺眉說道。
「這一回,屬下聽說,既然是生死之戰,蒼狼要下殺手了」,墨七沉聲說道,「林劍衡已死,劍庄唯有莊主一人撐著,一旦不妥,橫劍山莊恐怕就要在江湖消失了」。
「那老東西老謀深算,可我也不是個傻的,打不過,還逃不過么?」,林冬青笑道,「他年邁腿軟,追不上我」。
墨七還要說話,被林冬青制止了,「我得守著知秋姐姐生孩子,這是林家的血脈,萬一我死了,至少給那九泉下的林家人,留條血脈吧」。
近日裡葉知秋快要臨盆了,內院忙的兵荒馬亂的,林冬青索性住在劍苑了。
她在院中舞劍,劍意凜冽,回頭就見著白謹容撐著腦袋在樹下打瞌睡,手裡還拿著綉了一半的鴛鴦。
林冬青微微抿唇,全神貫注的舞劍,倒覺得在劍苑,心無旁騖。
練完劍后,她剛要朝白謹容走去,就聽得旁邊下人來稟,「莊主,夫人讓您過去」。
「知道了」,林冬青擦了汗,把劍順勢一擲,劍尖扎進樹里,驚的白謹容醒了,看到劍柄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晃著,嚇得一臉慘白。
「劍給我收好嘍」,林冬青笑道,轉身就走,偏了偏頭,躲開了白謹容丟來的石頭。
白謹容費了半天勁兒才拔出她的劍,氣鼓鼓的往地上一扔,還踩了兩腳。
「這是莊主最為珍愛的佩劍,從不離身的」,墨七的聲音幽幽的從樹上傳來,「她會動怒的」。
白謹容識趣的立刻拾起來,拿手帕胡亂擦了擦,塞到劍鞘里,「那你給她保管好,別放我這兒」。
「莊主給你的,屬下不敢碰」,墨七說道。
「麻煩」,白謹容拿著劍往裡走。
墨七卻是搖了搖頭,對劍法高超的人來說,佩劍猶如左右手,絕不會輕意交給不放心的人。
大戰在即,莊主竟放心把佩劍交給白謹容,可見對其寵愛。
林冬青跨進院子里時,就聞得一股葯湯的味道,裡面葉知秋正在鬧脾氣,不肯喝葯。
「我給你帶了福記蜜餞,喝葯不苦的」,林冬青笑著在她身旁坐下,「都要當娘親了,不能任性了」。
「我不喝」,葉知秋賭氣道,「對了,陶然,你把陳大夫給莊主補身的葯湯拿給她喝,嘗嘗看苦不苦?」。
林冬青失笑道,「為什麼我也要喝葯?」。
「那你陪我喝,可以么?」,葉知秋抓著她的袖子撒嬌。
「都要當媽的人了,任性」,林冬青颳了下她的鼻子,皺著眉把葯都喝光了,塞了顆蜜餞在嘴裡嚼著,「我喝完了,該你喝了」。
葉知秋仰頭喝掉葯湯,苦的直皺眉,含著蜜餞說道,「以後每日你都過來陪我用藥,不然我可不喝了」。
林冬青搖頭直笑,「好,我答應你總成了,鬧小孩子脾氣」,
葉知秋慢慢靠在她懷裡,閉上眼睛,神色漸冷。
葉知秋臨盆那一日,白謹容覺得跟林冬青自己生孩子一樣,莊子里鬧的兵荒馬亂,林冬青搓著手,焦躁的等不住,直接闖了進去,陪著葉知秋生孩子。
聽那喊聲,比她自己生孩子還痛苦,白謹容撐著腦袋,坐在院子里看著。
陶然一看她的身影,頓時皺眉道,「你怎麼過來了?!」。
「你說得對,我不能留在這兒,免得孩子出什麼事,得算在我的頭上」,白謹容深有感觸的點頭,轉身就走了。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陶然啐了口,急急的端著熱水進屋去了。
所幸一切順利,葉知秋生下一個兒子,取名林動,哭的嗓門很大。
這一晃便有快一個月,林冬青沒有回劍苑,白謹容眯著眼躺在貴妃榻上想,葉知秋生下孩子后,她這個替代品是不是,就沒有用了?
想想林冬青說的混賬話,說要不是葉知秋懷著身子,她才會不碰自己。
白謹容眨了眨眼,不來便算罷,陳媽媽也去伺候葉知秋了,沒人來管她,她自樂的逍遙。
到了晚上,白謹容睡的迷迷糊糊時,就有人摸上了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