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
林冬青抬起紅紅的眼睛,似乎在辨認白謹容到底有沒有法子,可看到她一臉的輕鬆,彷彿有法子似的,這才哽咽著撒嬌,「你喂我。」
「不喂」,白謹容把筷子拿給她,「自己吃」。
林冬青委屈的扁嘴看她一眼,「我,我,叫羅衣來喂我。」
「那晚上你也讓羅衣陪你睡吧」,白謹容有法子治她,笑嘻嘻說道,「也讓羅衣幫你想法子,說不定她有法子讓你不嫁人呢」
林冬青握著筷子,扁著嘴夾菜,哭的累極了,手直抖,哆嗦索索的。
白謹容給她夾了菜,讓她拿著勺子吃,「吃飽了,咱們再想法子。」
白謹容哪有什麼法子,她的法子就是,逃。
這回林冬青如果能主動配合的話,有一點機會能夠成功把她拐走。
白謹容第二天在府里打望著,尋找有沒有地方可以帶著林冬青逃,就看到羅衣站在不遠處,一臉冷然的望過來。
羅衣自從在林冬青那裡失寵后,就淪為二等丫鬟了,加上寧王妃不喜歡她,在王府里的日子並不算好過。
就在江南胡家要來京城下聘的時候,白謹容帶著林冬青逃出王府了。
說也簡單,借著採買的由頭,把林冬青打扮成個小丫鬟,就帶著出府去了。
這回,白謹容也不傻,收拾了一包袱的金銀細軟,外加一個軟彈彈的林冬青,就踏上了私奔的路。
出師不捷,兩人剛要入住客棧,就險些被抓到了。
因為白謹容打開包袱一看,全是一錠錠的黃金,再加上昂貴的鐲子、釵子和玉佩,貴的眼花繚亂,偏偏沒有銀子。
「本郡主出門,都是賞金葉子,不拿銀子」,林冬青自負的說道。
所以當白謹容顫巍巍的拿出一錠金子給客棧掌柜的時候,險些給人驚的撅過去。
很快,王府的侍衛就聞風找人來了,白謹容只好帶著林冬青東躲西藏,最後躲在了城外的山神廟裡。
「嗚嗚,這裡好黑,地上有蟲子...我好餓,好渴,我想回家」,林冬青坐在帕子墊著的地上,開始嚎啕大哭。
白謹容還在打掃著,見她哭的涕淚橫流的,順手幫她擦了擦,就給擦成了一道黑痕,白謹容連忙去抹,結果就把林冬青的臉抹成了臟貓。
林冬青哭的更狠了,「嗷嗷嗚嗚,我好餓好冷啊。」
白謹容塞給她一個饅頭,被林冬青扔在了地上,「我不吃饅頭。」
白謹容又拿了塊肉脯出來,林冬青抽抽噎噎的啃著肉脯,「我渴...」
白謹容給她拿了水囊,林冬青喝了一口,「這水是冰的,我要喝熱茶!」
白謹容狠狠拍她腦袋一下,林冬青老實了,包著眼淚花兒,啃著肉乾。
等白謹容打掃出一塊稍微乾淨的地兒后,才坐下啃著饅頭。
「容容,我想回去了」,林冬青小聲說道。
白謹容饅頭啃到一半,緩緩轉頭看她,「所以,你逃出府,就是逃著玩玩的?」
林冬青點了點頭,「我父王母妃應是急了,他們肯定怕我逃出府,再也不會逼我嫁人了。」
「只怕你一回去,他們會立刻把你送上花轎,你可想好了?」,白謹容費了大勁才把小祖宗帶出來,結果,人家後悔了。
夜風吹的破窗戶呼啦的,發出一股嗚嗚的聲音,寒風冷冽,吹的人渾身都僵了,白謹容出去拾柴生火,抱著林冬青坐在火邊烤著。
林冬青今日折騰的累了,窩在她懷裡睡著了,睡的不太舒服,時不時哼兩聲。
白謹容想了半宿,快天亮時,林冬青被凍醒了,又吵著鬧著要回府去。
「嫁人便嫁人,我寧肯嫁人也不受這個苦」,林冬青嫌棄的拍著衣裳的塵土,抬頭就看到樑上蜘蛛網的蜘蛛,嚇得兩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
「我想過了,嫁人沒什麼不好的,母親說江南胡家是望族,家產殷實,我是郡主,嫁過去吃不了虧,過的依舊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林冬青似乎想好了,望著白謹容說道,「我要回府。」
「那...我呢?」,白謹容許久后問了一句。
「你?」,林冬青疑惑道,「你什麼你?」
「你嫁人後,就不能跟我一起了,你懂嗎?」,白謹容說道。
林冬青搖頭,「胡說,我會帶著你嫁人的,就算我嫁人了,你也不能走的。」
白謹容沒說話,林冬青扯著她的袖子說道,「走吧,回府去」。
兩人剛進城,就聽得百姓似乎都在討論一件事,就是郡主林冬青跟人私奔了。
「怎麼才一夜就傳的滿城皆知了?」,白謹容皺眉,有些不好的預感。
「完蛋,我母妃會罵我的」,林冬青拉著白謹容的袖子,「我們趕緊回去!」
「聽說啊,是昨日撞見了寧王府的婢女,也是無意中才聽到了,說是郡主有了心上人,早就私定終身了,可寧王看上的,卻是江南胡家,所以啊,郡主就跟人私奔了!」,一個尖嘴猴腮的婦人在旁說道,「這事兒,現在可鬧的滿城風雨,聽說,都傳到天子耳朵里去了!」
林冬青皺起了眉,若有所思,直到兩人快走到王府門口,她猶豫的停了下來。
恰好,羅衣剛出門,看到角落裡的兩個人影,神色變了變,立刻就跟了過來。
白謹容一看羅衣來了,拉著林冬青要走,就被羅衣攔住了。
「你好大的膽子,敢帶郡主出府!」,羅衣連忙拉住林冬青,「郡主,王爺和王妃都急瘋了,如今滿城都在說你私奔了!」
「我這就回去跟父王、母妃請罪」,林冬青遮了面,「羅衣,你帶我從側門進去。」
羅衣點頭,握著林冬青的手,卻把白謹容攔住了,「上回,我在集市沒能看好郡主,被王爺責罰三十大板,躺了三個月,你這回可是私自帶郡主出府,你可知道,回府後,王爺不會饒過你。」
「多謝姑娘提醒,那我就先走了」,白謹容一拱手,識時務者為俊傑,立刻就要走,避避風頭再說。
羅衣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就聽得林冬青喊道,「不許走!」
白謹容停住腳步,望著她說道,「郡主,你要嫁人了,我不會跟你去的,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不許走!」,林冬青豪橫的說道,「羅衣,給我押著她回府。」
白謹容想了想,三十大板夠她喝一壺的,拔腿就跑。
「抓不到白謹容,我就不回去了,羅衣」,林冬青輕飄飄拋出一句話,羅衣只能把白謹容的肩一擰,掐的她生疼,鉗著抓回來了。
林冬青回府又惹起一陣騷動,據說老太太聽說她私奔后,氣的一病不起。
寧王頭髮都白了幾根,看著這個被溺愛壞了的孩子,高高抬起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林冬青不傻,撲通跪在寧王妃身邊,抱著她的腿,嗷嗷開始哭,「母妃,孩兒知錯了。」
寧王妃一護短,寧王就動不了手。
「孩兒沒有私奔,就是偷偷出府玩了,也不知誰在亂嚼舌根」,林冬青哭道,「父王把孩兒關在府里好幾個月了,悶都悶壞了。」
「瞧著,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把我乖孫兒關在府里,她哪能偷溜出去玩」,老太太一聽林冬青回府,病去了一半,拄著拐杖就過來護短。
寧王重重嘆了口氣,臉色鐵青的斥道,「查!給本王徹查,究竟是誰在外面散布謠言?!」
他眼眸深沉的望著林冬青旁邊的人,羅衣自覺的把白謹容往前一推,「王爺,是她帶郡主出府的。」
白謹容抬眼看到寧王陰沉的眼神,不由打了個哆嗦,低眉順眼的不敢吱聲,她再是囂張,也不敢明目張胆的跟寧王對著硬剛。
「打!給本王打死這賤奴!」,寧王氣的手直抖,拂袖說道。
林冬青往白謹容面前一站,「父王,是女兒讓她帶出府的,跟她無關。」
「還敢偏袒這賤奴,必是她私下攛掇,你才偷逃出府!」,寧王眉毛一擰,「拉開郡主」。
說話間,白謹容就被幾個家奴押著趴在板凳上,還沒反應過來,板子就重重落下來,疼的她直叫,眼淚珠子就掉下來了。
林冬青愣了瞬,方明白為啥白謹容不肯跟她回來了。
「放開我!」,林冬青掙扎著,羅衣在後死死攬住她,「父王!都是孩兒的錯!你要打要罵就罰孩兒!」,林冬青回過頭,眼眸紅紅的瞪著羅衣,從來沒有用那麼凶的樣子對著羅衣喊道,「鬆手!」
羅衣下意識鬆開,林冬青伏在白謹容身上,家奴的板子不敢落下來了。
「把郡主拉開」,寧王冷聲道,「今日這板子得打完!」
林冬青奮力掙扎著,到此時她方感到自己的無力,她護不住白謹容,可她還是任性的把白謹容帶回來了。
情緒突然崩潰了,林冬青嚎啕大哭的掙扎著,「別動她,都是我的錯。」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險些喘不上氣來,老太太頭一個心軟了,拄著拐杖就上前來攔。
※※※※※※※※※※※※※※※※※※※※
感謝在2020-10-1120:29:48~2020-10-1518:4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但涉獵耳6瓶;小初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