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婚禮下

蕭正則抱著她，整個人驚慌失措：「揚嵐！揚嵐！」

杜揚嵐做不出一絲反應，假死葯的藥效已經完全發作了，杜揚嵐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水底中，她穿過水麵聽到聲音，但是卻不能做出任何反應來，就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

「揚嵐！」蕭起賀的聲音也穿過來，聽起來也是驚慌失措的，但是如果仔細聽得話，其實他要比蕭正則冷靜許多。

蕭正則這邊看著昏死過去的杜揚嵐，手足無措，幾乎是驚悚地伸出手，探了探杜揚嵐的鼻息，結果……面色蒼白！

「揚嵐！」他臉色蒼白，幾乎顫抖地摸了摸杜揚嵐的脖頸脈搏，毫無聲息。

蕭正則抱著杜揚嵐，自己也宛如一具屍體，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而已！

「大夫！」蕭起賀的聲音一把拉回了蕭正則的心思，「去找大夫！」

話音落下，人群中戰戰兢兢走出來一個人：「世子殿下……我，我就是大夫……」

「過來！」蕭起賀喊道，「看看她究竟怎麼了！」

大夫聞言，縮了縮脖頸，小心翼翼走到了蕭正則的身邊。

「寧王殿下……您，您讓我給世子妃看一看……」大夫說道，蕭正則看向那大夫，像是掉進深淵之人，抓了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雙目赤紅，聲音顫抖，「你，你快把她救活！快點！快點！」

大夫不敢多說什麼，連忙幫杜揚嵐把脈檢查。

手剛剛握住杜揚嵐的手腕，那大夫神情驟然一變，緩緩地鬆開了杜揚嵐的手腕，往後退了退。

「怎麼回事！」蕭正則死死盯著那大夫，喊道，「我讓你救她！你趕緊過來救她！」

「寧王殿下……」那大夫咽了咽口水，緩緩說道，「人，人已經不在了。」

「你胡說！」蕭正則張口咆哮，「你胡說！她還活著！她好端端的怎麼會死！」

「是，是真的……」那大夫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您節哀……世子妃已經……」

說著，又不由看了一眼蕭起賀。

蕭起賀臉色難看：「怎麼會呢！她剛才還好的……」

大夫回道：「應該是急症……」

「不可能！」蕭正則搖著頭，「揚嵐身體一向康健！她不會……」

後面的那個字幾乎脫口而出，但是又像是雷擊一樣，一下子劈中了蕭正則，他緊繃著身體，狠狠抱著杜揚嵐，似乎只要他不說出杜揚嵐「死」這句話，那麼杜揚嵐就還有救。

但是……

杜揚嵐漸漸開始冰涼的身體，已經在訴說著一個自己已經「死掉」的事實。

一時間，喜堂變成靈堂，蕭正則抱著杜揚嵐，一時間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就這麼死死抱著她，似乎一切都只是他的噩夢。

一種賓客被困在敦王府，出不去，也不敢上前去勸寧王。

蕭起賀深吸一口氣，緩緩開了口：「蕭正則，把揚嵐還給我，她是的我的妻子……」

這句話將蕭正則從空白失神中拉了回來。

他身體重重顫抖了一下，猩紅著雙目，狠狠瞪著蕭起賀：「揚嵐是我的人！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說道這裡，蕭正則忽然頓住了。

就算他再不願意麵對，杜揚嵐已經「死掉」確實是事實。

蕭正則的目光死死盯著蕭起賀，似乎要將人生吞活剝。

「是你殺了她！」悲痛欲絕在瞬間轉化成了無盡的仇恨與憤怒，蕭正則盯著蕭起賀，「我要殺了你！給楊嵐報仇！」

「我殺了她？」蕭起賀道，「殺了她的人，是你！」

「是我……」蕭正則喃喃自語，重複著蕭起賀的話，「是我……對，我也是兇手！是我們殺了她……」

說著，他忽然又看向蕭起賀：「我們都要給楊嵐陪葬！」

不止如此！

蕭正則忽然看向在場的所有人：「是我們所有人！我們都要給她陪葬！」

「你，你瘋了！」賓客中終於有人忍不住說了一句！好端端的，就算世子妃死了，也輪不著他們跟著一起死啊！

「瘋了！哈哈！」蕭正則抱著杜揚嵐的「屍體」，笑得癲狂，「是啊！瘋了！都瘋了！」

說著，他緩緩站起身來，懷中緊緊抱著杜揚嵐，對禁衛軍說道：「把蕭起賀就地正法……至於其他人，一個不留。」

話音落下，禁衛軍首領倒是頓了頓，眼前的寧王殿下確實有些不正常，他們是奉命來捉拿敦王世子的，雖然說賓客裡面也或許又同黨，但是將所有人都殺光……怕是不妥。

「怎麼？沒聽見我的話？」蕭正則聲音陰冷，宛如地獄的鬼魅。

「殿下，三思……」禁衛軍首領拱手說道，「事情牽扯複雜，還是稟明皇上……」

「父皇將手諭給我，你們只管聽命行事！」蕭正則低聲吼道，「怎麼！連你要反抗我……」

禁衛軍首領還是有些猶豫：「可是，殿下……」

「沒有可是！」蕭正則打斷對方，「你若是不想干，有的是人替代你。」

那禁衛軍首領聞言，一臉為難站在原地。

「還不動手！」蕭正則低吼一聲。

「我看誰敢！」就在此時，一道尖利脆亮的聲音響起了了。

敦王妃走出了人群，看著一眾禁衛軍，最後走到了蕭正則的面前。

蕭正則看著敦王妃，或者說，只是看著敦王妃，但是眼中卻沒有王妃，他的懷中抱著杜揚嵐，似乎那就是他的全部，除此之前，他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敦王妃在蕭正則面前站定，一眨不眨看著對方：「正則！你連我也要殺嗎？」

蕭正則雙目無神，似乎是聽見了敦王妃的話，又彷彿是沒聽見。

「蕭正則！」敦王妃低吼一聲，「我問你話呢！你連我也要殺了嗎！」

蕭正則終於稍微有了一些反應，他抱緊了懷中的杜揚嵐，喃喃自語：「她死了……死了……」

敦王妃見他這樣，幾乎不忍說重話，輕輕嘆口氣，安撫道：「正則……我知道你傷心，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能因為這樣，就報復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