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1

許嵐把案情基本上調查完畢后，複印了能夠複印的材料，就從美國回來了。

他連夜整理了這些材料，覺得明菲應該是突破口，但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如果查明菲會讓張天成懷疑的。張天成多疑，分析能力也很強，一些小的舉動就會讓他知道刑偵隊的意圖。

許嵐想了想，先等張天成再提供線索，或者是變相地提供線索再說。張天成的那些線索的確是他們刑偵隊單方面無法獲取的，並且還是很有價值的線索。

張天成現在基本上已經收購了永興集團，加上對米氏集團的控制，他下一步會有什麼行動呢？許嵐猜測著各種可能。但張天成這個人很難把控，當然也很難真正地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下一步會做什麼。當他做出一些事來時，刑偵隊就會很被動地跟在他後面進行調查。這樣的情況顯然不是許嵐願意看到的，總被張天成牽著鼻子走，自然比較被動。但目前的情況也只能看著張天成的舉動決定刑偵隊的行動，而他現在也只能猜測張天成會有什麼舉動，做一些必要的防範。

而讓張天成最擔心的還是那個神秘人物，這樣未知的因素才可能是最讓人害怕和擔心的東西，也是許嵐不敢放手去查的關鍵。他知道馬濤也在考慮同樣的風險，並且這些風險還是不可預知的，是會影響到他們前程的風險。事關自己的前途，當然要顧忌的東西就很多，也會謹慎很多。可以說，他們現在的每一步都慎之又慎，一旦觸碰到了市領導的底線，就很可能會斷送前程。

許嵐深知馬濤在擔心什麼，當然他也會為自己考慮。他現在的探案完全出於刑偵專業的本能，很多次他都想停止，一些斷了的線索再次若隱若現地出現時，又勾起了他再次查下去的慾望。

許嵐對張天成的偽裝能力也是很佩服的，當初他報案時偽裝出的那副落魄的樣子，甚至的確騙了他一段時間。後來才知道他在農業局早辦了停薪留職了，當出任米氏集團的董事後，就把公務員給辭了。能騙過他這樣具有多年刑偵經驗的老警察，沒有下一番苦功根本做不到，而這才是讓許嵐覺得張天成最可怕的地方。

這時許嵐又想起了張檸的話，她早就覺得張天成這個人才是最需要懷疑的人，是最難對付的人，讓自己要小心提防。看來女人的感覺的確要比男人敏銳，張檸的提醒是對的。

許嵐覺得已經好久沒有聯繫張檸了，連自己的婚訊也沒有通知張檸。許崗有一種內疚的感覺，他又找到了張檸的微信，問候了她。

「你怎樣突然想起我了？聽說你結婚了？怎麼連結婚都不通知我？」張檸在微信上質問著。

「檸，真不好意思。是不想打擾您的生活。」許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結婚都不告訴我，是不把我當朋友了！」張檸有些埋怨地說。

「真是不想打擾你的生活，祝福我們都過得幸福吧！」

「好的，謝謝你。你的那個案子順利嗎？聽說出了很多新情況。」張檸關切地問。

許嵐很感慨，還是張檸了解自己，還沒有說張檸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想問什麼了：「是遇到了一些新的情況，但我現在才知道你上次提醒得對，那個張天成的確很有問題，並且也是個最難對付的人。」

「是嗎？我就覺得他有點問題，看來的確要好好注意一下他。」張檸說。

「還是女人的感覺要敏銳，不知道你有沒有更多一瞬間的感覺呢？」許嵐問。

「就是感覺這些似乎是張天成設計好的了一個大局，但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樣走，這才是你最難提防的。」張檸在微信上回。

「我也是這麼覺得，在案件的調查中，我發現的很多問題。覺得張天成這個人心思很深，一些小的問題觸發他設計了這樣的大局，可能是要實現他完美的復仇計劃。」許嵐說。

「是的，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但現在你也沒有他的什麼把柄。他事先都設計好了，你也沒有辦法把他怎樣，找也找不到他的責任，這就是最難對付的關鍵了。」張檸說。

「是的，他都設計好了，把責任都推給了別人，我們也不能把他怎樣。也不能把他怎樣，但他提供的線索也的確很有價值。可他這個人也很危險，我們現在擔心的是跟著他提供的線索查下去，會涉及一些很敏感的問題，並且還不太知道他真實的意圖。」許嵐說。

「感覺最難預料的事，就是他設計了大局。你們儘管知道，但卻不知道他下步會往哪裡走，他真實的意圖是什麼。反正你要小心提防一下，是他提供的線索讓你這個破案狂不斷地產生了破案的衝動。他太了解你了，知道一有線索就肯定會繼續查下去，然後進入他設計好的局裡。」張檸很擔心地回。

「好的，我會的。他想設局，我也掌握了他的一些情況，不會那麼容易被他牽著走的，我會注意的。你還覺得哪裡會有問題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嗎？」許嵐問。

「就是覺得張天成有問題，但不知道他會從哪裡入手。他一般不會按套路出牌，會有一些很新的招數。」張檸說。

「我也有這樣的擔心，就是不知道他從哪裡入手。」許嵐說。

「我再看看哪些細節有問題吧，想到了再告訴你。」張檸回，「你把案件的情況比較詳細地跟我說一下，用快遞的方式發給我吧，這樣比較安全點。」

「好的，我整理複印一下，把案件的有關情況都寄給你。」

「那你早點休息。」

「你也早點休息。」許嵐拿著手機發著微信，有給張檸打電話的衝動，但還是抑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