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6
我覺得我一定昏了頭,自己一個人逃命已經是不可能了,這麼還想帶著李斯呢?
可是我還是緊緊抓住李斯的左手,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定了定神,我現在可不能暈過去,我還要保護我家的狗呢。
我不知道現在別人在想什麼,我活這麼久,還沒有這麼狼狽過呢?
蓋聶和衛庄好像想過來,卻被莫風離臉上表情攔住了,那是什麼表情呢?像是深山之中受傷的野生動物遇到獵人的表情。
韓非看見這一幕最是無奈,明明他和尚公子是受害者,怎麼現在他們看起來像極了惡人?他們只是自衛而已啊。
嬴政對於現在的狀況也有點猝不及防,他沒想到莫風離會突然下手,而且後面出現的黑龍也讓人搞不清楚狀況,現在亦是如此情景。
「看來,今日不是尚公子和韓非公子的死期。」我努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還露出了一個微笑。可惜剛說完,喉口又湧上了血腥味。
「瀟瀟還是不要說話了,我看你又要吐血了。」韓非忍不住擔心了一下。
我真的又吐血了,不過是被韓非氣的。
「銀笙」「瀟瀟」「風離」「琳琅」.....
幾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話語里是濃濃的擔心。
我有些驚訝,衛庄好像是第一次叫我「瀟瀟」。
不過,嬴政你這個罪魁禍首叫什麼?
我說過了,叫我莫姑娘!
我強撐著,繼續說道:「我輸了是技不如人,我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不過.....如果在天黑之前我沒有回去,在韓國的我的手下會做什麼,我就不能保證了。」
如果我天黑之前沒有回去,我的手下會離開韓國,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報仇,因為報仇能愉悅的只有自己罷了。死人是沒有辦法體會大仇得報的快樂的。
如果我沒有死,我也不需要他們來救,我不喜歡去期盼一個人會不顧一切的來為我付出一切,因為得到的不過是失望罷了。
「你知道,我不怕的。」嬴政語氣平淡的回答。
我的心涼了一半,是了,嬴政從不受威脅。
「如果你把李斯留下來,我可以讓你走。」嬴政接下來的這句話,讓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韓非陷入了沉思,這難道是在測試在瀟瀟心中李斯的分量?還是別有用心。
李斯的心涼了一大截,剩下的一小截變的滾燙。
「斯......願」意的意字還沒有說出口。
「李斯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埋也要埋在我給他選的地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媽的,嬴政居然想搶我的狗?!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的狗,我就是把他殺了也不會讓給別人的。
一生氣,感覺又要吐血了,看向李斯,發現李斯快哭了。
「斯生是琳琅的人,死是琳琅的死人。」
是的,但是不用重複一遍了,而且這種口氣是怎麼回事?就這麼感動嗎?你以前過的還挺慘的。
我一轉頭髮現其他人的眼神也不對勁,你們這是什麼眼神?
有什麼說出來不好嗎?非要跟我玩猜猜看嗎?
「你待李斯可真是,情深義重啊。」嬴政神色莫名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情深意重什麼的不敢當,我的情深,我的意重也不是用在你身上的呀。
「要麼我和李斯一起走,要麼我們就一起死。」
我這話一說出來,他們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難看了,我心想著怎麼的,一起死還礙著你們什麼事了,我還不能找個人陪我一起死嗎?還是被我這種決心給打動了。
「什麼死不死的,瀟瀟說笑了,你若要走,沒人會攔,只是你現在身受重傷,恐怕不太方便。」韓非立馬出來當和事佬,好言勸說,他真是真心話呀,沒人會動她的,她現在也是看起來好像真的不太好,起碼先留下來再說呀。
嬴政沒有出言反對,蓋聶和衛庄好像對這種場景也是無動於衷。
最起碼我是看不出來他們兩人有什麼心靈上的波動,我只覺得我好像真的是在這兩人身上栽了個大跟頭,本以為他們是我的舔狗,沒想到到頭來真的是個狗。
「不必了。」聽到韓非的話,我鬆了一口氣,然後非常冷漠的拒絕了韓非,抓著李斯的手施展了咫尺天涯,瞬間消失。
說實話我不知道這一招會不會成功,還因為我現在真的是快要暈倒了,但是最起碼要到安全的地方。
最後我成功到達了陶然居,然後便倒了下來,口中不斷的吐出鮮血。
還好我穿的是紅衣服,否則那可就真真的有點難看了。
李斯在一旁著急的叫著我的名字,我想告訴他不必這般擔心,像我這種女人是萬萬不可能吐血吐死的,畢竟女人這種食物每個月都會流血,只是吐點血而已,不必擔心的。
最後我在李斯的呼喚聲裡面,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說實話暈倒了之後感覺會更好一點,畢竟暈倒了就沒那麼痛了,天知道我是怎麼忍住那種痛感在韓非嬴政面前裝的跟個沒事人似的,雖然我裝得並不成功。
然後我又被痛醒了過來,真該死的,痛暈過去了又痛醒過來,我到底是遭了哪門子罪,我若是如今有意識我就朝自己臉上划幾刀痛,都這麼痛了,那麼其他的痛也忍了。
痛苦之後我又連忙翻身,又在吐血了,我第一次知道一個人能出這麼多的鮮血,且吐這麼多血,居然還沒有死。
我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從前做的是什麼人,好像是李斯,也好像是白鳳墨鴉,或者是其他的什麼人,我只是真的很疼,疼到腦子都快要炸開了,明明應該是胸口疼的。
我能感覺到有一個人握住了我的手,那個人的手很溫暖又很熟悉,我在什麼時候握過那個人的時候,但是不是李斯亦不是白鳳墨鴉呀,在那樣痛的環境里,我居然還有心思猜出來了。
是蓋聶。
我想問他你來幹什麼?你不是應該陪在你的嬴政身邊嗎?你就不怕嬴政的傢伙被人給殺了,但是我太疼了,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像有一條活著的毒蛇在我胸口亂竄,不停的啃食著我的血肉,我就沒有辦法把那隻毒蛇抓出來。
蓋聶緊緊的抓住我的手,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我也不知道他能說什麼,然後等到聽到門外好像有人要進來了,他才離開了,我想問他,你到底來幹什麼,你又能做些什麼,你這般過來與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
但是他可能自己都沒有發現,我發現他了。
有些時候人就是這麼奇怪,我是一個被割到手指都會喊疼的人,但是在這麼痛的情況下,我居然連一聲呻吟都沒有發出來,我只是咬緊牙關。
說不出話,看不清人,連感覺這種東西也就只能感覺到疼了。
在深夜又來了一個人,這次是衛庄,我也不知道他們鬼谷弟子到底是什麼毛病,總喜歡偷偷摸摸的來看人,但卻又沒辦法給那個人什麼,難道他們看人只是為了安慰自己嗎?
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那麼堅強過,一般來說這般的痛,不用一個晚上一個時辰,我都能給自己來一刀,自殺來個痛快,但是我還不能死,我若是死了嬴政的傢伙是絕對不會放過李斯的,他是我的狗,我去了,他怎麼辦?
我腦子還是很清醒好痛啊,好想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天,直到第二天的黃昏感覺消失了,什麼感覺都消失了,痛苦的感覺沒有了,我整個人心口是空空蕩蕩的。
我心中真的明白了一個教訓,那就是我好像不能再對嬴政動手了,這般的痛苦,再受一次我是真的會自殺的,我雖愛生命,但是生不如死倒真不如死。
李斯的傷更為輕一些,他受的是皮肉生意就好了,我好的比他更快,只是痛了一個晚上才一天而已,只是留下來的陰影卻比他的深要多,我希望像他一般受皮肉苦也好過在那般的疼痛,我甚至不知道那條黑龍有沒有在我身上留下什麼奇奇怪怪的法術,畢竟那種奇怪的東西總是有很多奇怪的招式。
接下來養傷的時候,我過得無比的清閑,沒有人再拿什麼事情打擾我,他們好像恨不得把我當塊豆腐似的。
李斯倒是又拿起了他秦國使者的身份,畢竟現在嬴政不能暴露他秦王的身份,不能夠罷免李斯,李斯就還是秦國使者。
墨鴉帶來嬴政那邊的消息,韓非到底還是被八玲瓏盯上了,現在正在準備謀划弄死嬴政。
白鳳好像是希望參一腳替我報仇,說實話啊,如果是以往我倒也願意摻和一下,趁機報報仇。
但是現在今時不同往日嬴政那傢伙的外掛實在是太大,我有些懷疑在秦國滅亡之前,嬴政這傢伙真的會死嗎?
痛苦會教會人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要再嘗試痛苦,人都是有本能的,如果你被火焰灼傷了,那麼你的內心潛意識就會對火焰有一種恐懼感。
我並不害怕嬴政,就算以前我對他有些陰影,現在我也不怕了,因為痛到極點就會發現,到頭來不過如此。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這麼介意嬴政了,他好像是一種無形無刻無處不在的壓迫,一種書寫的結局,好像是一種命運的擬人化,但是世界上真的存在命運嗎?
還是那只是庸人自擾。
我不相信命運,此時此刻我的生死由自己把握,我的進退也由自己把握,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嬴政只是個人而已,是人他就會死,不過差別在於什麼時候死而已,我相信我的命運足夠長的,比他活得更久。
此時此刻我要做的就是和他們劃清界限以後井水不犯河水,當然如果可以,我也不建議為難為難他們。
結果我還沒有離開韓國,沒錯,我已經準備先離開韓國,再也不管這些操蛋的人或事情了,結果韓非就直接一份請帖邀請我去紫蘭軒。
我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是韓非在請帖上提到了一個要求,那就是李斯。
那時候說實話,在這經過肉體上的折磨之後,我的心靈也凈化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或者說是有一些通透了。
怎麼說呢,我已經不把那所有的那些男人放在心上了,而事實上他們也從來沒有在我的心上過,我只是現在一點都不在乎他們了。
都是什麼玩意兒啊,老娘懶得跟他們玩的時候,他們就跟路邊的雜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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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上一張有點偷工減料,但是你們也不能就那麼少的評論啊,尊重一下作者的辛勤勞動啊。現在麗姐這個人現在已經變得凈化的更狠了,別看他的內心獨白變得好像很通透很善良,其實他已經根本不拿男人當人了,不不不,已經不是拿他們當工具了,現在麗姐已經有點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