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17

愛情本來就是個悖論。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是自己的愛就不要那麼多廢話，既然是自己的愛，別人再多的廢話也是無用的。

「如果對方不願意呢？」

衛庄怎麼說著一直看著我。

「那便離了吧，一別兩寬，才能各生歡喜。」我的話清清淡淡的，彷彿是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也覺得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兩個人待在一起了，有一個人不開心了，何必呢？

然後嬴政和衛庄，就再也沒問過問題，我覺得我並不是說服了他們，只是他們說不過我，於是只好選擇了沉默。

我心裡也是有點悶的，也不知這股鬱悶是從哪裡來的，只是有點難受而已。

這個時候韓非悄悄的把一個蘋果從桌面推到了我的面前。

若只是一個蘋果倒也算了，只是那個蘋果正對著我的一面畫了一張笑臉。

你還別說，就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個小驚喜，的確是挺讓人開心的，就算送這個蘋果的人是那個一直有點晦氣的韓非，此刻我也覺得他的為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哄女孩子，倒是一哄一個準。

我抬起頭微笑了一下，這個笑容絕對是包含著善意的。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拿起那個蘋果，衛庄就直接下手，拿起那個蘋果咬了一口，直接把那張臉給咬沒了。

咬完蘋果之後還瞪了一眼韓鳳，我覺得他完全就是想多了，怎麼的呀，現只是睡了一晚上而已，就開始管我的社交情況了，就連韓非也要摻和了，那是不是以後我要和小弟們談個事，他還得在一旁瞅著呀？

「今日我便要離開韓國了，不知風離是否願意同行？」嬴政對我發出邀請，我的思緒一時還沒有從衛庄那裡抽出來，乍一聽還有點愣。

我仔細想想留在韓國到底還有什麼用處？儘是倒霉的人，倒霉的事情。

「如果跟你走的話，我能得到什麼？」我是個成熟的社會人了，利益是關鍵。

我可不是韓非那樣的理想主義，我這人超現實的。

「瀟瀟，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呀。」見我好像真的有意去親過韓飛，立馬出言挽留。

我就納悶了，怎麼衛庄都還沒開口，韓非就先開口了，衛庄這個傢伙真應該自我反省一下，他就不知道留我一下嗎？這樣我拒絕起來才有快感啊。

嬴政看了一眼韓非，我覺得那個眼神非常的奇妙，我也很難形容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然後又看見我好像要開出自己的條件，說他那裡有多好多好。

「只要到了秦國，只要風離想的，沒寡人不能給的。」嬴政的語氣很鄭重。

聽聽，這話說的多動聽，聽聽這話說的多威風，但是吧，這話其實跟空頭支票差不多的，只有傻瓜才會相信這句話有多大真實性，就好像就是給你一個隨機的標準一樣，如果你足夠聰明就知道不能要的太多。

「我這輩子要的東西不多，秦國那裡倒有一樣，我不求別的，你把羅網給我。」

我其實早就想要那個落網了，遍布七國的邪惡組織，老天爺呀，還有比這更美妙的東西嗎？

「你能給我嗎？你想給我嗎？」我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看著嬴政。

嬴政也笑了。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我也不可能會問，大佬和大佬之間的對話，永遠不能淺白的暴露自己的無知，要裝作和對方心神相通，你給出的暗示我都懂的樣子。

「卿之所求，寡人自然應允。」

一筆大生意就這樣談成了，我知道嬴政的意思，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藉助我的勢力一起對付呂不韋。

畢竟他現在的確像個小可憐一樣，等我對付完呂不韋之後，我就成了他手下，把自己的勢力交給自己的手下管著完全沒問題啊。

但他絕對不知道老娘可是手無劇本的女人，我早就知道他會早死，只要在前期資助積累足夠多的勢力和資本到了後期天下大亂的時候。

說不定姐姐我還能混個女帝噹噹。

「你就不挽留一下我嗎？」我雖心裡高興，但是表面上還是裝作有些失落的樣子，看衛庄。

他現在的心情令頗為複雜，之前被我的愛情可以多人的理論給氣倒了，現在又被我說離別就離別的，給弄得估計也很複雜，但現在的話我倒想讓他挽留挽留我，他挽留我的話，那樣我就可以更直接的拒絕他，當面打臉，真tm爽。

「你是走是留，我的話並不管用。」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卻是真真的被氣到了。

「你是真覺得我不會為你留下來嗎？你這般的不會挽留，失去了也是怪不得別人的。」

我被氣得半死又不好意思，直接表現我的憤怒，畢竟這種事情誰生氣誰還比較丟臉。

「那就留下來，不要走。」衛庄反應非常迅速的，直接接上了我的話，讓我一時間也有一些為難了。

不，不是，大哥你剛才不不是很洒脫的，隨便我要走要留嗎？

你現在就這樣讓我很為難啊，剛才我要是走的話錯在你，因為你不懂挽留，現在我要是再走的話就很像我剛才說的話都是在騙人的。

「看不透你的心，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並不清楚，你總是這樣。」衛庄說著，我總覺得他的語氣裡帶有幾分怨婦的味道。

「昨夜對我柔情蜜意，今日有這般的無情，還說對於我和師哥的心思是一樣的，那你告訴我，昨天晚上算什麼？」衛庄好像一下子打開了什麼不得了的開關，直接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完全不傲嬌不隱藏了。

我整個人就有點懵了，怎麼回事啊？這，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直接呢，婉轉一點婉轉一點，不要這麼明目張胆的找我算賬行不行？

還有我對你什麼心思，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嗎？我就是想和你睡，拿走你的錢，再踹你兩腳。

「昨天晚上算什麼？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只是犯了每一個脆弱的女人會犯的錯而已。」我非常無恥的實話實說，表示當時只是一時寂寞和衝動而已。

真是的，用腦子想想就知道，當時我也是興緻上來了，沒剎住車，然後車就開了。

「呵，一時寂寞和衝動？」衛庄冷笑一聲，重複似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的意思是無論當時是誰，哪怕不是我，也是可以的？」

「啪。」

聽他說完那句話，我實在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一瞬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什麼叫無論是誰都可以？你是在侮辱我嗎？你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嗎？你以為我剛才說的同時娶你和你師哥兩個是開玩笑的嗎？」

我都被他氣笑了。

「追我的人從這裡排到了桑海，沒了你，我。」我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韓非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瀟瀟，生氣了就不要說話，氣話傷人，氣話傷人。」韓非一連重複了兩遍，氣話傷人。

我還真想告訴他，這還真不是氣話，這本來就是我甩他的時候，該用的話我就是想告訴他，他在我眼裡還真不算什麼。

老娘不吃他的不用他的不喝他的，偶爾他也得找老娘幫忙，他那一副冷臉擺給誰看？老娘不要他賣笑，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他在床上的技術也未必都好，啥啥沒有，你叫老娘還不如花點錢去買個小白臉回來，最起碼人家說話說得舒心一點。

「昨夜你們兩個……」嬴政的重點好像沒有把握對，直接把事情翻回到昨天晚上了。

「嗷嗚。」我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韓非的手，韓非下意識的收回的時候，我一把推開韓非。

「我昨天晚上和他睡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我還特別方便回答你，昨天晚上我和他用了幾個體位，什麼時候睡著的。」現在我一點都不想談什麼生意了，這群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根本就不關心我，你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你不知道我討厭什麼，你喜歡我什麼呀，我看你就是喜歡我的臉吧。」

我見衛庄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我主動去找他的，他從來沒有看過我。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或許你昨天晚上碰我，只是因為我對你的師兄很重要，你覺得這是在和你的師兄競爭對不對？」我說著說著不知道為什麼漸漸的就流淚了，話語也哽咽了起來。

衛庄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我，這還是我自己猜出來的，他也沒送過我什麼禮物，他對我一直是淡淡的。

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得到他，更何況甩了他呢，其實說不定我才是那個冤大頭，被騙財騙色的人是我才對。

「不是的，瀟瀟妹妹，其實庄，他。」紫女也想為衛庄辯駁幾句，我一揮手攔住了他。

「我不要你說，我要他自己說，感情這種事情旁人再如何能說得清楚，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我無法忍受，一個人若是愛一個人，自己就說吧，哪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讓別人替他說，憑什麼呀。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衛庄這個人是真的不懂說話呀，這種時候怎麼能對女孩子說這種話呢？

他只要對我說喜歡或或者愛什麼的，我就會覺得自己沒那麼慘，但他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倒真覺得我現在就是殺了他心裡會不會有任何不安了。

「是我一廂情願，是我自以為是，昨夜你只是把我當做紫蘭軒的一個姑娘而已，日後可就不必了，日後也就沒日後了。」

我說的那般的情真意切，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這話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人有時候的確不了解自己，原來我也是對衛庄懷有幾分真情的，還好，還好，他沒有回應，或許他回應了只是我沒有發現，但是這樣也好，了斷了，且乾乾淨淨，若是真的情根深重，反倒麻煩。

如果是真的想要傷害他，我大可和他說，昨夜我只是把他當成蓋聶的替身而已。

這句話比千句萬句威力更大，只因我知道衛庄心中最受不了的就是不如蓋聶，若是我說了這句話，衛庄的心理就和被我捅刀子是差不多的感覺了，只是話到嘴邊，我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的。

事到臨頭，我是個壞人，卻心軟了。

他那麼驕傲一個人，不應該有人踩著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