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九章爹失蹤了
還記得她第一次見娘親的時候,她還是以使者的身份,助了娘親一臂之力;不僅保住了胎兒,還逼退了前來尋寶的尹、衛二人。當時她並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和這個溫婉的女人有更深的牽扯。
第二次她還是小小的魚兒,從琉玉界游上這寂情洞,便碰到了婉柔和明磊;婉柔不僅不怪她擅闖洞府,還允許她在靈力充溢的蓮池裡修鍊,對她關懷不已……
在婉柔生產的時候,她記得自己當時什麼都不會,慌慌張張的報了訊,還是婉柔反過來安慰她;在自己凝丹的時候,也是婉柔默默的守護著自己;和小不點玖風的嬉鬧、帶清芳來求丹、救下玖風、凝丹后被收為義女;那一幕幕極致溫馨的畫面,都一一的朝她擠了過來。
這些到死她也忘不了的溫暖,就這樣被玖風一句話,讓她完全去放棄嗎?她能做到嗎?
不,不能,她根本就不能忘記。即便玖風對她利劍指喉,即便娘親會對她不屑一顧,即便爹會橫眉冷對;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季雲咬咬牙,眼的神采越來越堅定;就算情況再壞,既然是她做錯了,那她就應該去道歉。她想,娘親那樣溫婉善良,一定會理解她;爹爹那樣理智,更加能清晰的了解她的用意;還有玖風,玖風也一定會原諒她的。
抹了把眼淚,季雲朝背對著她的玖風說道:「玖風,從第一天我喚娘親起,便沒有一天忘記過自己當時的決定;即便發生再大的事情,我也不會拋棄這個家。出密境的事情,的確事出有因,即便我也錯,但絕不是你們想的拋棄。所以即便你們再生氣,我也一定會解釋清楚。
娘親看樣子不在這裡,那我就去寒雪峰找;娘親不在這,總會在那的。玖風,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的信任,那就跟我一起去寒雪峰,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談一下好嗎?」季雲說著忍不住去拉玖風的袍袖,終於將玖風扯回面對自己的姿勢,卻發現剛才還一臉冰冷的玖風,此刻一雙眸子里儘是傷痛的淚水。
季雲沒來由的一慌,已經急聲問起來:「玖風,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說的這些……」
「不是。」玖風狠狠的說道,眼淚最終被他定格在眼眶,朦朧的淚眼終於又變得明朗起來;他狀似輕鬆的抬起頭,望著季雲輕快道:「雲兒,你不用去寒雪峰了。娘,她沒有去寒雪峰,因為,爹已經不在寒雪峰了」
聽著玖風一句雲兒,季雲終於心下一松,眼裡再度落下淚來;連帶玖風接下來的話也聽得不甚清楚,只以為玖風說的是娘親和爹正在這寂情洞,所以帶上了靈眼開始環顧起來。
只見靈眼術下,寂情洞里處處一目了然;那張剛開始看見的空無一人的錦床幻境下,竟是放下紗帳的綉床。「娘親和爹爹一定躲在紗帳里是不是?到底是娘親出手,我剛進來的時候壓根沒有發現是幻象,還以為你們真的不在;若不是這五彩蓮露了馬腳,只怕我已經信已為真了。」季雲說著,竟一下來到紗帳前,手一挑撥開了紗帳。
然而裡面卻並沒有出來婉柔那張笑臉,也沒有明磊的影子;只有被一團白光遮住面目的人,正靜靜的躺在綉床上;不過滿頭的青絲卻泄露了一絲秘密,這是一個女人。
「玖風,這個人,是誰?她為什麼躺在娘親的床上?」季雲指著床上的人問玖風,竟沒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發乾;不過她也的確顧不上,因為她此刻心跳得非常快,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讓她不敢多想。
玖風緩緩的走了過來,一臉敬愛的望著那個人,回答季雲的話語也帶上了一絲譏誚:「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我們的娘親啊怎麼?覺得不可思議,所以你根本不敢想對不對?
三個月前,烏殿那群人突然發難,當時娘親正在閉關;他們不知從哪找的陣法師,竟然知曉靈華島下面正是密境的陣法核心靈脈,於是集眾人之力攻向靈華島。
娘親雖然法力高深,但是烏殿那群人竟然全是開竅後期修士,實力非凡;娘親布下的重重陣法也抵不住他們的攻擊;再者,從前與四峰領主商量好的反擊計劃臨時有了變故,巨林峰玉媚竟是投靠了烏殿。憑著娘親和她座下十多位開竅期修士多番補救,才算勉強保住了小半靈脈。
不過烏殿那伙人仍是打開了通道,那時候娘親也被人偷襲受了傷,於是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群人出了密境。」玖風的聲音很是冷靜清晰,但是季雲硬是從這些話里,聽出了許多驚心動魄的感覺。
玉媚,竟是投靠了烏殿這個消息實在很驚爆,但是仔細回頭一想,也能發現一些端倪來;難怪玉媚曾經會邀請明磊爹爹參加那個計劃,當初不正是說毀了靈華島靈脈,再通過爹爹的紫極天雷轟開界壁嗎?
這樣說來,靈華島靈脈之眼的事情,應該就是玉媚透露給烏殿眾人的;至於玖風說的陣法師,季雲一下想到了玉芳。當初玉芳失蹤的時候,敖大人就說過,他失了一卷陣法秘圖;玉芳這個『徒兒』嫌疑實在是太重了。
只幾個呼吸,這些念頭便在季雲心裡轉了幾轉,她也終於注意到一個玖風還未提起的人來;「玖風,爹爹呢?我記得玉媚曾想找爹爹來打開界壁,爹爹當時就拒絕了;他們這次沒有找爹爹的麻煩嗎?爹爹現在……」
「烏殿那伙人剛剛走,爹爹身邊的人就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報信,說是爹爹被另一個心腹打暈帶走了。娘親一口氣當時就吐了血,待我們找遍密境也沒發現爹爹時,娘終於頂不住傷勢昏迷了過去。我多番查證,才發現帶走爹爹的人,竟是玉媚從前埋在寒雪峰的內應,爹爹這次,應該是被玉媚帶走了」
玖風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已經振作的樣子,但那雙眼睛深處,卻還是裝著刻骨的深沉。
季雲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就怕自己激動下哭出聲來;她不能哭,她只是聽了消息而已;如果她哭了,那玖風該怎麼辦呢?他一直跟在娘親身邊,親眼看著那場動亂的發生,看著娘親受傷,看著別人來說爹爹失蹤的消息;他的心裡該有多痛苦呢?
這一刻,季雲的心真的劇烈顫抖起來。
好不容易壓下激動,季雲拉起婉柔的手,卻發現曾經溫暖的手此刻一片冰寒,絲毫不像是昏睡的人該有的體溫。
「玖風,為什麼娘親的手這麼冰涼?還有面前那團白光是怎麼回事?」開始季雲還當白光是一種給娘親療傷的法寶丹藥之類的,可娘親的手這樣冰涼,又怎麼像是在接受治療呢?
玖風看了季雲一眼,「那是幻珠,是加入了我特殊神通的幻珠。它現在的作用便是將娘親整個身體冰封住,讓娘親不生不死、不傷不滅。」
「什麼?你在說什麼啊?你為什麼要將娘親封印住?你瘋了……」季雲猛一聽,便大聲喝斥起來;不過話沒說完,季雲又像想起什麼一般,整個臉色大變;「娘親,娘親受的傷很重是不是?」
玖風沒說話,季雲只好走到他面前,扶著他的肩膀,強迫著讓他的眼睛看著自己;「玖風,你快告訴我有什麼事情,我願意跟你一起承擔。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兩個人的力量一定比一個人要強」
季雲盡量讓自己的聲線柔和下來,只為讓玖風的壓力放輕些;心裡也早已後悔開了。早在東海之時,她就想過先去看看噬靈宗那群密境逃出的人。如果自己去看了,說不定能得到一些關於爹爹的消息,就不至於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在這裡干著急了。
可恨那玉媚如此歹毒,竟然早就埋伏了人在爹爹的身邊;趁著動亂之際將爹爹擄走,季雲也相信這裡面絕對有自己不知道的陰謀在裡面。如果以後再不遇到她也就罷了,如若遇到,她發誓一定要讓玉媚嘗嘗這等傷痛的滋味
玖風撥開了季雲放在他肩膀的手,還用自己的手搭在季雲的肩膀上;這樣一換,季雲才發現,十年不見,玖風又長高了些,經了變故臉上更是成熟穩重了許多;即便是現在這樣的搭著她的肩膀,她也不覺得有什麼突兀;玖風真的長大了
「雲兒,你不要擔心了。娘親的確受傷不輕,我無奈之下才使了秘法將她暫時封印,因為我修鍊不得法,煉丹術並不精通,所以娘親能服用的丹藥我根本煉製不出。」
季雲看了玖風臉上的自責,心裡有些疼;「別擔心玖風,我已經能煉製五品丹了。再說你應該去小龍宮看看,我相信三公主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有夏老在……」
玖風無奈一笑,打斷道:「雲兒,這些我當然想到了;只是小龍宮當時也是跟我們聯合一起對抗烏殿,受傷眾多;聽說煉丹的夏老已經受了重傷三公主和敖大人最近聽說也是閉關養傷,現在所有的事務都由侍衛統領驚鴻接手。這一戰,我們是輸得徹徹底底了」
玖風臉上又出現鬱郁神色,季雲知道這是玖風不服的表現;雖然小龍宮和婉柔已經提前得了消失,但是做再多的準備,又怎麼敵得過玉媚的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