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第二天司元出現在練習室的時候，已經收拾好了心情。他和往常一樣，敲了敲門。

「早上好，練習的怎麼樣了？」

學員們的回應卻沒以前熱烈，白童笑著道，「司導師，早上好。」

司元敏銳地感覺到他們眼神的異樣，不動聲色，「都出汗了，那麼努力呀…吃早飯了嗎？我幫你們帶了些牛奶，要不要休息會兒過來喝？」

幾個年輕小夥子停下來，順勢拿過手帕擦頭上的汗，「謝謝導師。」

「怎麼了這是，今天怎麼都不說話了？心情不好？」

他的外貌很有利，是那種容易讓人相信的類型，學員們以前在他面前很活潑。

白童笑眯眯的，「沒有啦，這不是就要公演了嗎，我們都很緊張。」

他是唯一一個對司元的態度沒什麼變化的。

史彬撇撇嘴，但他現在也學乖了，知道自己腦子簡單，很容易被誤導，沒證據的時候就不亂說話了。

他想，等司元再暗示的時候他就直接反駁，當場抓獲總不會出錯。

司元腦子轉了轉，幾乎是立刻，沈清的面容就在他腦海里蹦了出來。

以前他和沈清見過幾次，但每次沈清都是吃虧的那個，只要他「大度」一點，明軒就會訓斥沈清。

昨晚還是他第一次在沈清面前吃虧。沈清竟然看出了他剛剛經歷了什麼，還那麼羞辱他，當時他窘迫的恨不能有條縫鑽進去。

…不過既然他都和明軒在一起了，沈清也該讓位了，司元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昨晚已經和阿軒商量好了，今天找沈清攤牌。

他回神，「這樣啊，不用緊張，導師相信你們，你們每個人的實力都很棒，只要放平心態，就不會有問題。」

他走到角落裡坐下，「今天沈清老師來了嗎？我和他有點誤會，想跟他解釋一下。」

他盤腿坐在那裡，神態溫和又真誠，看不出一點虛假。

嗯？

幾個學員面面相覷，誤會？

難不成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童看清了他們臉上的表情，抽了抽嘴角。

他有時候都懷疑，他們這一組是不是就他自己長了腦子，這群白痴別人說什麼信什麼！

白童略微擋住了他們的表情，接話道，「還沒來，導師您幫我們看看舞台效果？我們有一段舞蹈編排的還有點不順利。」

「好啊。」

司元欣然同意。

——

沈清在導演那裡。

早晨導演給他打了個信息，說有個人想見他，問他有沒有空來他這裡一趟。

他屋子裡還有一個人。

沈清：「這是？」

導演煩躁的翻了個白眼，對坐在桌子前面那個人說，「行了，你要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他一屁股坐在沙發。

那人眼角有一道疤痕，笑起來卻憨憨的，也不在乎導演的冷臉，道，「謝謝師兄。」

他轉過頭對沈清道，笑的很真誠，「我是陳籍，一個經紀人，昨天看到了你唱歌的視頻，我覺得你的天賦很高，想問問你有沒有要跳槽的想法。」

王悟道：「………」

導演剛喝進去的茶差點兒噴出來，你這樣上來就直接問能成功才怪了！

他只能無奈的打起補丁，「他是星光娛樂的，昨天我看你的視頻時他就在旁邊，一直說你的天賦很好……這麼好的天賦，卻被安排去演戲，太委屈你了…」

導演不覺得沈清委屈，耐不住陳籍一直這樣說，他順口就說出來了。

導演牙疼的嘶了一聲，「陳籍認識很多作曲人，手裡有很多音樂資源，所以希望跟你認識一下。」

至於沈清有沒有跳槽的意願，他覺得沒有。

沈清：這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他點頭，「陳經紀你好，我是沈清。」

他坐下接過茶水，「謝謝。我能問一下，您手裡還有其他藝人嗎？一般經紀人都會選擇培養新人吧。」

「沒有了。」

「？」

陳籍轉著杯子，如實的到，「我剛進星光，以前帶的藝人都沒跟過來。」

導演：…你怎麼那麼誠實？

他繼續打補丁，「他小叔是星光音樂部門的總監，之前就一直想讓他進星光，只是他當時想出去鍛煉一下。」

所以不是沒人脈的新經紀人。

陳籍跟著點頭。

沈清看出來了，這個經紀人似乎人比較憨，也不能說傻吧，只是還有一股天真，想用真誠的態度去對待別人。

他喜歡這樣的人。

沈清身上也有一種被寵出來的大膽，他笑，「那你最高能給我什麼待遇呢？我希望能自由一點，而且我不希望拍戲，我不喜歡這些。」

「我最高能拿到a級約，待遇是每年至少出一部唱片，兩支廣告…」

「好，我同意簽。」

「還有一些其他的小問題…」

「沒問題，我都同意。」

「……」

「……」

王悟道：「………」

王悟道眼角抽蓄，他們竟然就這樣談成了，這是什麼樣的兩個人啊。

合著這沈清也是個天真的。

沈清把所有約定的細節談好，最後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沈清：「我的違約金有點高。」

經紀人咧嘴，「這個不要緊，我會幫你談的。」

導演也點頭，喝著茶隨口道，「星光財大氣粗，他們的a級約簽約限額很高，具體多少。」

沈清，「那我就直說了…一個億。」

噗——

「你說多少？！」導演嘴裡的茶全噴了出來。

「一個億。」

導演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也不是說一個億真的是天文數字，他們都是圈裡的人，這種數字還是見識過的。只是相對於沈清的價值而言，這個數字太多了。

要知道，沈清滿打滿算出道兩年，風評奇差，流量大半由黑子撐起，節目組請他就是來做對照組的……這種情況下他的違約金竟然要一個億？

沒誰會出一個億來挖他啊。

導演擦了擦嘴，搖頭，「太難了。」

他感覺有點玄。

沈清沒被打擊到，他覺得一個億簽他血賺。

經紀人倒是還沒放棄，咬咬牙，「一個億有點難，我盡量為你爭取。」

他有預感，沈清值這個價錢，他的嗓音獨一無二！

導演不看好這次合作，但也沒潑冷水，沉吟道，「你可以把合約拿出來，給律師看看。」

合約太過離譜有時候是不能作數的。

沈清謝過了導演的提醒。

可惜了，他這合約估計不行。

導演也沒再提醒，反正他不太看好。正在這時，他接了個電話，門衛打來的。

「你說什麼？」

「嗯…你先放進來吧，讓人給他領路，別讓他亂跑。」

「……」

經紀人和沈清避嫌移開視線，等導演回來，經紀人也站起身準備離開，「我去回公司談談。」

說著他就看嚮導演，「師兄，那段視頻你發給我一份行嗎？」

導演，「行。」

導演想也沒想就點頭。

—

沈清跟經紀人出來后又談了一些東西。

和經紀人這樣的人相處很舒服，沈清說他想換公司，經紀人就信，並且立刻進入了狀態，認定他會是他的藝人，全心全意的為他考慮起來。

沈清很喜歡這樣的人，比起他一心拉皮條的原經紀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和陳籍分開后，沈清轉彎去了練習室。

他去的時候司元已經不在了。幾個學員七嘴八舌的跟他說，司元導師說要跟他聊聊，他們之間有誤會……欸？剛剛人還在這裡的，好像接了個電話就突然出去了。

「去哪了？」

沈清一一瞪了一眼，黑色的運動服顯得人更白了，臉頰上似乎還有點嬰兒肥？？

幾個學員不敢多看，因為他的氣場真的好強。

沈清，「你們都練習好了嗎？還在這裡關心這個？」

淦。

小沈真的很不想搭理他們。

準確來說他想離書里的人都遠點，什麼情情愛愛糾糾纏纏，一個大男人不搞事業攢黃金，豈不虛度光陰？

但是事情該解決還是要解決，正好司元和明軒睡到一塊了，沈清可以見一面，趁機快刀斬亂麻。

「……」

說曹操曹操到，沈清被司元叫了出去。

幾個學員互相擠眉弄眼。

你們猜兩個導師會說什麼？

真是誤會嗎？

不是有傳言說兩個人都看上了一個男人？

白童嘆了口氣，提醒他們，「音樂響了！」

學員：哦哦。

司元叫沈清出來。這次他就很平和了，還顯得有點歉意。

明軒站在走廊盡頭的窗戶邊，等著兩人過來。

他點著煙，眼神很奇怪，像得償所願的喜悅，又似乎夾雜著委屈，還有莫名的得意。

「我這次來是跟你說，我們分手吧。」

他本來怒氣衝天，只是昨天早上醒來司元來了，兜兜轉轉間他和司元成就了好事…

司元在旁邊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昨天我擔心明軒，就忍不住過去了，沒想到明軒中了葯，我們就犯下了錯誤…」

司元臉色很白，淚都落了，「我本來是不想說出來的，只是…」

他覺得自己昨天腦子實在壞了，或許是習慣了，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不一樣了。他已經得到了明軒，只要攤牌就能讓沈清痛不欲生，以後他才是明軒的男朋友，不需要再裝無辜。

明軒拍了拍他，語氣很堅定，「你不用發瘋，我已經做決——」

他要對司元負責，誰讓他推開他的。

沈清點頭，「好！」

遭，簡直大喜過望！

「順便解約吧。」

明軒：「定了…」？？

明軒：「你說什麼？！」

「我說順便解約吧。」

「不行。」明軒臉色變了，脫口而出。

一股憤怒在他腦海里回蕩，他想離開他？！

司元臉色也變了，卻是因為明軒的態度。

他意識到明軒或許對沈清也是有情的，只是他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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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和紅玫瑰，其實他都想要。

Ps：這是助攻，馬上進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