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 我快要死了,捨不得你
第1928章我快要死了,捨不得你
第1928章我快要死了,捨不得你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可欣怕小雲心軟,趕緊拉著她回到屋子裡。
小麗正在打掃大廳,看到可欣拉著一臉神色驚慌的小雲回來,立即走上前去,關心地問:「小雲,你的臉色不太好,發生什麼事了?」
小雲從沒做過一件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現在竟然在可欣的慫恿下,給茶夫人下了毒藥,在聽到茶夫人病得奄奄一息,還要維護自己,為自己正名的事情后,更是後悔莫及,她很想告訴茶夫人,她給她吃的葯里混入了毒藥,但可欣阻止她。
她陷入了混亂里,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臉色蒼白的就跟白紙一樣,嘴唇顫抖得厲害,一句都說不出來。
可欣怕她露餡,扶著她,凌厲的目光看向小麗,瞪了她一眼,不悅地說:「這裡沒你的事,滾遠一點,小雲身體有點不舒服,我扶她回房休息,你別又跑去大少夫人那通風報信,否則小雲饒不了你。」
小麗被她威脅,感到很生氣:「我也只是關心小雲。」她又不是害她,她真的不明白,她們為什麼對自己敵意這麼大,聽她說的,好像她是出賣小雲的叛徒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小雲有我關心就行了,不用你多事。」可欣瞪了她一眼,扶著還在驚恐中的小雲,急匆匆地回到卧室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反鎖。
小麗看著她們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不久前,她們出去的時候還好端端的,怎麼一回來,小雲又很不對勁的感覺。
「真是搞不懂她們。」小麗搖了搖頭,有可欣陪著小雲,她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事,她還是想把自己該做的活兒做好了再說。
可欣拉著小雲回到卧室里,關好了門窗,確定不會有人偷聽,她才看向小雲,有些氣惱地說:「小雲,你得控制一下自己,這葯下了,等茶夫人一死,你就是殺人兇手,你現在去自爆,你這不是等於把自己送去坐牢的節奏嗎,這葯是我給你的,我也會被你牽連的。」
給葯之前,她一心想著為莫景輝報仇,茶夫人不過哄她幾句,她馬上就心軟了,她這哪裡是做大事的人,真是氣死人了。
小雲坐在床邊上,一臉驚慌和彷徨,眼淚從眼眶裡跌了出來,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我以為夫人想去母留子,我以為她不是真心對我,你剛才在場也聽見的,她想為我正名,讓我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莫家裡照顧孩子,她這麼為我,我還給她下毒,我真的不是人……」
可欣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安慰說:「那是假的,你在莫家待了這麼久,她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她最會蠱惑人心了,她想你安心留在莫家養胎,她才這麼說的,等你真生了孩子,她肯定就翻臉不認人了。」
小雲神情有些茫然地說:「但是她剛才說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很真誠,她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可欣,我想我真的誤會她了,不如我們趕緊帶她去醫院吧,說不定現在去洗胃,她還能有救……」
小雲看向她,臉上露出了哀求的神情。
「不行,小雲,你現在心軟就等於是把自己送羊入虎口,你知道高敬和小曼的事情吧,我不怕告訴你,他們那次遇襲差點死在外面,就是茶夫人乾的,她一向看大少夫人不順眼,想除掉她,但她身邊太多人,她動不了大少夫人,便想著先把她最信任的人除掉,然後再慢慢對付她,你去告訴她,你給她下了毒,你九條命都不夠死。」
可欣睜大眼睛瞪著她,語氣嚴厲地說,「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想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嗎,如果你不想要孩子了,你就儘管去找茶夫人,你告訴她,你給她吃的葯裡面下毒了,她獲救了,你跟你的孩子就死定了。」
小雲臉上的神情僵住了,只是潺潺而下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她伸手捂臉,一臉悲痛和絕望地說:「我是罪人,我犯了罪,我害死了夫人,我沒有面目去見景輝。」
一子錯滿盤皆輸,這次,她真的錯了,她不應該這麼衝動,就跑去給夫人下毒的,她真的很後悔,只是悔恨莫及了。
「好了,小雲,你別想這麼多了,夫人害死了景輝,害死你最深愛的男人,讓你沒了依靠,她該死的,她是應該一命償一命的,你沒有錯,你要記住,你這麼做,都是為了保住二少爺留給你的這一點血脈。」可欣看著她,眼神堅定。
小雲伸手輕輕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聽著可欣的話,似乎又很有道理的樣子,她慌亂不已的心情,這才稍微定了一下,但還是很難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景輝知道了她做的事情,他一定會對她很失望吧。
「小雲,你別想這麼多,你躺下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廚房給你準備點吃的。」可欣扶著她,讓她躺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才給她準備晚餐去了。
小雲躺在床上,腦海里卻不斷浮現起茶夫人剛才跟她說過的話,她說,她會去勸喬柏思離婚,為她正名,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莫家裡照顧孩子,她沒有再說生男孩還是生女孩的事了。
她說話的時候,神情是那麼的真誠,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虛假。
「她是認真的,她是真心的替我們兩母子做打算,而我竟然這麼壞,向她下毒,我真的不是人,我不是人……」小雲越想越覺得自己壞,越想越是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毒死她,我要去告訴她,她中毒了,得趕緊去醫院洗胃,說不定毒藥還沒有這麼快發作,她還有救。」她不能這麼壞,她不能害死茶夫人,她再怎麼不是,始終是景輝的母親,她應該替景輝好好照顧她,孝順她才對的。
小雲過不了自己心底里的那一關,她掀開被子,迅速坐起來,翻身下床,沒來得及穿上鞋子,便急匆匆地往外面跑去,她做不到見死不救,她要去告訴茶夫人,她在她吃的葯裡面混了毒。
小麗在大廳收拾著,看到她突然從卧室里跑出來,鞋子還沒穿就像是瘋了一樣往外面狂奔,頓時嚇了一跳,趕緊追上去,著急地問:「小雲,你要去哪,小雲……」
小雲沒有理她,她一邊跑,一邊祈禱著:「老天爺,你一定要保佑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自私去害人,我錯了,求你保護她,一定要讓她沒事。」
可欣在廚房裡準備晚餐,聽到叫聲,趕緊跑到窗戶一看,看到小雲跑了出去,頓時大驚失色,迅速把身上的圍裙扯下來,丟在地上便追了出去,這蠢貨該不會是跑去自爆吧,她想死不重要,千萬別連累她啊。
在茶夫人那裡,莫老爺走進卧室,看到躺在床上,整個人憔悴蒼老了虛弱的夫人,簡直不敢認。
千嬌走到床邊,輕聲叫喚著:「夫人,你醒醒,老爺回來看你了,夫人,老爺回來了,他回來看你了。」
聽到老爺回來了,茶夫人眼睫毛晃動了一下,隨即慢慢睜開了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莫老爺,憔悴得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虛弱地說:「老爺……你回來了……」
這陣子,她病得混混沌沌的,腦子好像一直都不太清醒的樣子,她除了思念不在的兒子,想得最多的就是莫老爺了。
她知道他恨她逼死了兒子。
莫老爺看著病得奄奄一息的茶夫人,心也跟著隱隱地刺痛著,他沒想到,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她竟然病得這麼嚴重,臉上一點生氣都沒有,他握住她的手,不禁紅了眼:「你這是何苦。」
她以為,她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她就能贖罪嗎,景輝已經死了,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死而復生的。
茶夫人眼角滑下了悔恨莫及的悲痛淚水,哽咽地說:「老爺……對不起……我錯了……是我造的孽……害死了景輝……我真的錯了……」她當年害了景琛的母親,這一次,她是連本帶利的還給她了。
莫老爺難過地說:「你現在才知道錯了,有什麼用,景輝都已經不在了。」莫景輝的離世,留下了許多的遺憾,他平時不怎麼管他,現在他不在了,他也是追悔莫及,想管他卻已經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我不求你原諒我……你能回來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茶夫人淚眼婆娑,但臉上卻帶著笑容,淚中帶笑,讓人心疼又心酸。
莫老爺看著她這樣,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難過地說:「罷了,逝者已矣,只要你以後安分守己,不再興風作浪,害了這個又害哪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都一把年紀了,難不成到了這個歲數才來離婚,好讓人笑話么。
「老爺……我已經得到報應……我不會再害人了……」茶夫人看向千嬌說,「千嬌,你去把柏思叫過來,就說,我有話要跟她說。」
莫老爺在這裡,她說的話也比較有分量一點,她不聽也得聽。
「是,夫人,我現在就去。」千嬌知道她想做什麼,不敢耽誤,趕緊急匆匆地去叫喬柏思來了。
莫老爺皺著眉頭說:「你生病了,精神不好,不多一點休息,叫柏思來做什麼?」看到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就有些心酸了,畢竟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不可能說斷就能斷的。
茶夫人閉了閉眼睛,一臉難受地說:「我很累,我怕我不趕緊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老爺,我對不起景琛的母親,我想把她的骨灰找回來,安葬在莫家的祠堂里……」她能對她的補償只有這樣了。
莫老爺臉上露出一抹愕然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你說真的,如果把她的骨灰找回來供奉,那就是以我亡妻的身份。」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的?
茶夫人唇角微微扯了一下,真心地說:「應該的,這麼多年來,她受苦了,老爺,你就滿足我的心愿吧。」她這輩子造孽太多,她想為景輝的孩子積點陰德。
莫老爺點頭說:「好吧,既然這是你的心愿,我會讓景琛去把她的骨灰找回來,放在莫家的祠堂里,享受莫家後代子孫的香火供奉。」其實他早就想這麼做了,但擔心茶夫人不同意會搞事情,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他才沒有去做。
見他答應了,茶夫人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但她只是笑了一下,臉上的神情就僵住了,跟著眉頭緊皺,抬起有些虛弱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驚叫了一聲:「啊……好痛……」
莫老爺見她突然喊痛,不禁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擔心地問:「夫人,你怎麼了,你哪裡痛?」
茶夫人一臉驚恐和痛苦地說:「我的肚子好痛……老爺……我的肚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好痛……老爺……啊……」她的肚子突然劇烈地疼痛了起來,茶夫人蒼白的臉痛得漸漸變得扭曲猙獰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來人,快來人。」莫老爺見她痛得滿額冷汗,身體開始漸漸蜷縮起來,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邊扶著她,一邊向著外面大聲喊,「快叫救護車,快點。」
在外面守著的女傭,聽到了他的叫聲,趕緊快步跑進來,一看茶夫人這樣子,趕緊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茶夫人痛得滿額冷汗,渾身顫抖,她抓著莫老爺的手,一臉痛苦地說:「老爺,這報應輪到我了,我覺得我快要死了,我要去見景輝了,但是我捨不得你,老爺……」
「不會的,夫人,你不會有事的,已經叫救護車來了,你撐著,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莫老爺握住她的手,著急地說著,卻突然驚見她的嘴角滲出了一絲有些發黑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