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龍袍詐死救女
御林軍首領立刻給韓總督發了消息,韓總督毫不猶豫,點了五千人馬,急速出城。
點軍這麼大的動靜,怎麼能瞞得過五皇子和鄭頌賢等人。
韓總督不告訴任何人,自己直接走了,五皇子火速叫來了鄭頌賢。
他表情十分凝重,「懷瑜,你說韓世梁去了哪裡?」
鄭頌賢也不敢妄下論斷,「殿下,非是陛下命令,韓將軍不會輕易動兵。我才讓人打聽過了,四處無戰事,邊關正常,就算哪裡有盜匪,也不用韓將軍親自出動。」
五皇子回身,看著鄭頌賢,「懷瑜,你說,父皇為何要叫韓將軍?」
鄭頌賢斟酌了下語言,「殿下如果想知道,可以去看看。」
五皇子沒有直接回答他,「我擔心父皇安危。」
鄭頌賢加把火,「殿下,若是陛下遇到難處,殿下知道了,自然該去問候。若是陛下無礙,韓將軍私自動兵,殿下就更要去看看了。我說句誅心的話,若是陛下在咱們這裡遇到了什麼,殿下是躲不開的。」
五皇子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父皇出巡,難道還有人敢鬧事?」
鄭頌賢垂下了眼帘,「殿下,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五皇子在屋裡踱步起來,半晌后道,「懷瑜,跟我走。」
鄭頌賢點頭,「好。」
郎舅兩個一人一匹馬,帶了幾個侍衛,飛奔而出鎬京城,很快就攆上了韓總督的大部隊人馬。
韓總督立刻攔截,「不知五殿下要去何方?」
五皇子停住了馬,「韓將軍欲去何方?」
韓總督大聲回道,「恕下官不能告訴殿下。」
五皇子打馬上前,到了韓總督面前,「將軍,本王只想知道,是不是父皇遇到了難處?」
韓總督回道,「請五殿下回城。」
五皇子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韓將軍,你調動這麼多人馬,可經過父皇同意?」
韓總督仍舊道,「請殿下回城,下官要去辦差了。」
鄭頌賢在一邊敲邊鼓,「韓將軍,若是陛下相召,何故不能明說?還是說韓將私自自作主張?」
韓總督爆喝一聲,「住口!豎子口出狂言,來人,將這二人送回鎬京城!」
鄭頌賢也大喝一聲,「誰敢!宣王殿下要出城,犯了哪條律法?陛下可從未說不許殿下出城,韓將軍掌管西北二十萬人馬,殿下作為此次擴軍事務的監軍,有權利過問韓將軍調兵的目的!」
韓總督不再說話,掉頭就走,「殿下願意跟著,那就跟著吧。」
他一走,所有人都跟著動。上百里的距離,一行人很快就趕到了。
御林軍被亂石砸中,死傷不少。
出發之前,御林軍統帥把路線仔細確認了一遍,還特意派人查看了一些危險的地方。
這條路從兩座山之間穿過,統帥懂兵法,知道這種地方最容易打伏擊,特意派人提前駐守在這裡。可他千算萬算,沒想到活人沒抓到一個,最後山上的石頭卻掉下來許多。
本來大部隊人馬走的十分順暢,等走到了一半,忽然旁邊零星掉下了幾個小石塊,統領立刻警覺起來,叫了許多人圍在皇帝的車輦附近。
路已經走到了一半,這個時候只能繼續往前走,不能退。一則怕人心不穩,二則也是怕往回退說不定更糟糕。若真是山石崩塌,只有硬著頭皮往前沖。
統領護衛著皇帝的車駕,小心翼翼往前走。等快走完時,忽然山上的石頭跟下雨一樣掉了下來。一塊巨大的石頭好巧不巧,壓到了車駕之上。
皇帝傷到了腿,血流不止。統領對著幾匹馬的屁股各刺了一劍,幾匹馬兒發狂,帶著車駕飛奔出了亂石之陣。
等出了山路,隨行的太醫立刻給皇帝診治。
情況不容樂觀,皇帝上了年紀,去年本來就大病了一場,流了這麼多血,人都昏了過去。
統領自作主張叫來了韓總督,一是因為御林軍折損了不少人,二也是想多一重保障。他不知道此次亂石是天意還是人為,若是人為,那就事情大了,他一個人扛不住,得拉上韓世梁一起。
可統領沒想到的是,韓世梁把五皇子也帶了過來。
五皇子一見這陣勢,立刻爬上了車,「父皇,父皇。」
皇帝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這會子聽見五皇子的叫聲,竟然轉醒了。
他沒有和五皇子說話,而是讓人叫了統領進去。
統領進來后小聲道,「陛下,臣無能。」
皇帝只說了一句話,「後退,回城。」
統領立刻點頭,「臣遵旨。」
為防止山石繼續往下掉,韓總督帶著眾人從另外一條路回了城。
等皇帝再次返回鎬京城,這麼大的動靜,想瞞也瞞不住了。皇帝身受重傷的消息立刻傳了出去,兩三天的工夫,京城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太子立刻坐不住了,和大臣們商議。
庄大人老沉持重,建議太子,「殿下,陛下受傷,殿下把朝堂穩住,增派太醫和護衛前去,等陛下平安歸來即刻。」
太子欲言又止,「庄大人,不知父皇身體如何了?」
庄大人闔下眼帘,「殿下,陛下定然無礙。」
太子不再說話,等回了東宮,他一個人想了許久。
太子也不明白,好好的路,怎麼會忽然掉下許多大石頭。是天意,還是人為?
父皇到底如何了?有人說深受重傷,但韓世梁卻說無大礙,養一陣就好了。若是無大礙,父皇為何不直接回京?他在西北滯留不回來,豈不讓人誤會?
太子心裡隱隱有了猜測,父皇肯定是受了重傷,不能輕易迴鑾。
山石之事,若是人為,到底是何人所為?父皇會不會誤以為是我乾的?
一想到這個猜測,太子又不安了起來,他立刻召集詹事府的人議事。
有人建議太子立刻穩住朝政,避免有心之人搗亂;還有人說讓太子看住三皇子四皇子,陛下龍體欠安,又身在外地,殿下才是儲君;還有人建議太子即刻穩住京郊大營的人馬以及五城兵馬司,這個時候最危險。
太子聽了眾人的建議,火速增派了太醫和侍衛前往西北,又繼續每日上朝,還把京城這邊的將領都拎過來訓話,讓大家安分守己。
太子的做法贏得了庄大人等人的肯定。
遠在西北的皇帝勉強留下了一條命,他在床上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昏迷的時候米水不進,一旦清醒,立刻把韓世梁和統領叫去問話,打聽京中的情況。
聽到太子的一系列做法后,皇帝十分欣慰。
皇帝問話之時,若是五皇子在場,也會讓他聽一聽。他受傷的這些日子,五皇子衣不解帶地在床前伺候,連他的長子月哥兒也跟著一起服侍皇祖父。
劉悅薇雖然是親侄女,但男女有別,她也不好過來,只能讓鄭頌賢來過幾趟,幫五皇子打下手。
皇帝並不在意這些,讓鄭頌賢回去好生當差,和邊巡撫一起把鎬京城穩住。
這樣養了一陣子,皇帝漸漸恢復了一些,也能吃些東西。
可皇帝的脾氣忽然變大了,因為他的腿壞了。
當初他的腿被石頭壓住,裡頭的骨頭受了損傷,雖然止住了血,皮肉傷也治好了,但骨頭的傷卻不見好轉。別說走路了,他住著拐杖都沒法動彈。
作為帝王,不能行走,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皇帝徹底清醒后,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忍了幾天之後,他把太醫叫來問話,「你實話實說,朕的腿到底能不能好?」
太醫戰戰兢兢,「回陛下的話,若是養個三兩年,應該能好了。」
皇帝劈手把床頭的茶盞扔了出去,「你再說,要幾年。」
太醫立刻跪地磕頭,「回陛下,微臣無能,三兩年是最好的情況了。」
皇帝頓時不說話了,沉默了許久,眼睛向鋼刀一樣剮了太醫兩眼,旁邊人立刻把太醫帶走了。
從此,皇帝就不出門了,一直在屋裡面待著。
千里之外的京城,太子給皇帝寫了摺子,請父皇回京。
皇帝沒有理會,他不能走路,難道讓人把他抱進車裡?
太子沒等到迴音,再次懇求,請父皇回京。
這樣請了三次,皇帝仍舊沒回來。
京城裡開始出現了風言風語,有人說皇帝受了重傷,可能走不了了,更有甚者說,皇帝可能已經遇害,被宣王扣住了屍身,以此要挾太子和京城這邊的文武百官。
不管哪一種,流言都來的十分蹊蹺。
太子立刻讓人殺了幾個傳流言最嚴重的人,然而,流言還是越演越厲害。
大伙兒都有些坐不住了,皇帝沒傳來隻字片語,只憑韓世梁的話,到底可信不可信?會不會韓世梁和宣王勾結,做下來不軌之事?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周家大老爺和太子見面了。
周大老爺按規矩行禮,「臣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表情凝重,「舅父請起,半夜而來,所為何事?」
周大老爺抬頭看著太子,「殿下,臣給您帶來一樣東西。」
太子不以為然,他這個時候哪有收禮的心情,「多謝舅父。」
周大老爺對太子道,「請殿下屏退左右,臣有話要說。」
太子很給面子,讓周圍人都下去了。
周大老爺親自打開了帶來的一口小箱子,只見裡面是一件閃閃發光的龍袍。
太子大驚,大聲喝罵他,「大膽!」
周大老爺立刻跪了下來,「殿下,臣冒死進諫,請殿下三思。」
太子一揮衣袖,轉身背對著他,「莫要多說了,你速速退去,把這東西毀了,孤只當你從來沒來過。」
周大老爺卻反問道,「殿下,臣再冒死問一句,山石之事,可是殿下所為?」
太子又轉身,對著周大老爺就是一記窩心腳,「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裡胡說八道!」
周大老爺挨了一腳,並未放棄,繼續爬起來跪好,「殿下雖然沒做,可架不住別人以為是殿下做的啊。殿下就算把陛下迎接回來了,難道陛下心裡沒想法?殿下,自古儲君難做,殿下還要熬到什麼時候才算是個頭。臣斗膽猜測,陛下遲遲不歸,肯定是身負重傷。殿下,天賜良機啊。」
太子卻忽然反問,「孤問你,山石之事,可是你做的?」
周大老爺搖頭,「沒有殿下的旨意,臣怎麼會輕舉妄動。」
太子不說話了,周大老爺說的一點不假。山石就算真是天意,就怕也有人會往他頭上栽贓,畢竟父皇沒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周大老爺又勸,「殿下,您想想,不管是人為還是天意,殿下身上都有嫌疑。與其如此,殿下不如假戲真做。陛下不迴鑾,說不定已經遭遇不測。殿下先登基,然後命宣王送陛下遺體回京安葬。」
太子低聲怒斥,「胡說八道,父皇要是還好好活著,難道孤要弒君殺父不成!」
周大老爺笑了,「殿下,若是陛下還活著,殿下可仿照先帝的例子,尊為太上皇,豈不兩廂皆好。」
太子又開始在屋裡踱步,「舅父說的容易,父皇對朝政的把握,豈是孤說登基就能登基的。舅父不要忘了,京郊大營統帥是父皇的人,韓世梁手裡還有二十萬人馬呢。要是父皇一怒,孤豈能有命在。」
周大老爺沉默了半晌后道,「殿下占京城,我們見不到陛下的面,就可以說一切都是宣王所為,殿下是儲君,佔了大義,宣王若是服罪,就讓他送陛下回京,宣王若是不服罪,就是他謀害陛下,意圖造反。」
太子的步子慢慢緩了下來,「舅父可能聯繫上京郊大營和五城兵馬司?」
周大老爺臉色帶喜,「殿下放心,京郊大營副統領是臣的親家,五城兵馬司臣也有信心拿下一半。現在的問題是,京城裡的兩萬御林軍在兩位副統領手裡,殿下不要忘了,陸家可是宣王的母家。」
太子眯了眯眼,「陸家不足為慮。」
過了幾天,太子忽然在朝會上發難,撤銷原御林右軍統領職位,同時撤換了一批武將職位。
庄大人立刻反對,「殿下不可,陛下在外,軍中職務豈可輕舉妄動。」
太子忽然道,「庄大人,孤得到密信,父皇已經遇難。宣王扣押父皇遺體,實乃大罪!」
庄大人立刻反駁,「殿下從哪裡得到的信息?臣怎麼不知道。陛下只是在西北養病,請殿下三思,不要聽信流言!」
周大老爺立刻反駁道,「庄大人,若是陛下安然無恙,為何沒有隻字片語傳來?若是陛下已經遇難,我們就這樣苦等嗎?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宣王帶兵來攻打京城嗎?」
孫侯爺站在一邊,什麼都沒說。
太子一意孤行,強行撤了陸二老爺的職位,又把自己的心腹安插到了各個地方。
幾天的工夫,太子對京城的把控能力就比以前大了許多。他是監國太子,皇帝生死不明,他有權利對百官進行任免。
如庄大人等帝王心腹,只能想辦法保全皇帝,一些牆頭草開始紛紛倒戈。
做完了這些,太子立刻往西北發了一封問責書,問責的對象是宣王,一問宣王為何沒做好護衛職責,讓陛下遇難,二問宣王為何不送陛下回京,可否意欲不軌。
問責書到了西北之後,先送到了皇帝手裡。凡是京中來的信件,近來都是皇帝第一個閱覽。
皇帝看完了問責書,臉上面無表情,然後放在了桌上,「你們都看看。」
五皇子第一個快速看完了,然後也默默放下了,後面的人看過後的反應如出一轍。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太子這說是問罪宣王,其實是已經把皇帝當成死人了。若是眼裡還有皇帝,哪裡輪得到他問罪宣王。再者,太子在問責書里說皇帝遇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皇帝一直沉默著,過了一會子,他忽然捂住胸口,低聲怒罵,「逆子!」
說完,他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又昏倒了。
眾人大驚,立刻叫來太醫診治。
太醫嘆了口氣,「陛下急火攻心,這口血出來了也好。」
五皇子問,「可會影響舊傷?」
太醫斟酌著回答,「回殿下,多少會有些影響。微臣說句殺頭的話,自陛下受傷以來,因為不良於行,內心總是鬱結,這樣久了,怕是會傷身,不如出來的好。」
五皇子點點頭,「本王知道了,你給父皇開些養身的方子。」
太醫退了下去。
五皇子問韓總督,「韓將軍,太子問責本王,韓將軍可要給本王作證。」
往常五皇子除了照顧皇帝,別的一句話都不說,今日太子這樣問責,五皇子就不得不開口了。
韓總督心裡清楚,太子怕是有了不臣之心,「為今之計,等陛下醒了,只要陛下回一封信,想來就能消除太子殿下對王爺的誤會了。」
五皇子點點頭,「但願如此。」
話雖這麼說,但眾人心裡都清楚,太子走出這一步,怕是無法回頭了。
五皇子一直在皇帝床前守著,等皇帝醒來后,他喂他吃藥吃粥,還勸慰他,「父皇不在京中,想來二皇兄是著急了。父皇要不要先給皇兄回一封信,安定人心。」
皇帝冷笑,「朕回信,只會讓他們更瘋狂。」
五皇子給皇帝擦了擦嘴角,「兒臣倒不怕被人誤會,就怕有損父皇的威嚴。」
皇帝看了五皇子一眼,「你拿紙筆來,朕給這個逆子下封詔書,我看他敢不敢接。」
五皇子領命,拿來了紙筆,把皇帝扶了起來,又在皇帝的病床上放了一張小桌子。
皇帝龍飛鳳舞只寫了一行字,「著太子來西北覲見,命誠王監國。」
五皇子看的瞠目結舌,咽了下口水,然後垂下了眼帘。
鄭訟賢知道詔書內容后后,立刻擔心了起來,太子怕是要謀反了。
劉悅薇也看出了其中的關竅,「三哥,咱們得早做準備了,太子連皇伯父都不顧及,我們怕是會被算成五哥的同黨。」
鄭訟賢安慰她,「娘子別怕,就算太子反了,陛下還在,能指揮的動韓總督。」
詔書很快到了京城,太子一接詔書,立刻痛哭起來,「父皇,父皇啊,兒臣不孝,未能救下父皇。」
哭完之後,他把詔書給諸位大臣們看。
眾人看后心裡都打起了鼓,看字跡是陛下的字,但這命令有些奇怪,若是陛下健在,直接回來就是,何故讓太子前去西北,若是陛下不在了,那真就是宣王挾陛下遺體要挾太子和朝廷了。只要太子去了西北,還不如羊入虎口。
周大老爺立刻跪了下來,「殿下,宣王謀反,陛下已經遇害,請殿下主持大局,即刻登基,然後誅殺逆王!」
庄大人立刻呵斥道,「住口!」
太子又哭了起來,「父皇遺體未歸,孤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
立刻有別的人跟著附庸,「請殿下登基,主持大局。」
附和的人越來越多。
庄大人知道攔不住人心,只問周大老爺一句話,「若是陛下健在,歸來后如何安置?」
周大老爺毫不猶豫,「可尊為太上皇,殿下仁孝,必不會讓陛下受委屈。這詔書不知真假,若是陛下已經遇難,我們豈能讓太子殿下以身涉險。宣王與韓世梁勾搭成奸,手握西北二十萬軍隊,又扣押陛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庄大人冷笑,「既然如此,臣老了,請告老還鄉,請殿下准奏。」
太子急忙道,「庄大人是國之棟樑,沒有庄大人,孤如何能獨自挑擔子。」
庄大人面無表情,「殿下嚴重了,自殿下入主東宮,一直跟隨陛下聽政,早就能獨擋一面。臣為大周朝效勞了三十多年,如今老了,也想回家享受幾天清閑日子。如今朝中人才濟濟,臣年紀大了,也該給年輕人讓位置了。」
話音剛落,劉文謙忽然道,「殿下,臣願替殿下前往西北,迎接陛下歸來。」
周大老爺冷笑,「王爺何故說這種話,誰不知道王爺和宣王好的和親父子一樣。」
劉文謙忽然大步沖了過去,劈手抽了周大老爺一個嘴巴子,「你是什麼東西,本王去迎接皇兄歸來,輪得到你冷嘲熱諷。從皇兄遇到山石開始,你就像只猴子一樣上躥下跳,今日更是攛掇太子殿下登基。你說,你有何居心,你就這麼等不及,盼著皇兄死了,你就是新任的皇帝舅父了是不是?我和宏瑞好不好,是我們親叔侄之間的事,關你屁事!母后沒發話,康王叔也沒發話,你一個外戚,就敢私自說皇位更迭之事,你說,誰給你的膽子!孫侯爺正經的國舅都沒說話,你是什麼狗肉上不了的席面的東西,這裡有你說的地方?」
劉文謙一邊大聲痛罵周大老爺,一邊對著他拳打腳踢,眾人都看呆了。
要是說前面罵周大老爺的話他還能忍受,最後一句話實在是戳了周家的肺管子。周家為何這麼積極,就是想早日扶正。只要太子登基了,就可以追封周貴妃為皇太后,周家就再也不是妾的娘家人了。
周大老爺一邊往後退一邊道,「誠王爺,殿下在上,你豈可咆哮朝堂,眼裡還有沒有殿下!」
劉文謙對著他的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有屁的關係。他是太子怎麼了,皇兄讓本王輔佐他,本王就說得他!」
說完,他轉頭對太子道,「殿下,此人圖謀不軌,挑撥殿下和陛下之間的關係,臣請立刻誅殺此逆賊。」
太子沒想到劉文謙忽然發難,還說的冠冕堂皇,且他是皇帝任命的輔政王,庄大人不敢說的話,劉文謙說得。
太子安撫劉文謙道,「王叔息怒,周大人言語有不妥,孤會責罰他。如今西北情況不明,孤豈能讓王叔前去冒險。」
劉文謙把頭上的帽子一脫,扔到了地上,「本王是陛下任命的輔政王,既然殿下說陛下已經遇難,本王這差事也算結束了,剩下的事情,就和本王無關了。」
說完,他轉頭走了,直接回了誠王府。
眾人看的眼珠子都掉了,我的個天爺,誠王不要命了,打了周大人也就罷了,怎麼還這樣和太子殿下甩臉子,要是殿下真登基了,他難道有好果子吃?
劉文謙回家后就閉門不出,魏氏有些著急,「王爺,孩子們還在西北呢,我是不相信宏瑞造反的,但如今到底是個什麼章程,這亂糟糟的要到什麼時候啊。」
劉文謙安撫魏氏,「娘子別怕,我看皇兄肯定沒死,不過肯定傷的不輕。太子之前換了人,就已經回不了頭了。我估摸著要不了多久,太子就會登基。我是輔政王,我若支持他,豈不是對不起皇兄,若是反對,咱們一家老小豈能活命。索性我和他翻臉,你愛登基不登基,我不管了。」
魏氏問道,「陛下如果還健在,為何不回來?」
劉文謙看了她一眼,「從皇兄被石頭砸中,他就不能輕易回來了。就算他到了城門口,太子說他是假的怎麼辦?而且,目前還不知道山石是何人所為,皇兄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
魏氏嘆了口氣,「如今往西北那邊去的信件都一去不復返,二丫頭和賢哥兒也沒送回來一個字。」
劉文謙冷笑,「太子這些日子忙著抓軍權,各處的通信都被他抓住了,豈能讓我們接到信。無妨,他越攔著信,我就越懷疑皇兄還健在。既然這樣,我撂挑子就是對的。退一萬步說,要是皇兄真沒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早晚我也要被打發回來。」
太子的反應很快傳到了皇帝那裡,他這次沒有生氣,而是命令韓總督操練兵馬,將北邊幾個省迅速控制住。
太子立刻又發了問責書,斥責宣王圖謀不軌,讓他立刻送皇帝遺體回京,皇帝索性直接把五皇子推出來主事。
京城和西北之間的博弈,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遠在青州的鄭頌仁知道后十分著急,叔父和宣王好,三弟和妹夫都在宣王那邊,若是太子登基,爹和叔父豈不危險。
鄭頌仁想了好幾天,終於想到個好辦法,他悄悄去找了魏大老爺。
魏大老爺聽他一說,頓時也急了,「這要怎麼辦才好,請賢侄拿個主意。」
鄭頌仁看著魏大老爺,「侄兒說了,魏叔叔莫要生氣。」
魏大老爺急忙道,「只管說,只要能救人,什麼辦法都行。」
鄭頌仁緩慢道,「我爹娘和叔叔嬸子肯定回不來,如今只能想辦法把孩子們救回來。我有個主意,就是要讓貴府受些委屈。」
魏大老爺又催他,「賢侄快說。」
鄭頌仁一字一句道,「請魏叔叔給老太太發喪。」
魏大老爺瞪圓了眼睛,半晌后泄了口氣,「賢侄這個主意,也是個好主意,我去和老母親商議。」
魏老太太聽說女兒一家子在京城可能會遇到危險,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正好,我近來總是生病,吃了這麼多葯也不見好。今兒晚上我就死了,把棺木給我準備好,擺到大堂里,明日就四處發喪,讓你妹妹一家子回來奔喪。」
當天夜裡,魏老太太「斷氣」了,魏大老爺一邊把老娘送到別的地方藏起來,一邊往京城送信。
魏氏接到信之後頓時哭的差點暈了過去。
劉文謙捏著信,半天沒說話,他仔細看了信中的每一句話,又把前後的事情想了想,最重要的是,信是鄭頌仁寫的,他心裡覺得這信來的有些蹊蹺。
但蹊蹺不蹊蹺的,這是個好機會。
他當機立斷,讓魏氏帶著幾個孩子回青州奔喪,同時把鄭老爺家的鵬哥兒也帶走。京城已經成了是非之地,把孩子們送走,他就不怕了。
魏氏不同意,「王爺一個人在京城,我如何能放心。」
劉文謙也不點破這信的問題,只對魏氏道,「我不能走,娘子趁著現在太子還沒登基,趕緊走。這是母孝,娘子出身市井,要回去奔喪,誰也不能攔著你。最重要的是,把孩子們都帶走。」
魏氏心裡一驚,頓時明白了一些,只能點頭,「我走了,王爺千萬要保重。」
劉文謙抱緊了她,「娘子放心,我會保重自己的。當年南安王造反,我一個小商人都能留下一命。如今我是輔政王,誰還敢殺了我不成。」
魏氏不再猶豫,立刻向皇后請求,要回青州奔喪,皇后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為防止太子那邊的人攔截,劉文謙當天就把她們娘兒幾個連帶鵬哥兒全部送走,京城裡只剩下他和鄭老爺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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