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家事三郎歸來
魏氏產子當日的風波徹底過去了,劉家陷入了平靜。
二房內事有李氏打理,劉文遠被族長送去了祖墳上。二房兄弟三個,再不登長房大門。
汪氏心疼幾個孫子,天天讓身邊的婆子去二房送東西,魏氏和劉悅薇睜隻眼閉隻眼。但不管汪氏怎麼關心幾個孫子,兄弟三個也從來沒過來問候過汪氏。只有李氏,如往常一般,時常來大房請安。
劉大郎為此有些不高興,李氏只說來看望汪氏,他也只能自己生悶氣。
劉大郎接下了劉文遠的活計,給人做經濟,掙些錢貼補家用。劉二郎和劉悅薇同年,也做不了什麼,暫時在家閑著。老三倒不像以前那樣招貓逗狗,老實了許多。
劉文遠走之前,把徐氏攢的私房錢交給汪氏保管一部分,給三個兒子留了一些,並囑咐劉大郎照看好兩個弟弟。
五老太爺對外的理由是劉文遠教妻不嚴,私通有夫之婦。花氏雖然死了男人,但並未從前夫家中徹底脫離。這回還是魏氏花了錢,才把她從前夫家中撈了出來。
至於徐家,見徐氏被休,氣急敗壞要來鬧,可一聽說徐氏乾的事兒,頓時又偃旗息鼓。
徐氏一心想著先回娘家避一避風頭,等過個三兩年,劉文遠回來了,她回去哭一哭求一求,看在三個兒子的份上,再有汪氏出頭,她照舊是二房主母。
花氏母子安安靜靜住在長房,每天去給汪氏請安,又來伺候魏氏。花小郎,哦不,劉四郎乖巧可愛,汪氏非常喜歡。
魏氏還沒出月子,家裡的事情仍舊是劉悅薇在打理。過了兩日,花氏忽然提出要求,要帶著孩子一起去陪劉文遠守墳山。
魏氏沒想到花氏還有這份心思,劉悅薇非常贊同,「娘,二嬸雖然回徐家了,可我覺得她不會死心的。花氏願意去陪二叔,有何不可。有這幾年的陪伴,兩人情分厚了,二嬸想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魏氏哈哈笑了,點了點她的額頭,「小精怪。」
劉悅薇笑眯眯地看著魏氏,徐氏狼子野心,她斷然不能讓徐氏再回來。就讓她在娘家,如今她不是劉家二太太了,沒有銀錢補貼娘家,看看徐家能收留她多久。
至於劉文遠,讓他去守祖墳。三年後回來,兄弟情分就更淡薄了,有汪氏在中間斡旋也不行。
汪氏這些日子和劉文謙夫婦陷入了冷戰,家裡任何人去找她,她都避而不見。
聽說花氏要去陪劉文遠,汪氏哭了一場,把自己的私房銀子掏出一些給她,囑咐她好生照看劉文遠。
花氏母子走了,但劉悅薇卻忙碌了起來。無他,魏氏快要出月子了。
弟弟妹妹一起辦滿月禮,汪氏甩手不管,劉悅薇擔起了重擔。
魏氏本來不放心,說要把魏舅媽請來,劉悅薇攔住了她,「娘,祖母置氣,不管不顧,弟弟妹妹的滿月禮無人操辦,若是外祖母知道了,豈不難過。娘見多識廣,您只管把我當作手眼,隨意指揮,保管弟弟妹妹的滿月宴風風光光。」
魏氏只得作罷,「知道你能幹,只是這些日子你日夜辛苦,娘心裡過意不去。」
親人失而復得,劉悅薇只想為他們多做些事情,怎麼會嫌累,「娘只當是教導我管家,不辦些事情,如何能立起來呢。」
魏氏也不矯情,「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心。」
夫妻二人把滿月宴的事情交給劉悅薇,劉文謙給了女兒足足的銀子,「需要什麼只管去買,撿好的買。你自己想要什麼,也從裡面走賬,不用給爹省錢。」
劉文謙又把鋪子里新進的妝花緞子拿了幾匹回來,給魏氏娘兒幾個裁衣裳,一人又打了幾件首飾。
劉悅蓁見姐姐忙的腳打後腦勺,主動請纓,換上了男孩子的衣裳,「二姐姐,外頭要買什麼,你告訴我,我保管辦的妥妥貼貼。」
劉悅薇正缺人呢,家裡男僕總共只有十來個,管家這陣子還要去兩個田莊里忙活春耕的事情,大高個要跟著劉文謙照看鋪子。夏天來了,綢緞莊生意異常的好,劉文謙忙的不可開交。
劉悅薇列了單子,劉悅蓁帶著兩個小廝滿城採買。
採買東西的同時,劉悅薇把家中人際關係捋一捋,按照魏氏的指點,給各家寫了請帖。
劉悅薇這頭忙忙碌碌,鄭頌賢那頭也在往回趕。
他一考完府試,就跟著先生出來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中了案首呢。
先生姓吳,是鄭老爺昔年的同窗。吳先生身上也有舉人功名,因不耐煩官場上的應酬,自己開了個學堂。
等閑舉人老爺們都不會教書的,吳先生開學堂,比青州府官學也不差了。許多官宦人家和富戶都把孩子們送過來。吳先生挑挑揀揀,只要那有天份的,學堂里攏共就十來個孩子,且一年的束脩也不便宜。就這,各家都打破了頭要把孩子送過來。
每年過了府試和院試,吳先生都會帶兩個弟子出去遊學。他的學堂名額有限,有些孩子過了府試會去官學或是省城,空出來的名額就招人眼紅,他正好也出去躲一躲。
緊趕慢趕,鄭頌賢居然在劉家姐弟滿月之前回來了。
入了青州府,他和龐世淵一起把吳先生送了回去。
吳先生擺手,「都去吧,過三日再來,把功課也帶過來。」
師兄弟二人告別先生,一起出來了。
龐世淵又笑話鄭頌賢,「賢弟歸心似箭。」
鄭頌賢不逞多讓,「師兄近鄉情怯。」
兩個少年斗過了嘴,又哈哈笑了,各自歸家。
鄭頌賢騎著小毛驢回來的,鄭老爺做官並不貪,只拿該拿的。鄭家條件在青州一干官僚中算清貧的。鄭老爺有馬騎,鄭頌賢只有一頭小毛驢。
鄭頌賢的小毛驢一路得得得到了家門口,門前小廝看到了,高興地迎了上來,「三少爺回來了!」
鄭頌賢把小毛驢給他,「我爹娘在不在?」
小廝陪笑,「老爺去衙門了,太太奶奶們並姑娘都在呢。小的還沒恭喜少爺呢,少爺中了府試案首,真是文曲星下凡,以後定是狀元無疑了。」
鄭頌賢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笑了,「多謝你吉言,把毛豆看好。」毛豆是小毛驢的小名,見鄭頌賢忽然不管它了,昂昂叫了兩聲。
鄭頌賢摸了摸毛豆的頭,「毛豆乖,去歇著吧。」
毛豆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小廝走了。
鄭頌賢拎著包袱直奔正房,鄭太太正帶著兩個兒媳和唯一的女兒鄭晗珺說閑話。
鄭頌賢快步走了進去,「娘,大嫂,二嫂,妹妹,我回來了。」
鄭太太大喜,立刻把小兒子拉了過去,上下檢查了一番,「出去個把月,我兒瘦了。」
唐氏介面,「三叔出去長見識去了。」
鄭二郎家的何氏抱著三個多月的女兒,「咱們家的案首回來了。」
鄭頌賢有些不好意思,「二嫂打趣我做甚。」
鄭晗珺是家裡最小的,才十歲呢,過來拉著他的袖子,「三哥,你有沒有給我帶好東西回來。」
鄭太太嗔怪女兒,「你三哥出去是遊學的,頭先不是託人帶了一次東西回來,怎麼還要。」
鄭頌賢扯了扯妹妹的小辮子,「有,三哥給你帶了好玩的。」
說完,鄭頌賢把包袱打開了,從裡面掏出許多小玩意,有幾張帕子,他分給兩個嫂嫂和妹妹一人兩張,「這是西南蜀綉,嫂子們和妹妹拿去玩。」
又掏出一張幾寸見方的小毯子,給鄭太太,「娘,這毯子據說是西域來的,兒子見好看的很,娘墊在梳妝盒底下,保管與旁人家的不一樣。」
包袱里還有兩塊墨,幾個彩色的泥人,零零散散一堆的小玩意。
他又把一些綵線給幾人分了一些,把泥人給了鄭晗珺一個,其餘都收起來。
鄭晗珺笑,「三哥好偏心,我看有個小瓷瓶,怎麼不給我?」
鄭頌賢頓時支吾了起來,唐氏解圍,「妹妹好沒眼色,有了帕子綵線和泥人還不夠?你小孩子家家的,用什麼胭脂,那是給你劉家姐姐的。」
鄭晗珺捂著嘴吃吃笑,「大嫂不說,我哪裡知道是給薇姐姐的。」
鄭太太笑罵,「快別貧嘴了。老三回來的正好,你劉家嬸子生了對龍鳳胎,過幾日就滿月了,正好,你跟著去吃滿月酒。」
鄭頌賢大喜,「真的?這可真是大喜事。」
鄭太太含笑看著兒子,「一路走來也累了,好生歇歇,吃了晌午飯看看書,你爹晚上說不定要問你功課呢。」
鄭頌賢坐在鄭太太身邊,「爹和哥哥們都不在,家裡有什麼事情娘儘管吩咐我。」
鄭太太心裡高興小兒子體貼,「哪裡用得著你,你回去歇著吧,我和你嫂子們還要商議去劉家下聘禮的事兒呢。」
鄭頌賢頓時眼裡放光,然後又左顧而言他,「那兒子先回去,先生還留了功課呢。」
鄭太太笑看兒子拎著包袱落荒而逃。
鄭頌賢下午吃了飯之後歇了一覺,看了會子書,然後跟鄭太太告別,悄悄摸到劉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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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豆:主人,你回家就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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