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蘇培盛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他便領著太醫、掌事、葯童、小嚴子到了。
記冊被一一呈給胤禛,不多時,胤禛便對完了這幾日的記載。
果然,和佟絲若所言一模一樣。
弘昀院子里的記冊一分為三,一本是由弘昀院里的掌事和陳太醫一起保管,用來記錄弘昀院子里的來往人員,這本記冊上詳細到連幾時幾刻,逗留多久都有,斷不可能造假。
剩下兩本記冊,則是葯童記載的弘昀房內奴才的換班時間、房內情狀等,這兩本記冊上每日每班都記載詳盡,兩本記冊雖然時間上是錯開的,但是卻都能對上。
胤禛翻閱之後便知道,這樣的三本記冊絕不可能造假,即便佟氏有通天的本領能收買了葯童,但是也沒有本領能收買了陳太醫去。
因為,除了胤禛自己之外,沒人知道,陳太醫是他的人。
胤禛看完了弘昀院內的三本記冊,轉而去看最後一本。
這最後剩下的一本,則是佟絲若院內的賬冊。
不過,胤禛在看完佟絲若的院內的賬冊之後,眉頭幾不可見地擰了一下。
倒不是因為他發現了佟絲若的賬冊有異,而是,他從未見過這麼薄、這麼「寒酸」的一本賬冊。
佟絲若入府幾近四月,可是這賬冊上卻是只記載了薄薄幾頁,除了她房內必要的添置之外,其他記載幾乎是沒有!
添置衣裳,居然只有一個月前的記載,而首飾珠寶,傢具陳設,居然是從來都沒有!除了德妃、烏拉那拉氏賞下的,這個佟氏居然沒有再添過?
看到這裡,胤禛不由得抬眼看向佟絲若。
他本以為佟氏是因為忙於防痘才這般素簡,卻沒想到,她居然是從來沒給自己添置過。
難道她竟是個節儉性子嗎?不,不對,若是個節儉的性子,怎會用起紙來毫無節制?
胤禛很快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瞬間他的神色有些好看。
佟絲若本來就注意著胤禛,此刻看著胤禛對著她的賬冊看了半天沒個動靜,她便不由得有些疑問了。
畢竟,沒人比她知道自己的賬冊有多乾淨了,胤禛怎麼也不可能看出什麼無中生有的東西吧?
她這樣想著,卻和胤禛的目光對上,只那一瞬間,佟絲若不知為何,居然從胤禛的眼神里看到了類似於嫌棄的感覺。
她還沒品出來什麼,胤禛已經移開了目光。
胤禛合上記冊,目光掃過站在堂下的太醫和葯童三人。
「這三本記冊,確實都是你們親筆所寫,事無巨細,無一錯漏嗎?」他心中已經有了定斷,但是此刻卻還是問向堂下幾人,如此把話放在明面上審問,正是為了防止李氏和這個婢女還有狡辯的餘地。
」回王爺的話,下官敢保證,這三本記冊都是由下官和葯童親手記載,絕無錯漏。「陳太醫恭敬回道。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不過在聽到陳太醫這樣回話的時候,李氏還是忍不住軟了腿,身邊的婢女連忙扶住她。
胤禛自然沒有錯過李氏的這番表現。
胤禛對著那跪著的婢女,道:「太醫呈上的這本記冊上,並無佟氏和管事私下見面的記錄,縱然你們認為管事可能行事不軌,但陳太醫是宮中多年的老太醫,德高望重,豈會做有違本心之事?所以你說的佟格格和管事私下多次見面的事,實屬污衊!」
婢女驚惶失色:「許是,許是奴婢一時記錯了,但奴婢真的不敢污衊格格……」
胤禛卻沒想到,事到如今,這個婢女居然還能咬定著。
他嚴肅了神色,繼續道:「若說時間是你記錯了,那金鎖呢?葯童呈上的記冊上,每日房中記錄分明,這個金鎖從未出現在二阿哥的房內,你又是如何找到這個金鎖,並一口咬定和佟格格相關的呢?」
那婢女卻是咬緊了雙唇,哭著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只是這個金鎖確實是那時發現的,奴婢縱有通天的本領,也不敢說謊啊!」
站在一旁的李氏見狀,眼裡流露出了一股慶幸。
還好,這個婢女記得……
到了這種地步,佟絲若也明白了,這個婢女怕是有什麼把柄在別人的手上,否則她怎麼敢在和太醫當面對質的時候,還咬定口風不放呢?她看向李氏,原先對李氏失去兒子的最後一點憐憫也消失了。
佟絲若能想到的,胤禛自然也是想到了,他生長於皇宮,又在朝當差,什麼沒見過?當即便想明白了內情。
這事,恐怕和李氏有莫大的干係,只是卻不適合在眾人面前審下去了。
「滿口謊言,憑口瓷白!蘇培盛,帶下去細細審問!」
「王爺輕慢!」
見胤禛要帶下這個婢女,佟絲若連忙開口。
「怎麼了?」胤禛見是佟絲若開口,頗有些驚訝。
「王爺,之前妾身安排之時,曾經下令所有二阿哥院內貼身服侍過的奴才,在半個月內都不得輕易離開院子,為的是怕這些人若是身體強健,染了喜痘卻還沒當時發作,把喜痘帶了出去。」
「如今這個婢女正是二阿哥的貼身奴婢,妾身擔心……所以王爺若是要審問這個婢女,怕是要小心些了。」
正在此時,站立在一旁的陳太醫也接話道:「王爺,格格所言有理,還請王爺當心。」
胤禛看著佟絲若關心的眼神,不覺心中一暖,道:「本王知道了。蘇培盛,你去安排。」
「王爺,妾身,妾身實在誤會……」此時,見事情落定,李氏終於跪倒在了胤禛面前,哭道。
「弘昀去了,妾身悲痛不已,恰逢這個奴才來稟報,一時氣怒上頭,才沒能仔細查證,誤會了佟妹妹,妾身並非存心吶……」李氏梨花帶雨,十分惹人憐憫,但是在場眾人心裡如何不明白?
「來人,送側福晉回院子。」到底是在眾人面前,胤禛沒有當場發落了李氏,只命人送她回去,算是給李氏留了一些顏面。
只是,胤禛雖然給李氏留了顏面,心裡對李氏已經是大為失望了。
他看過記冊才知,弘昀病後,李氏只去過兩次,雖則弘昀患的是天花,要避開是人之常情,但是李氏這幾日,卻是連打發下人去問候弘昀的病情都沒有,這讓胤禛心裡不由得冷笑起來,李氏作為生母,居然還沒有佟氏這個只管防痘的人對弘昀上心!
再者,李氏明知道天花是極易傳染的人,如今卻大張旗鼓帶了弘昀院子里的人出來,全然不顧太醫的囑咐,無知自私,全然不顧他人安危。
弘昀病去不過一日,李氏便在他的靈前陷害他人,陷害的還是這些日子對弘昀儘力關心,對防痘勞心勞力的佟氏,實在惡毒。
李氏焉有半分慈母之心,焉有半分仁義之心,焉有半分自知之明?
胤禛雖然對李氏大為失望,甚至想要嚴懲李氏,但是他卻不得不顧及弘時。
「都退下吧。」
佟絲若本來也準備下去,只是胤禛卻叫住了她。
於是,靈前便只有了胤禛和佟氏兩個人。
此刻四下無人,胤禛想到自己要對佟氏說的話,不免心中升起了一絲絲歉意。
「今日之事,我已經明了。」胤禛緩聲道,「只是……」
「李氏剛剛失了孩子,不免悲痛,所以行事有失,你莫與她計較。」
佟絲若明白了。
雖然她根本就沒有想過借著今天這件事對李氏怎麼樣,但是這話從胤禛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不免有些寒心。
不為她自己,只為原身。
今日是她佟絲若在這裡,她不是原身這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所以才能在李氏的陷害下全身而退;她不為胤禛掛心,所以即便胤禛不會為她處置李氏,她也不覺失望,但若是換了原身呢?,
或許原身根本不懂這些,只能任由她人陷害,白白誤了一條性命;或許聰明反擊,但是卻只能咽下這委屈,生生撕碎一顆心。
無論是怎樣的發展,都不是好結局。
佟絲若不由得在心裡冷笑。
今天這件事,更堅定了她遠離宮斗,遠離胤禛的決心。
也罷,忙完這件事後,她就抽身事外,再也不管其他人,只安安心心當個鹹魚混日子得了。和烏拉那拉氏相處了將近四個月,佟絲若確定她是個很好的人,如今烏拉那拉氏看起來很喜歡她的樣子,所以她即便不要胤禛的寵愛,日子也不會難過到哪裡去。
她心裡不屑,面上卻擺出一副溫柔神色道:「妾身明白,妾身不會多說。」
胤禛看見佟絲若頗識大體,不由舒心。
方才因為李氏的鬧騰,胤禛剛回了府就來了弘昀的靈堂,還未能給弘昀上柱香,此時二人之間雖然無話,但是胤禛卻不由得勾起了那一點兒心中溫情。
給弘昀上過香之後,胤禛便帶著佟絲若離了靈堂。
北京十一月初的晚上,天已經是極冷了,佟絲若走出靈堂,被寒風一吹,不由得打起一個冷戰來。
未料,她的手卻被胤禛握起。
胤禛見佟絲若穿得略少了些,便又把自己的斗篷脫下,蓋在了她身上。
「多謝王爺。」
不像上一次,佟絲若這次沒有推拒。
他愛給就給,有衣服不穿要挨凍,那是傻子。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是她仍舊笑意盈盈,溫柔道謝。
胤禛看著佟絲若帶著笑意的眼,不知為何心中生出一個念頭來。
若是她有孩子,一定和她一樣乖巧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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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女兒不會對胤禛動真心的原因。_(:з」∠)_
先說一下,絕對不虐女兒,絕對不虐女兒,我是親媽,親親親親媽。
此時的胤禛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還在美滋滋做他的夢,甚至想讓女兒給他生寶寶。
他,還想讓女兒受委屈,哼!
記在小本本上:X年X月X日,胤禛讓我女兒受委屈。
--專欄預收文《貴妃摸魚日常》等待小可愛們的收藏,文案如下:
一朝穿越,佟茗若成了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康熙帝的表妹兼小老婆,孝懿仁皇后大佟氏的親妹妹,小佟妃。
數數康熙的後宮,前有孝誠仁皇后赫舍里氏這抹白月光,後有她親姐姐孝懿仁皇后這朵紅玫瑰,惠容德宜四妃穩坐宮中,良妃貌美,密妃多情,以及其他不出名妃子數十餘人,佟茗若表示,自己不太想摻合康熙的情感生活。
反正她是康熙親表妹,出身夠高,又有她姐姐大佟氏的情誼庇佑,只要她以後不是摻合九龍奪嫡,或者心血來潮送給康熙一頂帽子,佟茗若相信,她這條鹹魚是一定能躺到最後的。
只是到最後,她這條鹹魚居然成了佟佳氏出的第二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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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虐親女兒
瑪麗蘇
請勿考據,會有很多不尊重歷史的地方
Cp康熙,不會換,真皇帝前期無真心(後期也許會動真心),女主從始至終不會動心
女主最後雖然是皇后,但是中間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貴妃,所以是貴妃日常而不是皇後日常
依舊是一篇輕鬆向的清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