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伎倆2
趙洛俞扶著沈湘兒坐在了椅子上,沈湘兒還在抹眼淚,我看著她小臂上的三道血痕,腦子裡一團亂。
難道是我剛才扶她的時候不小心傷了她嗎?
不可能啊?如果是我傷了她,我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呢?
但是沈湘兒小臂上的划傷如此的明顯,甚至……甚至有一道傷口在向下流血……鮮紅的血順著她的小臂流下,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不由地低頭去看自己的指甲。
前些日子塗得硃紅色已經掉的差不多了,我沒有再補,此刻我雙手發白,那淡淡的硃紅色就好像是沈湘兒的鮮血一般,沾染在了我的指甲上……
我的指尖在微微的顫抖,指甲……指甲確實長了,已經長出了小半個指肚……
我一下子把手指縮入了掌心,心中慌亂起來。
我因為覺得好看,一直沒有修剪自己的指甲……難道……難道真的是我傷了沈湘兒嗎?
我抬頭,想看看沈湘兒的情況,就看見趙洛俞已經站到了我的面前,他的雙眸之中全是冰冷,我渾身打了個寒顫,雙腿一軟,便要跪下來。
趙洛俞這個時候捏住了我的手腕,提住了我的身體。
我的手腕一吃痛,手掌就不自覺地張開了。
趙洛俞低頭看著我的手,隨後暴怒地喊道:「你留著這麼長的指甲幹嘛?」他一甩,我就被他甩地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右手指甲觸碰到了地面,瞬間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但是我來不及去看,只得馬上翻過身跪在地上,叩頭說道:「王……王爺……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湘兒都是因為你受傷,現在就給我滾回去,把你爪子上的指甲給我剪了!」
我不敢抬頭,眼淚卻掉了下來,我不知道是因為指尖傳來的疼,還是因為趙洛俞的罵。
「還不快滾!」趙洛俞又沖著我喊了一句。
我被春喜扶著走了出來,我已經忘記了剛才我是怎麼從地上爬起來的,也忘了我是怎麼跨步出門的。我想,一定很狼狽,很醜,很容易讓人嘲笑吧……
低頭一看,包著我指尖的白色手帕都已經被血染紅了。
春喜心疼地說:「小姐……你的手……」
我哽咽著說道:「春喜,咱們快走吧……」
我右手中指的指甲斷了,趙洛俞推我的那一下子,我的右手觸地,中指的指甲直接反方向的折斷了,連著皮肉掉下了大半塊。
十指連心,我覺得我的指尖都疼麻了,我捏緊自己的手,幾乎是逃一樣的回到了寶香閣。
一回來,我獃獃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片的空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淚在我的面上乾涸了,我看著門的方向發獃。
可能是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經,讓我這個時候不會思考了,也可能是趙洛俞的辱罵,讓我覺得我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我只覺得渾身冰冷,指尖疼痛,心,更疼痛。
春喜流著眼淚給我包紮,她一邊給我包傷口,就一邊說:「小姐……王爺真是太過分了,這怎麼能怪您呢!沈側妃要摔倒,您分明是去扶沈側妃的……」
「小姐的頭傷還沒好……現在指甲又傷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看著自己留著的指甲,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真的是想扶沈湘兒。
可是即便我不是故意的,我還是傷了沈湘兒,趙洛俞還是責罰我。
他怎麼說?他說讓我把我爪子上的指甲剪了……呵呵……爪子……我在他的眼裡,是只動物嗎?
這個時候,夏花不識好歹地跳到了我的腿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就趴了下來。
我好像被觸動了什麼一般,對著春喜說道:「春喜,拿剪刀來。」
春喜心疼地看著我,「小姐!這件事不能怪您的!」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管怪不怪我,終究是我傷了她……去拿!」
我的指甲在沈湘兒的小臂上劃了三道血痕,有一道甚至還在不停地流血,我百口莫辯,我是應該把自己的指甲給剪了,免得以後再傷了旁人,再給自己找麻煩!
春喜拿來了小剪子,她跪在我的面前,說道:「小姐,你的手傷了,我來幫你剪吧……」
我點了點頭,剛準備把手伸過去,這個時候,夏花便開始撓我的衣服,一下子,我的衣服就被它扯掉了一塊,絲線勾在了它的爪子上。
我心說:夏花啊,你是見我撓了人,你也要學我撓點什麼嗎?
我看著勾在夏花爪子上的絲線,意識到了什麼,我抬起自己的雙手,仔仔細細地看著我的指甲。
除了我右手被包起來的那個指甲我看不見之外,剩下的九個手指頭的指甲,都是乾乾淨淨,別說是血跡,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難道是我右手的中指划傷了沈湘兒?這不可能!我一根手指頭怎麼可能劃出三道血痕?
沈湘兒小臂上的三道血痕,一道在流血,另外兩道雖然血沒有流出來,但是也是破皮了有血跡的,如果是我的指甲划傷了她,我的指甲里一定會有她的血跡!不可能這麼乾乾淨淨!
我顧不得腿上的夏花,一下子站了起來,腦子在瘋狂的轉動。
難怪我沒感覺到我划傷了她,因為划傷她小臂的根本就不是我!
當時周圍沒有旁人,沈湘兒跌倒的時候,只有我去扶了……除了我……就……只有她!自己!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春喜以為我是捨不得剪指甲,委屈地說道:「小姐,咱們不剪了,大不了以後咱們不出這寶香閣了!」
我沒有回復春喜的話,我還在思考著,沈湘兒……沈湘兒她為了陷害我,自己用指甲划傷了自己的手臂!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我突然就冷笑出聲。
春喜看著我,「小姐……」
我重新坐回到位子上,伸出手對春喜說:「春喜,剪吧。」
春喜看著我,沒有動作。
我看著她,苦澀的一笑,說道:「春喜,沒事的,只不過是指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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