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互利互惠
蛇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無論是幫派大小，都有我們的生意，我們金三角的毒品全都是上等品，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這可是真心實意想跟洪先生做生意，市面上的毒品是三百五十塊錢一克，如果洪先生跟我們做生意的話，我給你讓兩成――兩百八十塊，怎麼樣？夠哥們兒意思吧！」
說完這幾句話，蛇頭的眼睛一直在緊緊地盯著洪飛，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內心的想法。可惜的是他失望了，洪飛那深邃的目光，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不過，隨即，洪飛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眼神中散發著淡淡的寒光，就像是刀子一樣在蛇頭的臉上劃過，嚇得他禁不住打了幾個寒顫，連忙將頭低下。
洪飛眯著眼睛，微笑道：「價格貴了一些吧！」他的手指輕敲著椅背，似若無意地看著蛇頭。要知道，金三角靠近中國的南方城市雲南，而濱江市在中國的最北方，雙方的城市相隔不止千里，就是為了毒品的生意，蛇頭跑這麼遠，肯定是有什麼目的。雖然說洪飛現在不知道，但是他有辦法知道，因為對方肯定會首先說出來。
蛇頭嘿嘿地笑道：「價格當然是可以再商量的，不過卻是不能降得太多，畢竟毒品市場相當火爆。隨便的一克拿出去，賣個六、七百塊錢絕對沒有問題，這事穩賺不賠的買賣……」
「錯！」洪飛擺了擺手，說道：「生意就是這樣，利潤越高，風險就越大。做這一行，就是將腦袋夾在褲襠里，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我想，其中的危險性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那……那是……」蛇頭見過的人太多了，卻是沒有一個人有洪飛的心機和氣勢，單單隻是坐在他的身邊，都會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不過，他越是厲害，合作性就越牢靠！蛇頭偷偷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強擠出笑容，說道：「如果讓洪先生來出價的話，您能出多少錢一克？」
洪飛微微一笑，伸出了一根手指，乾脆地說道：「一百塊一克。」
「什麼？」蛇頭的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站在他身邊的四個青年同時將手探到了腰間，抽出了四把手槍，對準了洪飛。艮山、離火等四人的速度更快，手槍也都掏了出來，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哼！洪飛緩緩地站起身子，身體一個箭步竄了出去，拳頭打中其中一個青年的小腹，那青年倒退了兩步，連吭都沒有吭出聲音，就栽倒在了地上。洪飛的目光又落到了其他三個青年的身上，冷冷地道：「我最討厭別人拿槍指著我！蛇頭，如果你有誠意的話，咱們就繼續談，沒有誠意的話，你就趕緊給我走開，我有事情，還要趕時間，別惹我發火。」
蛇頭的臉上陰一陣、晴一陣，靜了一會兒，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沖著那三個青年使了個眼色，笑道：「我當然是有誠意的，要不然也不會來到這裡了。不過，洪先生出的一百塊錢價格太低了，我……我只不過是將軍手下的毒品代銷員，做不了這個主。」
「你做不了主，就找能夠做主的人跟我談。」洪飛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怒。
蛇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使翻騰的內心平靜下來，說道：「如果洪先生非要出這個價格的話，我倒是想問一句，你一次能夠進多少糧食？」
對於毒品方面，下面的兄弟也有所涉獵，只不過是價格偏高，都已經是經過幾手的了。要知道，這個東西屬於那種飛過的大雁，每經一手，都會被拔掉幾根毛，等到了最後一個人的手中，至少要比原來的價格翻上幾番。繞是這樣，毒品還是供不應求。其實，洪飛也沒有打算一百塊錢將毒品的價格定下來，這也是給了蛇頭討價還價的餘地。可是，他看到蛇頭的情形不太對勁兒，看他的意思是還能夠將這個價格定下來，說明金三角可能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洪飛這次算是猜對了，今年，金三角的毒品大豐收，產量增加，卻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吞掉那麼多貨。中國是一個大國，要是能夠開闢出中國的事情，不亞於是給金三角開通了一條活路。可是，中國的海關查收得相當嚴厲，偷入境也有些苦難。再加上，中國最大的黑幫洪門內訌，被從東山趕過來的青幫給打壓著，長江以南幾乎都是青幫的地盤。可是，青幫幫主紫千豪性情高傲，財政有東山大集團供給，根本就不屑於跟金三角的毒品生意。至於洪門，那是歷史悠久的門派，東方朔剛正不阿，卻是缺少年輕人的衝勁。
想來想去，蛇頭就將目光落到了洪興社的身上，因為洪興社的龍頭洪飛有顯赫的家庭背景，此人又膽大包天，還沒有他不敢做出來的事情。單單隻看他半年的時間就統一了東北三省的黑道，就證明此人野心勃勃，越是這樣的人，做成生意的幾率就越大。幫會的發展是靠錢支撐，而毒品是最快的來錢之道，這點，蛇頭是最為相信不過的事情。不過，他找上洪興社，還有最為重要一點的原因，那就是洪興社取得了端木世家在中國的軍火代理，從他這裡能夠得到金三角想要的軍火。
本來金三角就相當混亂，再加上毒品的原因，時常會遭受到緬甸和越南政府的襲擊，久而久之，金三角的人甚至老人、婦女、孩子全都有了作戰的能力，人能打，可是沒有武器的話，即使是想打也打不成。所以，金三角面臨的是兩大難題，第一就是毒品的銷售，第二就是軍火的採購，如果能夠跟洪興社搭上關係，金三角的一切都迎刃而解，而他蛇頭，就是昆賽將軍手下的大功臣。換了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地方，蛇頭都不會親自來跟他談判，這也是他看中洪飛的一個原因。
洪飛微微一笑，說道：「我們畢竟是第一次做生意，彼此雙方都不是很了解。這樣吧！我要這個數……」
這次，他又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蛇頭吞了一口吐沫，為難地說道：「不會是一公斤吧！這也太……太少……」
洪飛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是十……十公斤？」蛇頭的眼睛放出的精光。
洪飛微笑著，又搖了搖頭。
這下，蛇頭激動得臉都變了顏色，手捂著胸口，生怕連心都跳出來，趕緊將頭轉到了一邊，閉上眼睛，靜靜地調息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洪……洪先生，那您的意思是多……多少？」
洪飛眯著眼睛，散發著淡淡的精光，微笑道：「一百斤！」
什麼？！蛇頭就感到腦袋嗡的一下，這樣的大客戶要是拉攏上了，他以後都不用冒險四處去尋找客源了。他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放大，盯著洪飛，再次問道：「多……多少？」
「一百斤！怎麼了？你不會是嫌少了吧！」
「沒……沒有，這……這……不少，一點也不少。」呵呵！哈哈！蛇頭由小笑變成大笑，嘴角也是越咧越大，他想控制住自己，可是他的嘴彷彿都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彷彿只有笑聲才能夠掩飾他激動的心情。良久，良久，是幾分鐘，也是幾個世紀那麼漫長，蛇頭的精神才恢復過來。這回，他看著洪飛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笑道：「洪先生，果然有氣魄。」
洪飛斜靠在沙發上，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微笑道：「哪裡，我只是混點兒小錢花花。我雖然是沒有見到過昆賽將軍，但是看到蛇兄你的精明幹練，就知道，我根本就沒法子跟昆賽將軍比，可能連小巫都提不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幾句話，說得蛇頭心花怒放，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就差抱著洪飛親幾口了。蛇頭呵呵地笑著，隨即，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又湊到了洪飛的身邊，說道：「洪先生，跟你辦事真是太痛快了。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情，你說！」
「我聽說貴社團一直在做軍火買賣，昆賽將軍的意思是想從你這裡購買大量的軍火……」
洪飛微微一怔，這事兩筆生意啊！他的心中樂開了花，臉上卻是露出了難看之色，苦笑道：「我是有軍火，即使是你要坦克、大炮我也都有。可是……可是……」
蛇頭開始聽著還聽高興，隨著「可是」這兩個字冒出來，他的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連忙說道：「怎麼？洪先生還有什麼顧慮嗎？錢的問題，你儘管放心。我們可以用毒品來換取你們的軍火，至於價格……價格還可以再商量……」
洪飛面色一正，大義凜然地道：「蛇兄把我洪飛當成了什麼人，我是那種見財忘義之人嗎？你們都答應將毒品賣給我，就證明你是把我洪飛當成了兄弟，兄弟之間談那麼多錢上面的問題，就見外了。」不過，隨即，他就話鋒一轉，變成了一副苦難的神情，訴苦道：「蛇兄，這件事情不是我不幫你，有些事情你比我更清楚。我賣給你軍火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你們金三角時常會跟緬甸、泰國、甚至是中國邊境發生槍戰，這要是讓中國政府知道，那還了得？我的腦袋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所以，你要理解我的難處，我實在是不敢啊！」
其實，蛇頭本身是個老奸巨猾之人，可惜的是他遇到了比他更為狡詐，更為演戲的洪飛，他的N多年沒有被感動過的心一下子被洪飛震撼，搓了搓手，連老底都交代了出來，說道：「洪先生，我也不想讓你問難。可是，我們金三角確實是需要軍火，要不然，我也不能這麼著急來你這裡賣毒品。有一點，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去招惹中國邊防軍，因為我們自己有自己的偷渡路子，他們不會發現。」
唉！洪飛裝作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昂起頭說道：「我是真的拔蛇兄當成哥們了。中國有句古話，為朋友兩肋插刀，我都不嫌痒痒。今天，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這個風險我決定扛了。」
「哎呀！」蛇頭連忙拉住了洪飛的手，激動地叫道：「洪兄弟，以後有用得到我們金三角的地方儘管開口，我這次可是真的沒有來錯。」
洪飛心裡暗罵：你要是沒錯才怪！
蛇頭說道：「這樣吧！咱們現在就談一下用軍火和毒品交易的比例，你看怎麼樣？」
「好吧！」洪飛語氣中，還是有幾分猶豫，更是堅定了蛇頭的想法。兩個人坐在一起，由蛇頭確定需要的軍火，洪飛再按照軍火賣出去的價格，摺合成人民幣，再兌換成毒品。當然，他給的軍火價格要比市面上的稍微低一些，使得蛇頭更是興奮得連連點頭。因為他們的軍火全都是從哥倫比亞進過來的，路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中，等到了他們的手中，花費兩條槍的價格能從洪飛這裡買三條，再加上又不用現金，只是用毒品就可以交易，樂得蛇頭都合不攏嘴。
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洪飛在軍火的方面賺了一大筆，再低價進購毒品，高價銷售，他賺得比蛇頭要多的多。但是，這對於蛇頭來說，已經是心滿意足，在別的地方，他就至少要多花三分之二的價格，才能夠買到。很快，兩個人就商議完畢，接下來就是交易了。蛇頭立即起身給昆賽將軍打電話，將這邊的事情跟他敘述了一下，得到了昆賽將軍的極力讚賞，使得蛇頭更是眉飛色舞，嘴巴都快要咧到了天上去。
洪飛又將六指叫過來，讓他跟蛇頭熟悉一下，以後軍火和毒品交易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他們來進行了，畢竟洪飛要辦的事情太多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等送走了蛇頭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已經錯過了當天當次的飛機。
洪飛給王強打電話，他和趙鐵、可鋒等人早就已經到了登封市。隨即，六指本來是要讓洪飛和莽雄再住一晚，明天再走的。可是洪飛決定了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攔得了。於是，六指親自開車，將二人送到了機場。重新買的機票，洪飛和莽雄直奔登封市。
如今的登封市，黑道的關係相當緊張，就像是一張緊繃的弓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爆發全面的交戰。洪、莽下了飛機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點來鍾，王強、趙鐵和可鋒全都在機場迎接他。
一行人相當低調，沒有任何的招搖，直接來到預訂的凱旋賓館。賓館的條件還不錯，就是稍微偏僻了一些，這對於洪飛等人來說，更方便行事。他們全都聚集在洪飛的房間，商量怎麼對付慕容秋水。洪飛沒有去找洪門的分堂堂主史長明，他不想因為他的事情成為青幫和洪門的交戰導火索。
很快，就制定了一個簡單的計劃，由於洪飛和許靜蕾的關係不錯，明天下午，洪飛和可鋒裝作是遊客，在電影城閑逛，當然這是假象，看到許靜蕾之後，就上去跟她搭訕。如果就這麼簡單地將她約出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如果約不出來，有青幫的人進行干擾，趙鐵和蠍組的兄弟就開殺。
計劃敲定，眾人全都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可是，事情並不一定就像想象中的順利。
翌日，清晨。
洪飛等人正坐在一樓的餐廳吃飯，一個放哨的蠍組兄弟跑了進來，沉聲說道：「飛哥，史長明帶著洪門的人來了。」
「靠！他來幹什麼？」眾人全都將手探入了腰間，將目光落到了洪飛的身上。洪飛連忙擺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畢竟他和洪門有些淵源。就在這個時候，史長明帶著十幾個兄弟已經闖進了餐廳，掃視了一眼眾人，高聲喝道：「誰是洪飛洪兄弟？我是洪門登封市分堂堂主史長明。」
「他不會是腦子缺根弦吧！」洪飛微蹙著眉頭，看了一眼史長明，他的身高應該有一米八十多，滿臉的絡腮鬍須，臉龐輪廓分明，給人一種渾身都是力量的感覺。不過，看著他，洪飛感到事情有些不太簡單，史長明應該是不擅長使用計謀的人，既然他都發現了自己等人的行蹤，青幫的人肯定更是發現了，那樣的話，想要將許靜蕾帶走，可就真的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