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情人的敬業精神
樓下滿園的菊花開得極好,陳媽在顧小北房裡花瓶里插了幾枝黃菊,香氣幽遠。顧小北翻看著日曆,自己已經給厲浩南做了一百五十五天的情人,再有二百一十天她就解放了,她用紅筆做了標記,開始倒計時。
等自己離開了厲浩南,還可以繼續讀書,念大學,工作,和其他人一樣結婚生子。顧小北想到這裡,神情突然黯淡下去,唯一不同的是她再也沒有卓越了,那個說要娶她的少年!
曾經的夜晚,卓越帶她出去,他們跑到他家四十層大廈的樓頂,樓頂的風毫無遮攔,肆意呼嘯,他把他的外套給顧小北穿上,顧小北甜美的感覺到無法解釋的溫暖;地面和天空的距離同樣遙遠,遠得一切都靜止不動。
她和他在一起,坐在欄杆上,他神采飛揚的說徐志摩,背沉默的康橋,她就眉飛色舞的說林徽因,背人間四月天。
她的手在他的手心汲取溫暖,他看她的目光如星,寫滿溫柔,他說,顧小北,你將來一定要嫁給我!
只是那麼一句話,就讓她覺得幸福很久,只因為是他。
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是矯情,明明心裡美滋滋的,明明認定了今生非他不嫁,卻偏偏說:「誰要嫁給你呀?我還要考大學,然後考研,然後考博……」
「停,停,你不會也想當滅絕師太吧!顧小北,我們大學畢業后就結婚吧。」他的笑容幸福的像花兒一樣:「不能再遲了,我可不想當滅絕師公!」
那個時候的兩個人,心心念念的盼著大學畢業,因為到大學畢業,彼此就是大人了,就可以結婚了。
十幾歲的少年,以為彼此真心承諾,就可以一生一世。
我和他都沒想過,我們都等不到高中畢業就分手了。
情人做的久了,顧小北多少也有了些敬業精神,她每次都會聽話的任由厲浩南親吻,啃咬,他的親吻如一道長長的枷鎖,如一座無邊無際的牢獄。
但對厲浩南而言,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溫和柔軟如同安撫催眠一樣的性質,顧小北的身體卻是點起了熊熊火苗,火苗如此之旺,他好多年沒有被這樣烘烤過了。原來的那些女人是拭劍的軟布,顧小北是緊咬著劍身的劍鞘。
雖然每次過後,顧小北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覺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甚至是躲閃逃避的。
可是,厲浩南卻覺得快意,生平也不曾感覺過的巨大的快意。
他每次都會凝視著她百合花一樣的面龐,雙眸就如一汪柔柔的春水,每次都帶著一種驚恐的不安和凄楚的可憐,她眼裡的淚意,疼痛的楚楚可憐,彷彿一隻即將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白兔。
只要看她一眼,立刻就有衝動,要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安慰狠狠佔有。
而是她的這種神情,是天下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這樣的神情,而她,卻只是他一個人的。
如尋寶一般,一層一層,慢慢地,想探索她身子里最大的秘密,最讓人喜悅的風情,隱藏著無窮無盡的寶貝,只等著自己去開發,慢慢地開發……無窮無盡……
那是一種滿滿的愉悅,滿滿的興奮,她的纖細,跟他的雄壯,形成鮮明的對比,也因著這樣,粗暴轉化成了憐惜,心裡無限感動。
厲浩南的眼神一暗,黝黑的眼睛凝望著顧小北的小臉,顧小北一直很抗拒著他,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說要,但那是對別的女人來說,顧小北是真的不想要,不是口是心非的不想要,其實心裡想要的那種女人。
哎,這個顧小北,就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
厲浩南帶顧小北出來吃飯,一大桌朋友有男有女。酒足飯飽就湊檯子打麻將,富麗豪華的包廂里,幾個男的圍了兩桌在一邊砌長城,氣氛熱烈,也有幾個男的在與美女唱歌。這些人沒有刻意的西裝革履,但卻說不出的雍容自得。
他們牌打得極大,凡在場的男人身邊都有個花枝招展的女伴,男人打的累了,就由女伴替兩局,只有顧小北是不肯替厲浩南的,因為他們玩的太大了,她怕輸的太難看。
麻將她只是會而已,更談不上精,每逢過年,偶爾替媽媽玩兩把,最後總是惹得媽媽指著鼻子罵她,她是被自己的差勁嚇到了,再也敢摸麻將。
「來,小北,替我玩兩把,我坐的腰疼。」厲浩南側頭對顧小北說,慢條斯理地往煙缸里撣著煙灰。
「哥,你是不是昨晚運動的過了,閃了腰,往後可要悠著點啊!」阮耀陽嘿嘿笑著斜眼看了看顧小北。這些人在一起就願意開玩笑,難得的見厲浩南心情好,楚宏圖也笑著說:「應該吃點海參補補!」
「大哥腰疼是因為晚上運動量過大,應該補鹿鞭!」
厲浩南看著顧小北因為窘迫,憋得小臉粉嫩嫩的,燈光明昧間,顯得整張臉好看得有些飄忽,不由的笑道:「別理他們,一群流氓。」站起身將顧小北推著坐上了位置,「來,替我打兩把,我去衛生間。」
顧小北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樣子,紅姐坐在喬家強身後笑著對她說:「小北,有浩南給你掙腰,你怕什麼?跟他們玩!」
「對,玩吧!大哥給我們贏苦了,也該到我們贏錢的時候了!」阮耀陽見顧小北開始摸牌,別提多高興了。當他看見顧小北碼牌時,差點沒笑抽了。
顧小北現在見到阮氏兄弟還是有些發憷,看了他一眼,沒敢說話。她是真的不會玩牌,牌一多就看不明白,手忙腳亂,於是她將萬字擺一排,將條子擺一排,總工十多張牌在面前擺了三排,桌上眾人看她這個樣,都憋著笑。
才一小會兒工夫,顧小北便放了好幾手,阮耀陽哈哈大笑:「大哥今天心情好,派她來咱們送錢的。」
厲浩南回來時,見到顧小北將十多張麻將牌分成三排,細碎的牙齒咬著紅唇,微皺著眉頭,如臨大敵的架勢,也知道真是把她難為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