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女二男爭奪戰
厲浩南抬眼望去,只見來人妝容精巧,穿一身短的旗袍,娉娉婷婷,正是劉洋。厲浩南帶著幾分醉意,只是笑,「坐吧,陪我們說說話!」
劉洋可不是個善茬,一來就擠到厲浩南身邊,桌子上此時已經坐滿了,顧小北站起身,「你坐這裡吧,我吃飽了!」
她也不看厲浩南,站起身,走到外面。厲浩南這座摩天大樓在所謂黃金地段,站在走廊的玻璃幕前,可以俯瞰車流密微如蟻線般的大街,這樣高這樣遠望下去,萬丈紅塵都只是芥子微塵,彷彿繁華一夢。
可是如此繁華是世界里,只有她內心荒蕪,從前的一切都轟然倒塌,和卓越兩情相悅的甜蜜,情投意合的溫馨全部灰飛煙滅!
她一度以為,往後的歲月會像想像中一樣,即使有些坎坷,有些困難,但畢竟有卓越的大手握著她的手,可是現在沒有了,再也沒有了,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在厲浩南的霸道狠毒下土崩瓦解!
這些日子以來,即使午夜夢回之時,也多是那些慘淡而依稀飄渺的往事縈繞心間,將夢中的人阻隔成天涯海角,即使明知他已經遙不可及,卻還是不肯死心般期待還有執手相看的那一天。
顧小北輕嘆口氣,過了兩個走廊,來到樓下餐飲部的大堂,大堂自然金碧輝煌,牆上掛著大幅的油畫,精密度和照片不差分毫,色彩卻比照片要柔和,透著十足的貴族氣。地上鋪的地毯都是人工刺繡的,讓人不忍穿踏,桌上擺著的水杯,都是式樣簡單無色的,卻透出品味。
足足容納幾百人的大堂里人很多,但仍然看不出擁擠,稀稀落落的分佈著。顧小北麻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如此奢華的一切,跟她有什麼關係?
過不多時,厲浩南眾星捧月般出來了,路過她身邊,被簇擁著的他忽然止步,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從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香煙味道,還有薄荷般清涼的氣息,夾雜著隱約的酒氣,她這才發現他似乎有點喝高了,因為他望著她的雙眼是迷離的。
厲浩南見顧小北坐在那裡沒有動,他忽然來了興緻,也隨意的坐在她的身邊,頭靠在沙發背上,悠然的伸開了長腿,又從口袋裡掏出中華來。
眾人見他一副要安營紮寨的樣子,自然也都識相的在旁邊坐下。
劉洋還在繼續著剛剛他們沒說完的話題:「早我就想那丫頭來頭一準不小,要不就憑她那能耐,能進電視台來實習?沒想到,原來是真是厲哥在給她撐腰!」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酸味。
厲浩南嘴角微抿,唇線清晰分明:「怎麼了,她礙著你事了?」.
他的聲音彷彿帶著一絲不耐,又彷彿是倦怠,明明不是情話,但一字一句吐出,還是灼痛她的心。
劉洋心裡氣惱自己的不矜持,因為她清楚急心吃不了熱豆腐,而且越有錢的男人越喜歡你吊著他胃口,不過她就是腦門發熱,心中嫉妒,暈乎乎啥也想不到。
平素精明的她,一遇見厲浩南,就亂了陣腳。
顧小北微微挪開點身體,知道他們說的一定是厲浩南新搭上的新歡。厲浩南回頭看向顧小北,見她眉頭微蹙,如籠著淡淡的輕煙。身體儘可能的疏遠著自己,眼裡明明白白的帶著憎惡。他怔了一怔,隱隱生氣,突然傾過身,當著眾人的面,吻住劉洋。
厲浩南的唇帶著酒氣,技巧簡直無可挑剔,這並非劉洋的初吻,但她卻覺得是酥而麻的微癢,彷彿真有電流竄過,令人無力而沉溺。
顧小北臉色雪白,目光直直地瞧著面前的水杯,彷彿要將那水杯看穿一樣。這個魔鬼,總是這樣肆無忌憚的羞辱自己,俏語笑珠,風光旖旎其間,不曾想過她就坐在身邊。
劉洋嘰嘰咕咕不知道跟厲浩南說些什麼,然後大聲的笑著,那一陣陣放肆的、張揚的銀鈴般的笑聲毫不客氣的傳遍了整個大堂。每一個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那笑聲里的歡愉、不可遏制的興奮,是一個正沉醉於享受戀愛樂趣的女人所特有的。
阮氏兄弟在一邊看著明顯受到厲浩南冷落和輕蔑的顧小北,得意洋洋的笑著。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吵嚷。
樓下,有很漂亮的裝煌,大理石拼貼著花崗岩的圓柱,鏤花的地方有金缽貼著,氣派非凡,在厲浩南的地頭上,錢財總是如糞土般。
那裡日日笙歌,那裡是男人的天堂,是這個城市裡被裝點的最漂亮的地下妓『院。夜生活糜爛放蕩,治艷媚惑,釋放出所有蟄伏在地獄的墮落靈魂。
在坐的這些人都是見慣世面的,只一聽動靜,就知道是有人鬧事,打起來了!
阮氏兄弟看見打架如同不要命一樣,興奮的『蹭』的就站了起來,「坐下!」厲浩南放開劉洋,語氣平靜,卻毋庸置疑。
「大哥,樓下有人鬧事!敢來咱們的場子鬧事,我們得出面!」阮氏兄弟表現的很富於責任感,要去平事。
「我知道有人鬧事,如果你們去了事會鬧的更大,這是咱們自家的場子,你們想給我砸了嗎?」厲浩南對他們兄弟的性情,了如指掌。
楚宏圖坐在一邊笑。
喬家強已經吩咐身邊的簡東下去看看。
不一會兒,簡東神色有些慌張的跑上來,厲浩南眉目不動,但也知道是出的事不小,簡東跟他們從金三角出來很多年了,世面見過不少,不會輕易露出這樣慌張的神色。
「浩南哥,」簡東有些為難的撓撓頭,「是,是羅寺和肖駱平打起來了!」
「什麼?」還沒到厲浩南說話,阮耀陽怪叫起來,「咱們自家兄弟怎麼打起來了!」
羅寺和肖駱平可是厲浩南手下的得力弟兄,各自管著一個大區,平時很是能幹,敢打敢殺,有勇有謀的,很得厲浩南的賞識。
簡東無奈的點點頭。
厲浩南反倒心平氣和,如同跟他無關一樣,拿起放在桌上的礦泉水喝起來,悠哉的問道,「知道因為什麼嗎?」
「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厲浩南手裡拿著礦泉水瓶,眼睛微眯,「簡東,去把他們叫上來吧,都是自家兄弟,別傷了和氣。還有,把那個女人也叫來,我幫他們分分。把剛才看熱鬧的人有多少叫上來多少,讓大家都看看,我這個做大哥的做事情可還公平。」
簡東應聲下去了。
周圍的見厲浩南的神情平靜中帶著酒後的慵懶,看不出他的意圖。
坐在一邊的顧小北微微來了精神,不論她怎麼討厭厲浩南,但是小孩子天生的好奇心,讓她對即將到來的事情充滿的興趣。
厲浩南即使是隨便一說,又有誰敢不從。
兩個酒氣熏天中年魁梧男人,臉帶匪氣的走在前面。從外貌上看,就能看出膀大腰圓的羅寺和肖駱平都好勇鬥狠的主,都殺氣騰騰的。平日若有不服管教的,他們眼睛一瞪就會殺人,因為出手狠辣,所以各自管轄著一個大區。
一個穿著水藍裙子的漂亮女人走在後面,娉娉婷婷,跟在他們後面的是龐大的看熱鬧隊伍,有男有女,足足有二百多人,將偌大的餐飲部大廳都要站滿了。
除了因為喝了酒膽子大些的羅寺和肖駱平,其他人都戰戰兢兢的,不知道厲浩南把他們叫上來幹什麼,都在暗暗後悔,不該看這個熱鬧。
厲浩南懶散地側坐在沙發上,右手隨意地搭在雕花鑲玉的椅背上,右腿曲起踩在上好的軟墊上,就如將整個天下都踩在他的腳下。
他輕漫慵懶的眼神,看向面前站著的上百人,彷彿會給人一種錯覺,他的目光是從每個人臉上掠過,他的眼睛彷彿不是眼睛,而是一柄鋒利無雙的利刃,即將無聲的穿透骨血,插入對方最緊要的心脈。
二三百人站在他們面前,竟然靜的聽不見一聲咳嗽聲,在樓下叫囂著要殺人的兩個凶神,此時也如同紙老虎一般,剛剛發威耍橫,忽然見到比自己更強大的,立刻,便黔之驢了。
顧小北此刻才知道厲浩南的強大和厲害,他漫不經心地一眼威懾力卻足以讓所有的人喪膽。
厲浩南的眼中閃爍的神光,突然掠過一縷根本無法捉摸的輕傲與得意,他嘴角輕抿,浮起天高雲淡的些微笑意,眼中彷彿映入這萬點細碎的銀光,愈加變幻莫測,聲音已如常般低沉,「羅寺,肖駱平怎麼打架了,就因為這個女人?」
他用眼睛隨便的在那個女人身上掃了一眼,那個窈窕漂亮的女子,立刻打了個寒顫。
「大哥,小婉是我先認識的!」羅寺氣哼哼的看了一眼肖駱平。
「你先認識又怎樣,她現在更願意跟我在一起!」肖駱平也瞪起了眼珠子。
厲浩南抬起頭來時,竟似有些為難的皺了一下眉頭,「這還真是個難題,一個女人,你們兩個人都喜歡!」他搖搖頭,看向阮耀陽,「來,阮二,你和你哥將這個女人帶下去,用我們的方法幫他們分一分!」
阮耀陽和阮漢陽聽了厲浩南的吩咐,如同遇見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咧開大嘴笑著,如同拎小雞一樣把那個叫小婉的女人拎出去。
那個叫小婉的女人,懼怕的瑟縮著,顫抖著將求助的目光看向羅寺和肖駱平。
可是,這是厲浩南的命令,羅寺和肖駱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