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母女平安
黎明時分,巫起已在小屋前等候,他手上的血跡甚至都還未洗乾淨……
他有些惆悵地做了下來,就算小天不求他,他也會救午心月,因為小天是知心朋友。
蜀地是別人的,而朋友是自己的,他二者都會把握。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人影閃過,小天落在了他身前,他提著一顆人頭,那是宇文淼的人頭。
小天將人頭丟在巫起面前:「人頭給你帶來了,算作對你的報答,同時也算斷去了我們的友誼。」
巫起只是瞟了一眼宇文淼的頭,他無奈一笑一腳便將那顆人頭踢開:
「她身子還很虛弱,你進去看看她吧。」
小天卻搖頭並拔出劍,他抵在巫起的脖子上:「我隨時都可以去看他,但我卻不能現在放你走!」
巫起淡淡一笑:「你要殺我么?」
小天道:「原先你我是好朋友,我不殺好朋友,可方才你我已恩斷義絕,現在我們是敵人!」
「敵人?」巫起單手便彈開了小天的:「我們只不過是進行了一場交易,你是否真誠的對待這場交易你自己心裡清楚,不過我也想再去追究,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要走,你是否會放我走?」
小天陷入了沉默,宇文淼的人頭很逼真,但對於巫起這類鬼醫來說一眼便知真假,到頭來還是自己騙了他,不真誠的是自己,又怎麼還好意思攔著他?
巫起又道:「自我第一次來中原看見此中江湖,那時我便知道我巫族回擊的時候已到,如今想必西南的蜀軍已北上而來,而你們卻還在窩裡斗。這樣的南國難道真的有存在的意義么?」
「我不是政客,你也無需來問我。」小天道。
巫起自顧又道:「南國欺壓我巫族多年,盜取的傳承不計其數。自古而言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奪去的終有一日要還。」
小天有些不解地看著巫起,他的劍是有情的,巫起是個好朋友,一直都是,他也絕不可能殺他。
於是他收起劍愧疚道:「對不起巫兄,我只不過是個平凡的人,國事與我無關,但我卻知道拋下這些我們還是朋友。」
巫起會心一笑,他拍了拍小天的肩膀:「我記得在天機閣上你曾對我承諾過——那時你說《巫客全書》還有一本藏在皇宮裡,你就算偷也會幫我偷出來,此話現在還有不有效?」
「有效,自然有效。」小天道。
巫起笑道:「好,那我先西南而下,等這裡的戰亂結束后你帶著《巫客全書》來找我,只要書到我就退兵!」
小天有些意外,現在南國的邊境空虛,倘若巫族西北推進要不了半年便可佔領大半個南國,他會應為一本書而退兵么?
「這本書對你很重要麼?」小天還是忍不住問道。
巫起搖頭道:「以前很重要,但現在卻無關緊要,我退兵是因為你這個好朋友,江湖朋友。」
江湖朋友,萬將都不能平息的戰事卻因為一個江湖朋友而消停;而今的白雲城戰事也都是由江湖人士所主導,狄雲楓所說的朝廷左右江湖的話看來已經變了味道。
沒有江湖就沒有朝廷,這是必然的。
小天已感動得眼淚唏噓,人聲短短几十年,會得知己卻不容易。
巫起擺了擺手:「大男人的和個娘們兒一樣,你快些進去看看她們母女倆吧……」
言畢他轉身便幾步消失在風雪中。
「嚶嚶嚶……」屋中一陣嬰啼徐徐而來……
小天的眼淚是真的笑了出來,他破門而入——屋中三個人,一個午心月,一個應晴,還有應晴懷中的小嬰兒。
「這……這是我的女兒?」小天迫不及待地報過嬰兒,她實在太小,甚至才有小天巴掌那麼大。
午心月安詳地躺在床上,她的臉色雖蒼白卻生氣猶在,小天輕輕地將孩子放在她枕邊。他輕撫著午心月的臉儘是千言萬語也吐不出。
最終他長嘆一聲起身破門離去。
天已經大亮,經過一夜的激斗無論是攻城還是守城的人都已疲倦不堪。
南門一萬護城將士已只剩下三千千,而漆留夜卻還有七萬餘人。誰都在休息,只不過守城的士兵們已經絕望,他們知道下一次進攻便是最後一次……
「白雲城的將士們,廝殺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打開城門便可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爭鬥,我們不過草芥,皇帝誰做都一樣,無需徒添生死,想想你們遠方的家人……」
勸降的聲音又從城下悠然傳來,這番話說得句句在理,城中將士難免會有心動,可他們是草芥,他們更沒有叛變的權利,只要他們敢動,夏侯統領的刀子就會要了他們的人頭。
李無涯與薛青等人都站在城牆上,此刻他舉起一把弓箭,拉弓射箭,那勸降的聲音便消失不見。
「這已是來的第五個了,也不知他們還會勸降多久。」李無涯丟掉弓箭,他一眼遠眺,狄雲楓的軍隊卻遲遲未見影子。
薛青瞧了一眼身後那頹廢不堪的將士,他嘆道:「倘若再來個一兩次,我估計這些將士真的就要投降了。」
李無涯道:「打不過就認輸,這難道有什麼不對么?」
「那你為何不開城門就此投降?」
李無涯道:「你想救的人不是還沒來么?現在就開城門你的妻兒也會沒了利用價值,到時候他再威脅你做什麼事——我還真怕你會做出什麼事來。」
薛青卻道:「我實在討厭做這種事情,這一年我已經太累,天一門也太累,此事過後我不會再與朝廷有半點的瓜葛。」
「誰不是呢?」
二人又沉默等待,而這時一展白鶴自城牆上扶搖而出。
白拿騎在白將軍的背上,他學習輕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遨遊天空,而今他卻做到了。
「希望白拿此去能順利,否則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徒勞。」薛青沖著白拿招了招手示意好走。
白拿自信一笑,他拍了拍胸膛是說自己胸有成竹。
白將軍一展翅又上天空,而這次它竟飛到了雲端之上。
白拿是白的,白將軍也是白的,就連天空的雲也是那麼白。在雲層中穿梭和傳遞消息一定不會有人知道,此事只能說給天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