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這樣對我，他會恨你！

窗帘外面像是突然空無一人，萬籟俱寂！

葉禎禎躲在窗帘后數著自己的心跳，什麼叫做那是他爸不是夜凜爸！

良久——

「你、說、什、么？」

這四個字乍然響起，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語氣的陰森讓人忍不住心臟緊縮。

「我說的難道有錯？！」夜森的聲音卻依舊理直氣壯，聽上去倔強而桀驁。

「你知道我是拿他當作親爸的！」夜凜的聲音冰冷中透著一種深摯的情感，讓人覺得，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夜森卻還是滿臉的敵意，他惡狠狠地看著夜凜：「他也是把你當親生兒子看，甚至比我這個親生的還要看重！但是你做了什麼，你把英蘭會解散了！」

夜凜依然是一臉的平靜，看著夜森說道：「那本來也是父親的意思！」

「你說謊！我爸這輩子都是為了英蘭會發揚光大，他怎麼可能同意解散英蘭會！」夜森卻根本不相信的嘶吼道。

「時代在變，現在是經濟全球化的時代，已經不是那個打打殺殺的年代！你以為那一套現在還行得通？！」夜凜看著夜森，就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看雖然青城保留了英蘭會還有六合會，可那根本就是被警方嚴格監視的對象！」

「那又怎樣，也比解散了強！」夜森從小就是在聽著各種英蘭會的光輝事迹中長大，他的夢想也就是成為父親理想的下任接班人。

可是，父親的眼裡，卻只有那個七歲時被撿回來的義子。

可是，夜凜，根本就不喜歡黑道。他本來和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夜森惡狠狠地瞪著夜凜，他早就想把幫會洗白，根本和他們就不是一條心，就這樣還被父親那樣的看重！

「森，你其實應該知道父親的心情！」夜凜卻毫不避諱地和他對視著，一點兒都沒有夜森想象中的心虛樣子。

「這麼多年，他其實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早想要收手了！」

夜凜的目光凝視著面前桀驁不馴的少年，其實森真的很像父親，威勇無畏。但是，現在這樣的時代，這種人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

「我讓你去青藤學院，就因為那是國內最好的學校，你要是肯在那裡好好上學，父親一定會安息的！」

「我是夜海天的兒子，我生來就是該走那條道的，我才不要去上什麼鬼學校！」夜森一臉的深惡痛絕。

「那條道是死路，難道你不知道？！」夜凜看著他，神情也變的冷酷起來：「難道父親就這麼容易被圍堵？這裡面有什麼影子你不知道？其實解散幫會是必然趨勢，現在就因為我們先下手了，所以六合會煙消雲散，但是英蘭會的精英還保留著！」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也不想懂，但是，我就知道老爸辛苦經營的東西不可以就這樣沒了！」夜森看著夜凜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英蘭會，但是因為老爸的關係不得不幫著會裡，但是就算你解散了，只要我還有口氣，我就要重建起來英蘭會！」

夜凜的眉頭已經深深皺起，他看著夜森開口道：「你說什麼？！」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威壓，要是其他人早已經嚇得噤聲。可是夜森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我說了，就算你解散了英蘭會，我也要重建！」

夜凜的神情驟冷，身上那種宛若君王的氣勢一下子散發出來：「那你就試試看，看有人聽你的沒有！」

夜森氣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你說什麼！」

他這句話剛說完，人就重重地重新跌回床畔，再度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唉！」

深深的嘆息在病房內響起，夜凜看著夜森的樣子，搖搖頭：「你這個臭小子怎麼就這麼倔！」

「但是既然答應了父親要照顧你，我就不會食言！」

葉禎禎躲在窗帘後面，沒有想到事情原來竟然是這個樣子。

夜凜和夜森竟然不是親兄弟！

那麼，那麼多年夜凜還對夜森的死耿耿於懷，是不是就是因為對他對他的父親都帶著愧疚？！

「誰？！」

夜凜的怒喝突然在耳邊響起。

接著，窗帘被猛地拉開，她面前沒了遮蔽，夜凜的身影一下子映入眼帘。

依舊是黑色的西裝，右臂上帶著孝布，但是他的臉色比車禍那個時候還要陰森。

夜凜看著躲在帘子後面的葉禎禎，眼眸中真的冒出了殺意。

葉禎禎最了解他的表情變化，一看他的神態就知道大事不妙：「我不是故意躲在這裡的，只不過剛才夜森讓我先躲這裡！」

她看了看昏倒在病床上的夜森，覺得這傢伙絕對就是個禍害，只要和他沾上，就完全沒有好事！

可是，她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脖子就被他一下子掐住。

「你、到、底、是、誰？！」

這五個字就像是死神的質問，帶著陰森的氣息。

血立刻從頸項上的紗布滲出，夜凜卻仍然是無動於衷。

這是葉禎禎再一次，如此地接近死亡，就好象是只要她一言不合，就會當場死掉。

她不能死，她還有那麼多事沒來得及去做！

葉禎禎再也顧不上許多，趕快地開口說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夜森的女朋友！」

「你是森的女友？！」

伴隨著這句質問，脖子上的手勁卻越來越大，血越滲越多，葉禎禎漸漸無法呼吸。

眼前的面孔像是被冰霜覆蓋著，冷酷到沒有一絲的熱度。那種居高臨下的俯視，根本就沒有把她的生死放在眼裡。

「我真是夜森的女朋友……不然我怎麼會認識他，又知道你！不過因為你們的關係有些緊張，所以之前我沒有告訴你！」

這句話說完，葉禎禎卻被他掐著頸項越架越高，連腳尖到最後都只能是踮在地面上。

胸悶的喘不過氣，呼吸已經被迫停滯，葉禎禎不甘心地想要拉開他的手臂，人在空中卻根本無法使力。

「你這樣對我……夜森……他會恨你的！」

到最後，她只能拚命地擠出這句話，眼前就發黑起來。

夜凜卻依然是無動於衷，手指緊縮，就像是要直接掐斷葉禎禎的頸項。

她的臉漲得通紅，呼吸斷絕。

濃重的絕望襲來，她再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可是心底的恨意卻讓她還是不甘地掙扎著.

黑白分明的眼眸遲遲不肯閉上，死死地瞪著眼前的男子，像是想要用目光將他凌遲一般。

她的眸光，倔強中帶著恨意，讓夜凜不由一怔，看上去似曾相識。

缺氧的痛苦，傷口掙開的疼痛，卻都沒有心底想要活下去的信念更加強烈。這讓葉禎禎在最狼狽的時刻，眸光依然帶著那份刺眼的光芒，傲氣凜然。

在她即將昏過去的邊緣，脖子上的手這才突然鬆開，葉禎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捂著脖子撕心裂肺的錳咳著。

「記住這種瀕死的感覺，你就會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頭頂上的警告寒意刺骨，她抬起頭瞪著他，翦水般的眸子光芒凜冽，宛若被逼到困境的小獸。

記憶中，似乎他們兩個也曾有過短暫的歡快時光。那個時候，夜凜的眸中也曾經有過掙扎。

可是，就算是她最後真的愛上了他，而且肯為他不顧一切，也比不上夜森的死在他心裡烙下的傷痕。

但是，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他們並不是親兄弟！

原來……如此！

夜凜不知道一個少女眼中還可以有這麼複雜的情緒，激烈的像是驚濤駭浪在裡面翻滾，也像是和他有著難以擺脫的糾葛。

這眼神，很奇怪！

但是時間緊迫，夜凜顧不上再理會她，直接走到門口讓手下進來推人。

而門口剛好有護士巡房，見到外面的黑衣人驚慌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守在這裡幹什麼！」

夜凜的手下卻根本沒有回應，直接推起來夜森身下的移動病床就向外走去。

「你們不能這樣把人帶走，這是加護病房的病人，帶走會有生命危險！」護士明知道這幫人不好惹，可還是攔在了那裡。

「人我要帶走，你可以直接問你們院長！」夜凜倨傲地說道，直接有人上來推開護士，他們這幫人揚長而去。

護士這才看到房門口被移到牆邊的昏迷醫生：「張醫師，你怎麼了？！」

「咳咳咳咳！」

葉禎禎還在咳嗽著，咽喉火辣辣地疼，痛苦的差點流下眼淚。

「你怎麼了，怎麼回事，你必須馬上去包紮！」護士注意到葉禎禎這邊，看著她脖子、前胸鮮血淋漓的樣子，趕快的扶起來她帶去處理傷口。

此時醫院的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收拾好了這個病房的殘局。

「這都是什麼人啊，真是囂張，可惡！」

小護士一邊給葉禎禎處理著傷口，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著。

此時負責葉禎禎的醫師也已經趕到，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吸了一口冷氣：「這傷口怎麼掙開的這麼厲害？！這是要留疤的啊！」

「都是那群壞人！」護士憤怒的說道。

「別再說那個病房的事了，院長不是交代了都不要再議論這件事了！」葉禎禎的主治醫師警告著說道，護士這才閉上了嘴，他看向葉禎禎有些為難的說道：「你這個可能要重新拆線、縫合，會比較疼！」

「沒事，那就拆線吧！」葉禎禎淡淡地說道，事已至此，還能怎樣。

拆線的時候先頭從傷口一點點抽出，那種痛苦比縫合還要強烈。

葉禎禎攥緊了雙手，這些痛，她會一點點記著，等到以後讓他一一全部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