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是否已經決定？！

葉禎禎的語氣不免帶上幾分責怪。

「你這幾天那麼累，抵抗力本來就不好，你現在居然還淋雨過來，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一邊說，葉禎禎一邊給夜森倒上了一杯熱水，塞到他的手裡。

「先喝點熱水！」

說完，又走到辦公桌前，按下秘書的內線。

「送一杯薑茶進來。」

吩咐好了以後，才真正地停下來看著夜森。

他一言不發地看著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眉宇之間含著一抹淡淡的輕愁。

一時間，辦公室裡面很沉默，彷彿掉落一根針的聲音都能夠聽見。

這一份沉默，一直持續到秘書送了薑茶進來以後才被打斷。

「夜森，你其實不用那麼著急過來……」

「禎禎，你是不是已經做了決定？」夜森的聲音聽上去夾雜著幾分落寞，身上像是撒下了一層陰影般，讓人無端多了幾分心疼。

「什麼決定？」葉禎禎疑惑地看著夜森，不明白他現在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面前少女一臉迷惑的樣子，夜森心裡微微的泛疼。

「禎禎，你決定要和我哥在一起了，對不對？」

夜森握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雙眸緊緊地盯著葉禎禎的黑瞳，似是要探索裡面最深處的情緒。

要知道，夜森說出那幾個字的時候，心裡真的很疼。

就像是那句話已經成為了事實般。

心彷彿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划著，鮮血淋漓，皮肉外翻。

甚至夜森都可以聽見血低落在地所發出的「叮咚」聲。

「我……」葉禎禎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夜森，其實自己並沒有想好。

但是看著夜森痛苦的表情。

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因為，她知道，就算最後不跟夜凜在一起，她也不會跟夜森在一起。

這段時間，她真的想明白了很多。

對於夜森的感覺，是因為他是上輩子唯一沒有傷害過她的人。

也許是有些喜歡的，但那並不足以她讓他賠上一輩子。

那種看著喜歡的人卻得不到她心的痛苦。

在前世，葉禎禎深有體會。

所以現在，她不想讓夜森也承受這樣的痛苦。

「你告訴我，這不是你真的想法！」夜森的聲音里，包含著幾分痛苦。

葉禎禎避開了他的視線。

「夜森……雖然這麼說有點殘忍……」

葉禎禎艱澀地看著夜森，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

「夠了，不要說了！」

夜森重重地將手中的杯子在桌子上一頓。

身子猛地站直。

「我已經知道了！」

留下這句話，夜森就快速往外走去。

他不想聽到葉禎禎真的將那些話說出來。

現在他的心已經足夠的痛，看著葉禎禎艱難開口的表情還有她難以啟齒的話。

他已經猜到了什麼意思。

真是諷刺。

他那麼努力地想要去成為能夠站在她身邊，給她幫助的人。

可是，最後卻因為這一份努力，將她送給了哥哥。

讓他們在一起更多的相處，才會成為在一起的理由，是嗎？

夜森的心此刻十分的懊悔。

但是，卻又什麼都沒有辦法改變。

因為他了解葉禎禎，如果不是真的決定了，是絕對不會對他開這個口。

她不會去傷害他。

就如同他永遠不會傷害她一樣。

開口讓他斷了念想，她一定有她的衡量。

夜森忽然覺得這樣的自己真的很可笑。

到了這樣的地步，還在不斷地給她找著借口。

找著讓自己內心好受一些的理由。

至少，她提前告訴了他。

讓他不至於在他們恩愛站在他的面前，告訴他，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那麼猝不及防。

長腿一跨，夜森直接跨上了機車。

雨不斷地飄落。

他的車速開得很快，很快，幾乎是要飛起來般，讓過路的車輛紛紛都打燈，按響喇叭警告他。

但是，他恍若未聞。

雨水不斷地砸落在他的臉上，順著臉頰不斷地往下滑落。

甚至都分不清臉上的水是雨水，還是淚水。

夜森此刻的心，很痛。

似乎只有讓車子開得更快，冷風颳得更加地強勁，讓他的臉上的皮膚更加地痛，他才能覺得心裡好受一些。

車子一路疾馳，來到了海邊。

雨勢越來越大，似乎要將他給淹沒。

海面的浪花不斷地翻湧。

一層一層，湧起又落下。

白色的浪花，藍色的海面。

就像是此刻他的內心一樣，都是悲傷的藍色。

夜森的手緊緊地抓著面前的護欄。

因為下雨的原因，沙灘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空曠的有些寂寥。

海風呼嘯的聲音越來越大。

雨也越下越大。

夜森站在雨中，彷彿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人卻隱隱地顫抖著。

……

葉禎禎看著夜森離開的背影，怔忪出神。

在她的面前，還有他冒雨過來，淋濕身體而滴落下來的水漬。

她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是不是應該在他這樣問她的時候，委婉一些地回答？

但是一想到前世的自己，葉禎禎就一點都不後悔現在的決定。

在前世。

每一次生氣要放棄的念頭，不再對夜凜抱著希望的時候。

夜凜給她一點陽光或者溫暖，她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那一份希望升起以後，換來的就是更痛的教訓。

那顆心，彷彿已經是千瘡百孔，糜爛不堪。

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累計下來。

她疼得無以復加。

葉禎禎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那就是快刀斬亂麻。

葉禎禎重新坐回了辦公桌前，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夜凜。

「夜森剛剛來找過我！」葉禎禎的聲音里，隱隱地含著幾分擔心，「你讓人去找找他吧，他剛剛淋著雨過來的，現在外面那麼大雨，又淋著雨離開，我擔心他的身體……」

這幾天的加班熬夜，本來身體就比較虛弱。

要是再淋雨的話，肯定是會發燒的。

如果在發燒的情況下還開機車的話。

葉禎禎越想就越擔心。

「我現在就吩咐下去！」夜凜沒有多說什麼，掛了電話即刻就安排人去找夜森。

雖然，夜森是夜凜的情敵，但是他也是他的弟弟。

這是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特別是在夜海天走了以後，夜凜更是將夜森的安全和一切都擔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凜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去。

雖然已經吩咐好了別人，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決定要自己開車出去找。

葉禎禎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心裡有些紛亂，也讓司機將車準備好，決定出去幫忙找人。

雨越來越大。

電視台已經發布了藍色颱風預警。

所有人都從海邊離開。

甚至連車子都繞開這裡，決定從別的路走到目的地。

有一些沒有辦法的，也將車子開得很快。

遇到颱風的天氣，海邊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但是在這一份緊急的逃亡氛圍之中，一個少年卻凜然不懼地站在環海公路的護欄前。

大風將他的風衣揚起，彷彿是他身後的一對黑色羽翼。

又像是一張即將要飛上天空的風箏。

夜森看著面前呼嘯的大海，緩緩地張開雙臂，希望這一陣颱風能吹開他腦子裡所有的煩惱。

……

夜凜開著車。

越來越大的雨，讓他內心越發地焦急起來。

夜森現在在哪裡。

到底在哪裡。

馬路旁邊的商戶都已經關門。

路上的行人每一個都是行色匆匆。

甚至身邊的車輛，都可以看出是在歸家。

夜凜一遍又一遍地打著夜森的電話，但是對方卻沒有接聽。

夜凜將手機煩躁地丟在一邊。

「該死的，到底在哪裡？！」

……

葉禎禎讓司機開著車在路上不斷地尋找。

在見到雨勢已經大到車子都難開的時候，司機轉頭擔心地說：「小姐，不如現在先回去，一會兒再找吧，這麼大的雨，要找一個人真的很難！」

就算是他就在他們的旁邊，他們也許也會因為太大雨而看不清。

「繼續找！你要是擔心的話，你可以先開車回去！然後將車子給我開！」

不找到夜森，葉禎禎內心就沒有辦法安心。

即使不能在一起，但是夜森對她來說，也是重要的朋友！

「小姐……這麼大雨，找人真的很困難，而且夜森少爺也不是小孩子，他有危險肯定知道要躲避啊！」

司機繼續勸說。

葉禎禎卻執著地對司機搖了搖頭。

「不行！」

她雖然不說每一次都可以猜到夜森的想法，但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夜森給她的感覺，就是這個男生會為了自己想要的，而不顧一切。

但他卻選擇不逼她。

一面是他的哥哥，一面是他喜歡的女生。

夜森現在肯定很難受。

他一定要找一個宣洩的地方。

到底是哪裡？

網吧？遊戲城？撞球館？

葉禎禎冒著雨，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尋找。

……

夜森站在海邊。

風吹得他的頭開始疼痛起來。

腦袋彷彿被灌入了鉛般，重的他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眼前的東西開始變得模糊。

大風吹來，夜森搖晃了一下身體。

緊緊地抓著面前的欄杆，才讓自己不借著風力往後倒去。

風，再大一點。

這樣，就能把腦子裡面那些煩人的東西，全部都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