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午夜鐘聲
夜幕,宛如美麗女子出浴披裝那般來的柔和與動人,有很多人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威尼斯的夜晚是讓人看不透的,更讓人永遠看不完的,你如果沒有領略過威尼斯的夜晚,那麼你的水城之旅就是不完整的。入夜的水城的確有著一種其他城市迥然不同的氛圍與景象,交錯縱橫的運河劃分著這座獨特的城市,每座運橋的標牌的黑影徐徐投入水中,水巷運河穿梭而過的貢多拉總會不經意的打破沉靜,小船上各色行裝的遊客更是流連著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城市與風景,有些東西總是經過了,總不能定格在永恆你才會覺得美麗。天空皎潔的月光投射下來拖出出聖馬可教堂高大的廊柱暗影,而這些寬厚昏暗的廊柱下面往往就相擁或相吻著一對對戀人,悠揚哀傷的小提琴聲不知從何處飄來,更是給這座水城增添上幾分迷人的浪漫與氣息。安落抬頭看了看只有月亮沒有星星的夜空,然後又低下頭把手裡的煙頭仍到地上彈出一竄火星飛落到其他煙頭堆里。「哎,這都什麼鳥教堂啊,要電視沒電視,要女人沒女人……人生太黑暗了,本痞子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蹲路邊抽煙看美女,現在本想無聊數數天上的星星,竟然就只有個披薩那麼大的月亮,嗚,耶克,這日子沒法過了……」安落說完還抓了抓那頭快要成雞窩的頭髮,這種生活要他過一輩子,他寧願跳樓被車撞飛。「唉……」耶克也嘆了口氣把手裡的煙頭扔到地上,看著地上密密麻麻一地的煙頭舌頭都發麻了,「那個不是有句東方的中國話說的很好嗎?既來之則安之。」兩人一左一右的蹲在教堂門大廳門口等天黑,而扎爾與比卡安神父則在閉目養神的坐在教堂的長椅上,不過兩人似乎還是在賭氣,一左一右隔的老大遠各自坐在一條長椅上禱告著什麼,兩位神父也想留下來看個鬧鬼事件的究竟真偽。「啊……不行不行,這麼下去太無聊了,不如我們每個人都講一個故事吧,吶吶吶,我先來……從前有個娃在一聲巨雷轟鳴過後,出生在拐又拐山又山的山旮叉里,那時候凈重八兩六毛六……」於是安落這廝叉著腰形聲繪色開始吐沫橫飛的講述著一個瞎編出來叫王二驢的故事,從出生扯到老婆生兒子,甚至連他們家養的幾頭豬生了幾隻崽都沒放過。雖然這個故事談不上精彩與跌宕起伏,但是耶克與扎爾、比卡安神父不得不佩服這個傢伙的口才,唉,興許上帝如果知道這麼光輝聖潔的教堂被某個無良痞子吹的滿天神牛亂飛,估計也會氣的直跳腳吧。歷時三個小時零八分十五秒某人的故事總算連載結束……然後精神飽滿暢快無比的拿起一瓶水仰頭大灌,等他把那瓶礦泉水幹掉后,他總算捶胸頓足怪叫了幾聲。「鄙人故事講完,到那個誰,啊,耶克不如先從你開始吧,你的處男是獻給了你的左手還是右手?啊,那個比卡安神父,你這是去哪啊?喂喂……」安落急忙對著那個帶老花眼鏡的比卡安神父喊道。「唔……哼,一個只懂科學的老頑固。」紅髮的扎爾神父有些不屑的鄙夷了句,說完他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走到前面的火爐架子把那壺熱茶抓起,倒了裊裊熱氣的一杯熱茶呼了口氣,然後又很享受的綴了一小口才幽幽回答安落與耶克兩人的目光。「關於這個講故事嘛……」說到這裡,扎爾神父又停下來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如講講鬼故事吧……」「好啊好啊!」耶克這鳥人一聽這故事就非常嗨皮,顯然是非常喜歡驚悚恐怖故事的傢伙。不過安落的臉色就有些難看,畢竟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了。「那個你先講,我忽然肚子不舒服去上個廁所……半個或者一個小時再回來……你們別講太快……等我回來!」安落這個傢伙借廁所腳底抹油,邊捂著肚子回過頭虛偽無比的指著他們兩人叫嚷著。「滾,沒膽子的男人,小心蹲廁所的時候下面有個手伸出來摸你屁股。」耶克還不忘歹毒恐嚇的詛咒了句。「小心我回來抽死你丫的!」安落說歸說,往那邊跑的更快了。對於扎爾講了什麼鬼故事呢,安落就沒興趣去了解了,不過他也沒真的去廁所,而是抱著頭悠閑的繞著教堂四周走,夜晚也很深了,空蕩蕩的教堂氣氛安靜的過於詭異,安落還是有些心悸,這麼神聖的教堂竟然鬧鬼,這事情還真是有大大的邪門啊,千萬別真的鬧什麼靈異事件啊。當他走到一處走廊的時候,隱約象是聽見了一陣悠揚深邃的笛子聲,那調子很蒼涼與低沉,空飄飄的音軌一下子扯動人的心弦,可笛子聲一下子就驟然停止,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的後面傳來了耶克的叫喚聲。「喂喂喂,你磨蹭什麼呀,站那邊抽根煙老大半天的。」安落回過神一看,手裡果然有一根煙,奇怪,自己什麼時候點的煙?他又看了看後面,空蕩蕩黑漆漆的教堂大廳里正擺著一張桌子,上面罩著一盞花白的吊燈,光線剛好照到桌子上的麻將,而紅頭髮的扎爾神父正十分不精神的打這個哈欠在洗牌,那個帶著老花眼鏡的比卡安神父的死板的面孔一直都那麼嚴肅與精神,耶克則坐在那旁邊左邊的位置看著他。「奇怪……」安落嘀咕了句,自己明明是去上廁所的呀,怎麼忽然又變成了環境啊?難道是幻覺?他又用力扭了下自己的耳朵,會痛……「喂,剛才你睡著了……你幹嘛?」耶克看著安落的舉動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啊?我剛才……剛才不是給你們講了一個很長的王二驢故事嗎?我剛才明明去廁所了呀……」安落也十分疑惑,可剛才的痛覺告訴他是幻覺,難道自己真的睡著了做了夢?好象自己也是兩天兩夜沒好好睡過覺了,這個可能真的有精神恍惚了。「過來吧,就等你了,老子今天要把輸你的上千塊贏回來呢。」耶克把嘴裡吊著的煙扔掉回過去洗牌,顯然今晚的手氣不怎麼好。「上千塊?」安落一聽耶克這話就來精神了,他屁顛屁顛的跑到那個空位坐下去,拉開那個抽屜,哇塞,真的的有上千塊,他更是興奮無比精神抖索的板直腰搓動雙手洗牌,「我要打殺四方,嘎嘎……誰輸的沒錢了早晨脫衣服穿內叉出去裸奔!」「四筒……」耶克納悶的甩出一個牌。「碰!」比卡安手氣似乎也不錯,他的桌邊堆的籌碼可是安落之外最多的了,等他把拍拿回去的時候,他又抬起頭問,「對了,剛才好像誰講鬼故事了?」「鬼故事?靠……不,不是吧?」安落那個納悶了,半夜打麻將還一邊將恐怖故事,這個太邪門了吧。扎爾神父摸著紅色鬍子砸了砸嘴,「嗯嗯,剛才我講了我一個神父朋友去打老遠的去他的一個朋友家主持婚禮,結果那晚我朋友有事不能送我,對呀,那晚好像也在下雨,大雨雷鳴,嘖嘖,我朋友家又是住在鄉下,我回來的時候根本打不到車,我穿過一片亂葬崗,結果我很幸運的在公路邊攔了一輛汽車,開車的是一對夫婦……那夫婦人很好,是啊,一路上,我那朋友跟他們聊的很來,回城裡的路程大概慢遠的,可更詭異的是車子開了一半竟然在前面一片黑漆漆的路邊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裙子頂著一頭白髮的女子在等車,我們那時候還開玩笑說是個女鬼,結果那女孩子上車來,卻發現我們都錯了,那是一個獨自在外面爬山迷路的女大學生,結果車子剛開,我那朋友轉過身一看,猛然看見那個女孩子慢臉都是爛臉,還帶著扎滿了玻璃,我朋友嚇的頓時大叫起來,可詭異的是當他大叫看向車子前面那對坐著的夫婦時候,他們轉過頭的臉竟然是一張腐爛的乾屍臉,我朋友又轉過身一看,車子旁邊原來根本什麼人都沒有……」安落嚇的雞皮疙瘩都騰起來,不過他還是沒耐住好奇心,追問:「咳咳,後來呢?」「唔!」扎爾顯得有些平靜,燈光下那張蒼白的面孔點了點頭,丟出一張九萬的牌子,「死了,第二天有人發現他是死在路邊的……法醫說他精神受刺激過度死亡的,這故事也是我做夢夢到的……」「切!」安落擺擺手,這個神棍居然比自己還能編,故事雖然很詭異,但談不上恐怖。「喂……」旁邊的耶克口氣飄忽忽的湊過來。安落剛摸回來一個牌,結果!結果他側過頭一看,發現耶克的臉……對,竟然是一張乾癟癟的乾屍面孔。「媽呀!」安落嚇的直接把麻將扔飛,然後一屁股直接從凳子往後摔到地上。「你……幹嘛了……」同樣是飄忽忽的聲音,桌子另外的扎爾與比卡安神父也在燈光之下湊出那張蒼白的面孔,同樣的全是很恐怖的乾屍面孔!也在這個時間,牆壁的大鐘忽然指到零點,頓時鐺!鐺——傳出悠揚詭異的鐘聲。「再里一盤吧,別走嘛……」那三個乾屍的面孔對著安落邀請的說道。「鬼呀!」安落嚇的大聲叫喊起來!……嘩啦!一陣冷水把安落澆醒,扎爾神父拿著半杯茶看著他,鐺——鐺——教堂的鐘聲大聲回蕩開來,安落心有餘悸的從坐靠著的地板站起來,他看向教堂大廳那頭的那口大鐘,果然,兩根走針都齊刷刷指到零點!「你剛才坐在這睡著了!」扎爾神父皺了皺頭指了指走廊,還是他拿著半杯茶把安落潑醒了。忽然一聲凄慘的尖叫!「啊!!」兩人轉過身看向大廳,這聲音是從大廳那變傳過來的,兩人想了半秒這樣的時間便往教堂大廳跑回去,可他們還是慢了一步,當他們跑到大廳的時候聽見了樓上巨大的玻璃窗啪啦的一聲被撞碎,一道極快的人影從窗戶跳了出去。「你們快救他!」耶克朝著樓上跑上去,他還回過頭指了指靠著樓梯坐著的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剛才離開大廳的比卡安神父!這邊,耶克飛快朝著破爛的玻璃窗縱身跳出去,剩下的玻璃也被他撞的啪啦跟隨飄落下去,他一個半空還沒落到地上的時候,右手反手對著前面黑暗巷子逃走的背影一甩,一簇白細晶瑩的銀絲席捲直衝而去。可那個人影卻是很狡猾就地一拐滾進了旁邊的一條巷子,耶克手腕快速射出去的千縷凝聚成一團的銀絲直接撞爛一處牆角,三四塊石磚直接被轟散在地上,耶克飄落的落到地上快速朝著那個巷子跑過去。巷子沒人,空蕩蕩的巷子只有蒼黃的路燈在亮著,那個人完全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耶克佇立在巷子觀察思索了很久,可是他計算過,從這裡到到巷子那頭十幾米,怎麼說至少需要十幾秒的時間,可自己追過來也就短短几秒的時間對方就這樣從巷子消失了,這事情肯定有蹊蹺,這跟教堂的靈異事件肯定有關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當他回到教堂大廳的時候,安落與扎爾神父正拿著衣服拚命的捂住比卡安神父的胸口,他的胸口拿著的正是一把很小巧精緻的匕首!「老頑固,你別死啊……別死啊!你死了就沒人陪我看這慢館子的文物古董啦……」扎爾神父顯得有些激動與悲傷。比卡安已經癱倒卧在樓梯上,胸口的血汩汩從傷口逸出,血蔓延了整個樓梯都是,他的神情越來越恍惚,原本嘴裡還喃喃在說些什麼,但漸漸失血過多,慢慢的那手便垂下去斷氣了。「老頑固……」扎爾伸手幫自己的這個同伴合上那雙眼睛,以後他再也看不到這個同伴的固執堅持科學的爭辯聲,他很悲傷的站起來給自己的同伴劃了一個十字架禱告,希望他途難的靈魂能即飄天國輪迴。耶克又掏出電話報警,這事情畢竟需要警察出來做一些保密工作與門面功夫,而耶克又是教廷的獵牙,自然與警察部門就好溝通很多,當他與那警長協商完后,他轉過身來。「剛才……我睡著了,還做噩夢了……」安落顯得很認真的在說。「現在沒心情開玩笑!」耶克白了他一眼,他湊上去檢查比卡安的屍體,然後掏出手帕將那把插在胸口的匕首拔出來。「這匕首……」扎爾神父皺了皺頭想說些什麼。「怎麼?」耶克用著手帕包裹那把滿是鮮血的匕首拿問。「這匕首是製作面具的工匠用的刻刀!」扎爾神父瞳孔收縮起來,顯然,這個線索無疑是讓耶克與安落兩人提供了破解謎團的方向。「奇怪,我剛才真的聽見笛子聲,然後我就迷糊的睡著了,像種了幻術一樣……」安落也很鬱悶煩躁的重複剛才的話,顯得有些生氣。「笛子?面具工匠刻刀?」耶克拿起那把古怪精緻的刻刀仔細打量,是了,明天好像就是狂歡節了,那麼,兇手可能就是……耶克的瞳孔頓時收縮盯著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