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八樂摩笛（二）

這個世界很大，茫茫浮沉人海中，每個人不過都是滄海一粟，何其渺小，你想找個人並不容易，想要找到那個可以陪你過一輩子的有緣人更難。但是……這個世界上查人名戶口卻是非常容易的，安落與耶克是隸屬世界教廷的獵牙組織，自然情報機構遍布全世界，更何況是在義大利呢，自然安落從那個殺手問出一點東西后就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姍姍來遲的耶克。兩人交流了一下情況之後，耶克便馬上使用全球定位通訊器聯絡總部，獵牙情報機構的情報員立即從官網調動出整個義大利叫白蘭度的人名戶口資料，經過電腦的海量精選，鎖定在威尼斯的白蘭度只有三個，一個是五歲大的孩子，另一個半年前火災死亡……那麼，電腦很快邊查出了最後一個白蘭度的親屬，資料，除非你是非法人口，不然，關於你的一切在這個世界上，終究是無法銷聲匿跡的。情報部門調查處了白蘭度的一些簡單資料，甚至追溯到三百年前海是義大利赫赫有名的威尼斯貴族，只是在漫長的時間沉淪中他的家族漸漸日趨沒落，到了他這一代也窮的只是個普通的流浪漢。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資料，而是一個女孩子，一個叫米娜的瞎子女孩子就在威尼斯的貴族醫院裡養病，聽說是得了血癌，具體的就不得而知了，耶克詢問了下總部那個女孩的地址后，他便跟安落朝著米娜所在的貴族醫院殺過去了。……貴族醫院的病房裡。房間沒有開燈，就算開了燈，這個房間的病人依舊是看不見，所以房間是一片黑暗，只有模糊的桌椅病床大概的輪廓凸顯出來。坐著輪椅的米娜正抬著頭看向病房窗戶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夜空上方咚咚炸開大朵的禮花，五彩斑斕的煙火將寂靜的夜空點綴的十分殉爛美麗。米娜看不到，但是能聽到，甚至還能想象的出外面那片夜空爆炸開來的一簇簇煙花閃爍而來的光芒會掩蓋到她的臉孔上，她的神情有些落寞的笑了笑，然後側過腦袋來舉起手去摸旁邊坐立著一同「欣賞」煙火的老柯德。老柯德的確是一條很有人性的老狗了，看見米娜伸出手沒摸到自己，它又站起來低著頭走過去直接坐到米娜的輪椅旁邊，等米娜總算摸到它的時候，它還低沉舒服的吟叫了兩聲。米娜依然在笑，她伸著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柯德的皮毛，很柔順，甚至感覺到有些粗糙了，她不由的嘆息了口氣：「柯德，你怎麼老那麼快啊？哎，想當初我看的見的時候，你還是一隻小狽崽的，晃眼那麼多年就過去了，好像很多事情都變了呢……比如你，比如我，比如蘭度哥哥。」柯德張著嘴伸著舌頭大口的喘著氣，有的時候，它們更多像是路過人間的使者，聽盡那些哀怨疾苦，看見那些繁華蒼涼。「唔，如果我能看的見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把你跟蘭度哥哥一起畫下來……」米娜有些自言自語，興許也是這麼多年來寂寞又黑暗的世界所形成的吧，有時候，一個人不斷的說話其實也是害怕寂寞孤獨。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忽然喀嚓的一聲被人擰開了，門外站著兩個黑影，一個人率先走進來打亮了房間那白的晃眼的燈管。「你們……是什麼人？」米娜扭回頭急忙問道，她心下猜測肯定不是護士跟醫生，因為護士跟醫生平時進門給自己檢查身體的時候都會事先敲門，而這次卻沒有，雖然她也聽出了兩個人的腳步聲，但是她肯定出腳步聲肯定不是平常自己認識的人，而且還是兩個男人。「你好，我叫耶克！他是我的同事安落！」耶克走進來拿起床邊懸挂著的那份病歷翻了翻。「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米娜轉過輪椅來有些不悅的發問，「你們再不出去我就要喊醫生保安了！」耶克把那份病歷放下，對於一個較弱到讓人心疼的瞎子女孩子，他嘆息了以口氣，心下疑團依舊很多，那個教堂的靈異事件跟這個白蘭度到底什麼關係？還有比卡安神父的死也是他下的手吧，這個女孩子跟那個傢伙應該是戀人關係吧。「安啦安啦，小妹妹，我們可是大帥哥喔，我們的職業是警察啦，你們家的白蘭度哥哥犯了罪，我們來調查下情況。」安落靠著門邊一副懶散的樣子打著哈欠擺擺手撫慰道。「你說蘭度哥哥犯法了？」米娜有些緊張的追問道。「嗯嗯嗯，是啊，坑蒙拐騙未成年少女，變態殺人午夜狂魔，嘿嘿，所以你要告訴我們，他到底去哪了，我們去抓他回來改邪歸正。」安落遵遵善誘的胡扯瞎掰著，完全就像是一個拿著棒棒糖在路邊拐賣蘿莉少女的變態加猥瑣的大叔。「哼，你們都是壞人，誣陷蘭度哥哥！你們滾出去，我要喊醫生了！醫生！醫生！」米娜對安落瞎掰的話自然是不信，因為在她的世界觀里，白蘭度一直都是一個好哥哥，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一直都對自己那麼好，那麼溫柔，怎麼可能會去干犯法的事情？哼，恐怕這兩個人懷了什麼不良企圖來編一些故事來誆騙自己。「喂喂喂，小妞，別老喊，我們說的可都是實話，他殺了聖馬可教堂的比卡安神父，甚至還跟靈異事件有關，所以這個事情我來問問你……」安落連忙辯解。「我不聽我不聽！你們是壞人，都說蘭度哥哥的壞話，麻煩你們滾出去！我不想聽你們詆毀蘭度哥哥的壞話，他是好人！他不是壞人！」米娜雙手抱著腦袋不斷搖晃著。「汪汪……」柯德站起來對著兩人一陣亂吠，還沒吼完它就朝著安落撲上去，安落眼見手快，直接一個手刀敲下去，老柯德一聲悶叫這條狗就徹底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不要……你們想幹什麼？來人啊，來人啊！醫生……」米娜開始慌亂的朝病房外面大叫。耶克臉色頓時沉下來，看著這個單純的像孩子個性一樣的瞎女孩，有些鬱悶，索性開口說：「把她帶回教堂，估計那個傢伙自己會上門來找我們！」說著耶克便上去要推這個小妞的輪椅，她開始掙扎……「喂，你要再亂動亂喊我就脫我的臭襪子塞住你嘴巴，把你的那條狗燉火鍋了！」安落惡狠狠的威脅道。「不要……我……我跟你們走，不許傷害老柯德！」米娜害怕的隱隱帶著一股哭腔的勢頭了。安落還非常滿意的摸著下巴對耶克使了個眼色，看吧，還是我比較在行……耶克把著頓時安靜下來的米娜往外面推走，地上昏迷著的柯德呻吟的怪叫兩聲也沒再動彈。……狂歡夜裡的威尼斯已經徹底瘋了，所有的人都在拚命的狂歡，彷佛過了今天就不會再有這樣的節日，帶起面具收起你平時的身份，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大家一起面對面的說句「嗨，先生或者小姐你好……」說白一點，狂歡節就是這個城市最大的一夜情借口，不分貴賤的相約認識，玩玩一夜情，天亮過後誰也不認識誰。人們在廣場興奮的放著煙花，吹拉彈唱著歌曲，甚至還一起帶著面具雙雙瘋狂起舞著歡呼，而天空巨大的禮炮聲卻掩蓋過了這個城市的另一種聲音——槍聲。噠噠噠——砰砰砰——過往的街道橋段，甚至是在河道的貢多拉小舟上，那些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帶著白色面具，肩膀捆紮著一個白色奇怪圖紋巾的傢伙，對，這些人無一不是手裡抄著武器見人就胡亂開槍！先是從水城的酒吧街開始，所有人都被這些忽然出現的混亂分子給嚇呆了，這些人扣動手裡的武器對著狂歡的人們就是一通掃射，不少來不及反應逃走的狂歡者的人們直接被打成了馬蜂窩。更甚至在威尼斯警察局正在發生激烈的大火拚，三四十個帶著斯皮洛小丑面具的傢伙瘋狂的端著自己的武器圍攻這個水城警察局，警長帶領著警署的警察躲在房子里奮力反擊，但是對方是有備而來，火力遠遠不是這些只用手槍的警察所能反擊剿滅的，想想他們能自保活命就已經不錯了。而這些只是狂歡夜混亂的起點，整個威尼斯已經開始由狂歡演變成騷亂了，那些並不是彼羅當下屬的強盜，流氓甚至是殺人犯都在頃刻的一夜之間全冒了出來，整個水城的安寧徹底被攪成了池塘渾水，亂糟糟的。廣場敖近，騷亂的人群四下逃命。紫顏則提著那雙高跟鞋顯得垂頭喪氣沮喪萬分的低著頭行走著，她在附近找了整整兩個小時，可是那個痞子忽然就這樣從她面前消失了，她走到噴水池的旁邊停下來，把鞋子惱怒的一把扔進水裡，一雙眼眶通紅的噙滿了淚水。「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為什麼……」紫顏定定站在那裡眼淚唏哩嘩啦就落了下來。身後一直默不吭聲跟著的亞提搖搖頭舉起一瓶白蘭地就灌，他最受不了看見女人哭了，特別還是漂亮的女人，所以他轉身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里，還是等她心情恢復自己再出現吧，省的自己遭殃。紫顏坐在噴水池旁邊哭了一小會也算停下來，她對著後面池水反起手背來抹乾凈臉上的眼淚，至少自己知道他沒死……可能他不回來或許也是有原因的，或許……已經又有了另一個心愛的人代替了自己吧……或許……或許的事情很多很多，自己還是不要亂想了，她不得不恰住這個念頭，省的越想越難過，抬頭四下瞻望，發現廣場已經是狼藉一片，亞提也不值得哪裡去了……夜深了，自己還是先回酒店吧，於是她打算起身。忽然，廣場旁邊的一棟房子傳來一陣槍聲，噠噠噠！兩對奔跑著的情侶直接轟然從房子的門後面倒出來，紫顏看的也嚇了以跳轉身就想跑，可他發現廣場後面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五六個拿著槍對著自己的面具神牧分子！紫顏又立即轉身來想從後面跑，後面的也是圍著四五個人跑過來！那些圍過來的神牧分子拉動槍膛，紫顏定定轉過頭四下看著這群圍成一圈的傢伙，難道……自己真的命喪於此？「殺掉他！」其中一個帶隊的傢伙沉聲揮手下令。所有人抬起了黑黝黝的槍口對準紫顏，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稍微一扣扳機，傾斜而來的子彈就可以把她較弱的身軀給掃的稀巴爛。紫顏也認命的閉上眼睛，原來……自己知道了他還活著，自己卻要死了！「痞子，對不起……」她說了一句。倏地！巷子飛沖射出四道月牙火刃，四個帶著面具的傢伙直接被切中全部倒飛出去轟進了房子里，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舉起衝鋒槍對準火刃飛出的方向的時候，更多的藍色火刃直接飛出來！那些槍手直接被切中倒地斃亡，剩下的幾人紛紛對著那條幽深黑暗的巷子紛紛開火，一梭梭的子彈不要命的砸過去，而一個人影更是快速的在巷子牆壁左右跳動翻上屋頂，他飛快的從屋頂衝下來，雙手兩團火球更是飛快的運轉起來，整個人從屋頂朝著地面俯衝下來猛然一躍，那個人影雙手壓著巨大的藍色火球轟然朝著噴水池落下來！轟！噴水池的水頓時被炸的翻騰飛起，那些石塊更是四下飛濺，更要那些槍手致命的是火球，對，火球砸中水面又迅速分散出幾份，直接把那些愣在那裡連開槍機會都沒有的傢伙就直接轟中胸口吐血身亡。紫顏則由剛才那些槍手開槍的時候就抱著頭蹲在第上，她很害怕，閉著眼睛一直不敢看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那個被轟的一片坑窪的噴水池中間走出一個人，濃濃煙霧之中那人還低頭掏出打火機點了一根煙，然後又很瀟洒的扯了扯松垮的領帶，摘下煙走到紫顏的面前，嘴角有些玩味十足的調侃道：「美女，你不知道晚上一個人出來逛街是很危險的嗎？」紫顏起初還很害怕的不敢抬起頭來，忽然又覺得這把聲音很熟悉，她猛然鬆開手抬起頭來，頓時她整個人呆住了，因為……她看見了一張熟悉無比的面孔正叼著煙看著自己，那雙眼睛充滿了調戲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