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畫地為牢(2)
大勛的火氣只牛了一秒,被大祭司陰冷的眼神一掃,他面上的兇惡之色就退盡了,不過大祭司好歹還知道這次犯了眾怒,也不跟之前一樣完全以勢壓人了,瞪慫了大勛,便指了指我們腳下的案台,緩緩解釋道:「這是一個古老的陣法,可以操縱天雷的力量。」
一號冷冷道:「我看不是什麼陣法,蟲奴無意間掌握了電力使用的辦法,你們看周圍這些一堆一堆的隕石堆,看起來雜亂無章,但像不像電路板上的一個個電子元件?」
「電路板?」這話像是提醒了大祭司,它嘴裡緩緩咀嚼著這三個字,像是突然有了什麼了悟,一向陰森古怪的臉上,露出一個難得的笑臉:「到是一個有趣的說法。」
我覺得一號的說法還是挺靠譜的,隕石本身就含有電能,蟲奴長居在此,大約是發現了電能使用的訣竅,所以通過利用這些隕石,弄出了這麼一個東西。
大祭司雖然讀取了十九的記憶,但它畢竟是個老古董,更喜歡用它們那個時代的思維模式,來解讀周遭的一切,可能對於它來說,這種奇特的異狀,就是某種『陣法』,不過我們這些現代人,顯然更願意接受一號的這種解說。
「如果破壞周圍隕石帶的結構,剛才那種情況,是不是就不會再發生了?」光頭問道。
一號點了點頭,說理論上有可能,但隕石帶太大,隕石也太多,哪一堆是主要『元件』很難弄清楚,嘗試起來可能比較困難。
我道:「既然是『電路板』,那就得有通電條件,按照蟲奴記憶中的傳說來看,這個通電條件就是活物,這個活物,不包括植物。」
大勛皺眉道:「動物和植物,對電能的反應當然不一樣,這些蟲奴也真是厲害,它們是怎麼琢磨出這些的?」有句話,叫量變產生質變,一個群族,再怎麼不靠譜,但人口到達一定基數,裡面總會有幾個出類拔萃,與眾不同的。
因此,但凡有比較大歷史成就的古文明,一定是在當時人口基數較大的族群。
蟲奴本身的生育能力就有問題,即便以前能擄掠正常人,人口基數肯定也多不到那兒去,撐死不超過一百人。
這樣一個封閉而人口稀少的族群,怎麼可能產生如此大的質變?
這不就相當於幾十個住山洞的原始人在一起玩,玩著玩著,它們突然領悟了建築學原理,建造出了一個故宮,怎麼想怎麼古怪。
於是我問大祭司:「在你們蟲族,是不是有這樣的『陣法』?」
大祭司道:「沒有,這種『陣法』的力量,非常大,如果我們蟲族當初有這樣的陣法護衛,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那看樣子就是蟲奴自己琢磨出來的了。
這不符合邏輯啊……
在蟲奴離開蟲族后,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蟲奴就一下子從蒙昧,變的連『電路板』都研究出來了?這事兒眾人也想不明白,便紛紛低頭,研究我們此刻所在的環境。
案台只有五平米左右,由於我們人多,因此站上來后,就將整個平面給擋住了,只能看見上面顏色各異的鮮艷塗料,至於具體是什麼,一時間卻看不清楚。
光頭試著,小心翼翼將手往案台外面的範圍探,剛伸出去就猛地縮回來,道:「有電,只有這個案台內是安全的,這玩意兒是絕緣體?」說話間,他蹲下身,伸手摸著案台,一邊摸一邊敲打;「不對啊,這好像是石頭。」
大祭司插話道:「或許跟這上面的圖案有關,你們認為這是蟲奴研究出的一個『電路板』,但我認為,這是一個陣法,這些圖案,就是關鍵。」
圖案,陣法?
我見識過陣法,但古人所謂的陣法,其實可以說是另一種科技,是可以解釋的通的。比如迷魂村的迷魂陣,利用石柱布陣,將那一片區域完全與世隔絕,人一進去就會迷失其中,甚至夜晚,在迷魂村裡,還能看到石柱里『層層疊疊』的鬼。
而後來,這一切其實都可以用現代科學解釋,問題主要來源於古人對於視錯覺、太陽光和閃石的運用,古人有古人的智慧,他們掌握了這種規律,並且總結出運用的方法,使之成為了『陣法』。
因此,陣法一詞,現代人看起來玄妙,卻並非遙不可及。
但眼前大祭司所說的這個『陣法』,卻只是一個畫在案台上的圖案,甚至這個圖案的具體模樣,我們暫時都還看不清楚,畢竟位置太小了。
不過光頭探電的反應,到讓我想起了一件事。
大祭司之前是戴著天石面具進入此處的,很顯然天石面具可以幫助它抵抗這裡的電能,大祭司做那個動作時,並沒有試探,而是毫不遲疑的戴上面具往前走,這說明,它提前就清楚兩個問題。
一:這裡有電。
二:天石面具可以無視電能。
如果是這樣,那麼它剛才說,蟲族對於電能這方面的使用不知情,豈非明顯是謊言?即便不是完全的謊言,也肯定隱瞞了什麼。
其餘人對於蟲族的來歷和大祭司與蟲奴的淵源,沒有我這麼清楚,所以他們沒有反應過來這一點,我卻不至於被大祭司給完全忽悠住。
不過它既然不願意說,我這會兒也不好當著這麼多人拆穿它,畢竟我還是個『蟲奴』,它隨時都能收了我,這點兒面子,我還是得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