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五章 臨時男友
「做我的男友!」終於,蘇可瑩深吸了口氣,說道。
「什麼?」張慕揚心臟噗咚一聲,差點跳出了胸腔。
「我的意思是……我會付錢的。」蘇可瑩見張慕揚的表情,立刻解釋道,「只要你能配合……我現在找不到第二人選,只有你適合……」
張慕揚的心臟依舊在激烈的跳動著,他不是在做夢,雖然聽起來好像還另有隱情,可是他才不管那些隱情,他只想立刻點頭。
「我願意!」沒等她說完,張慕揚就說道。
「很好……」蘇可瑩一雙漂亮極了的眼睛在他臉上停留片刻,緊接著說道,「我會按天付錢,在這之前,你要熟悉一些資料。」
「我不要錢。」張慕揚現在還能養活自己,而且他並沒有將蘇可瑩當成外人看待,對他來說,即使再窮,也不會拿她的錢。
蘇可瑩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知道這個書生獃子還很要強,幾秒后,點了點頭:「OK,那以後的房租不用交了。現在回去和我熟悉一些資料。」
「房租……」
「既然是我的『男友』,住在一起當然不用交房租。」蘇可瑩說著,往坡腳的小木屋走去。
「好吧,只是需要我配合多久?」張慕揚聳聳肩,無奈的說道。
「我也不清楚……」下周三許堯就要回來,蘇可瑩在這麼短時間內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出演」她的男友,只能寄希望於張慕揚身上。
腦海中朦朦朧朧的記起年少時那個白凈的小男孩對自己說:如果哥哥死了,你會不會喜歡我?
那時是年幼孩童的無心之言,換成今天,竟變成了殘酷的現實。
比她小兩歲的男孩,如今也長成了英俊的男人,可是她根本無法接受。即使他哥哥已經死了,她也無法接受當成弟弟看待的人成為自己的男友。
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她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堯會找到一個適合他的女孩。可是許睿走後,她接到許堯的無數次電話里,都是他要替哥哥照顧她的請求。
蘇可瑩一直將許堯當成了自己的弟弟,無論有沒有許睿,她都不會愛上許堯。
有些感情是先入為主,有些感情是不能被替代的。
這次許堯回來,她知道不是為了什麼工作,而是為了來找她。年輕的男孩總是不怕挫折和失敗,無論她拒絕多少次,他都不會氣餒。
蘇可瑩不願讓許睿唯一的弟弟受到傷害,她只能用最後一招讓他徹底死心。
身邊這個清秀的男人,沒有任何的背景,也沒有複雜的人脈關係,如果讓他假裝做自己的男友,即使許堯想查,也查不出讓人生疑的地方。
張慕揚,是讓許堯放棄的最好的棋子。
在小木屋裡,略高於木地板的地台上,端坐著兩個人。
張慕揚仔細的聽著蘇可瑩所說的事情,他必須在這三天里熟悉應該知道的事情。
蘇可瑩說的不多,大略說了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往事,著重說的是她喜歡什麼食物、動物、顏色等生活小細節。
對於許睿,她只是輕描淡寫的提過。
張慕揚心中也清楚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不知不覺夜已深了,窗外的梔子花似乎更香,混雜著清涼的夜風和青草味道,讓人心生安寧。
「還有一點,如果許堯回來……」蘇可瑩秀美的眉微微皺起,半晌才說道,「你要和我一起住。」
「現在不是已經一起……」張慕揚正笑著,突然打住了話,她的意思是睡在一個房間?
「至少他在的時候,你要和我睡在一個房間。」蘇可瑩直視著他說道。
上次故意醉酒試探過他,對這種書獃子蘇可瑩還是比較放心,更何況他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而她卻是跆拳道高手,根本不怕出什麼意外。
「我……我是沒問題……」張慕揚臉上有些發燒,他竟隱隱的期待星期三趕快到來。
「這幾天你要適應一下彼此的身份,別一副獃子模樣。」蘇可瑩突然笑了,彷彿春花綻放,她率先握住張慕揚的因為心情緊張而捏成拳的手,「最基本的牽手和一些必要的親密動作……我們是交往將近半年的戀人,明白嗎?」
「好……」張慕揚被她柔軟滑膩的手覆蓋,神經不自覺的跳動起來,嗓子也有些乾燥。
「來試試,」蘇可瑩微傾身,湊近他,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眸緊緊盯著他,「張慕揚,你要喊我什麼?」
「可……可瑩。」迎面撲來她身上好聞的甜香,張慕揚頭皮一麻,下意識的要別過眼。
「你的眼神!」蘇可瑩突然伸出另一隻手,徑直扣住張慕揚的下巴,微微皺起了眉,「這哪裡是男女朋友,你根本就把我當成了老虎!」
「對不起……我……」張慕揚口乾舌燥,那麼漂亮精緻的一張臉離自己不過五公分,他不敢直視。
「算了,先睡覺吧,還有幾天的時間可以熟悉。」蘇可瑩有些失望的抽回手,重新端坐好,恢復往日的語氣,說道。
張慕揚提到喉嚨亂跳的心終於恢復了點--他是莫名的緊張,也許是很久沒碰女人了,所以對漂亮的女人更是手足無措。
蘇可瑩從木櫃中抱出兩床薄被,心中實在不放心三天後張慕揚會不會被許堯看出馬腳。他那副青澀的模樣,根本不像和自己談戀愛,更像是房客和房東的關係。
看來要給他「特訓」,還不能太心急。
張慕揚自覺的接過被子鋪到地台上,他知道自己的表現可能讓蘇可瑩失望了,可沒辦法,就大學時那麼一個女朋友,已經分了快三年,之後的一段時間就是在學業和賺錢中奔波,現在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友」,在沒有一點感情基礎上要做些親密的舉動,還真有點為難。
也不能說沒有一點感情基礎,至少他對房東的感情近似於愛慕和暗戀。可房東對他卻沒一點類似「愛」的感覺啊!
這種想法讓張慕揚十分的沮喪,默默無言的鋪好被子,直感嘆做寫手難,做個實力派的演員更難。
蘇可瑩正在拉窗帘,她抬頭看了一下,突然喃喃說道:「今晚的月色好美。」
張慕揚也抬頭看了眼窗外,銀白色的月光灑滿了窗檯,外面的景緻朦朦朧朧的晃蕩在月光中,無比的美麗。
蘇可瑩轉頭看向張慕揚,那雙比月亮還漂亮的眼睛似乎提醒他要去做點什麼。
可是張慕揚半跪在被子上,半晌也沒動。
「獃子!」蘇可瑩第一次感覺到挫敗,她見過無數男人,有聰明狡猾的,有老實木訥的,可無論是哪種男人,都不是他這種不解風情的!
她是在向他發出邀請--如此美好的月色,正是增進感情的第一步。
「你不困嗎?」張慕揚終於說話了,很「體貼」的問道。
「天!許堯一定會看出什麼……」蘇可瑩泄氣的揉了揉長發,拉好窗帘,坐到床邊,有些煩躁的拿過床頭的書亂翻著,「他一定不相信我會找這樣無趣的男人……怎麼辦……」
蘇可瑩深呼吸幾次,還是覺得異常煩躁,乾脆扔掉書,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這座一百多平米的小木屋裡,該有的東西都有了,甚至還有個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閣樓。
蘇可瑩鎖好浴室的門,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開始考慮是不是要雇一個男友。依照張慕揚這種表現,許堯相信他是自己交往半年的男友才怪!
躺在浴缸里,蘇可瑩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雇個專業演員,思量再三,她還是決定在最後三天給張慕揚「特訓」,如果再不行,也只能放棄張慕揚用下下策。
擦乾濕漉漉的頭髮,伸手取過浴衣,蘇可瑩慢條斯理的系好腰帶,明亮的眸中若有所思的閃著星辰般的光芒。
拉開浴室的門,蘇可瑩緩步走了出來,看向已經直挺挺躺下的張慕揚,心中再次嘆了口氣。
燈光被調到最溫馨的亮度,張慕揚閉著眼睛,心中卻是小鹿亂撞。他雖然有時候很「獃子」,可頭腦卻不笨,也許是看書太多,他喜歡魏晉時代的君子之風,雖然他自己喜歡YY,可僅限于思想上的犯罪,手腳老老實實本本分分。
葛朗台說想比做更要不得,所以他有時不知道自己這是高尚還是下流。
一股清新的沐浴味道傳到鼻中,這個夜晚似乎太讓人沉醉。張慕揚聽著細碎的腳步聲和越來越讓人神移的香味,知道蘇可瑩走到自己身邊,他更不敢睜眼,只能憋足氣裝睡。
蘇可瑩一眼就看穿他在裝睡,他那雙放在胸口的手被強烈的心跳震的都有些顫抖。
微微側過頭,看著木質屏風后的另一張大床,蘇可瑩心思轉了又轉,終於決定「下手」。
「睡著了?」紅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蘇可瑩俯身看著他,輕聲說道,「你應該寫過很多的愛情故事……」
張慕揚氣息有些控制不住,嬌軟的聲音離自己耳朵好近,甚至能感覺到她肌膚的溫度和細細的呼吸。
他是寫過很多愛情故事,因為自己沒有經歷過那些動人的橋段,所以才會將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虛假的故事裡,彷彿只要編織出一段愛情情節,就能彌補自己空虛蒼白的年華。
鬢角的頭髮突然被一個微涼柔軟的指尖輕輕掠了掠,張慕揚只覺得被輕微的電流擊中,差點彈跳起來。
「睜開眼。」溫柔如水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
張慕揚鼻息沉重,他別無選擇的張開眼,正對上一張放大的精緻美麗的臉。
蘇可瑩唇邊含著一絲莫名的笑意,她決定從今天晚上開始就給他「特訓」,讓他成為完美的「情人」。
張慕揚的視線從她清如秋水的雙眼下移到紅潤的香唇,喉結不自然的滾動幾下--這大半夜的,她還穿著浴衣,這算是勾引嗎?
天啊,他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定力第一次受到如此嚴峻的考驗,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亂涌,快要剋制不住了。
蘇可瑩依舊笑意盈盈,只是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到他半支起帳篷的下身,這才微微離開他幾寸。
張慕揚見她後退幾分,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竟抓住她還放在自己耳邊的手貼到胸口。
不怪他大腦充血,從小到大都是中規中矩的好學生,第一次遇到美色的引誘,當然會心猿意馬。
只是張慕揚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舉動很失禮,他立刻坐起身,訕訕的放開手,喉嚨乾乾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蘇可瑩只看著他,耐心的瞪著他下一步反應。
「那個……你睡不著嗎?」沉默的氣氛尤為尷尬,張慕揚終於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不敢看身邊的美女。
「嗯。」只回了一個鼻音,蘇可瑩依舊看著他。
「那……」張慕揚緊張的抬頭看向屋頂,眼神始終不敢落向身邊人,「今晚月色不錯……」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覺得似曾相識,張慕揚手心的汗都出來了,他說了一半,突然發覺這木屋的框架好高。
從樓頂開出的天窗和卧室的吊頂來看,這木屋應該還有一層才對。
張慕揚突然拉過蘇可瑩的手腕,站起身,拉著她往屋后的門走去。
蘇可瑩一言不發的任他拉著,兩隻狗也默默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像影子一樣。
開了屋后的門,看到的是一個很寬大的木製走廊,而右手側,就是一個通往閣樓的樓梯。
張慕揚牽著蘇可瑩的手,往樓上走去。月色溫柔,他飛快的心跳也終於稍稍恢復正常。
小小的閣樓乾淨整潔,頂端都是透明的玻璃,爬滿了綠蘿,裡面充滿了夜來香的味道。
借著乳白色的月光,清楚的看到裡面放著兩個蒲團,還有一個小小的茶几,放著土陶的茶杯,牆壁上掛著顯目的大大的「禪」字。
沒有開燈,借著溫柔的月色,張慕揚拉著她坐在蒲團上,沉默了半晌,終於說道:「我……我曾經很喜歡一首歌。」
蘇可瑩看著他,她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說話,對張慕揚所有的舉動只是順從。
「其中有一句歌詞是……我只能給你一間小小的閣樓,一扇朝北的窗,讓你望見星斗。」張慕揚的聲音有些乾澀,因為緊張,他的坐姿很僵硬。
一抹笑容跳進蘇可瑩亮若星辰的眸中,漸漸擴散開來,將她脂粉未施的臉染上一層絢麗的光彩。
「啪、啪」,蘇可瑩抬起手,讚許的拍了起來。
「很好,就是要這種感覺。」
張慕揚終於舒了口氣,放下了几絲緊張和羞澀:「我明白了,你放心吧,還有幾天的時間,我一定好好努力。」
「撲哧」,蘇可瑩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這副樣子真像是小學生要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張慕揚被她炫目的笑容奪去了實現,獃獃的看著她片刻,急忙低下頭,有些靦腆的笑笑:「那……今天先去休息吧?」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再坐一會。」蘇可瑩說道。
「哦,好。」張慕揚起身,舉步往外走去,他總覺得氣氛有些微妙,不敢再和她單獨待下去。
「張慕揚,」看見他走到了門邊,蘇可瑩突然喊道。
張慕揚轉過頭,看著她。
「謝謝你。」微微彎起眼睛和唇角,蘇可瑩真心的說道。
張慕揚抿了抿唇,幾秒之後,轉身走去門去。
蘇可瑩收回視線,抬頭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果果厚實的後背,眸中不知是滲進了清冷的月光,還是反射著孤寂的星光,流瀉出一絲悲傷。
這個閣樓,是許睿最喜歡的地方。每到夜裡,他會坐在這裡,讓她枕在他的腿上,為她說著故事或者唱著歌。
可是,那個比月光還溫柔的男人卻說也不說一聲就離開了她,只留下這些悲傷的回憶,在深夜將她一圈圈的淹沒。
好不容易才埋葬起來的記憶,又開始在心底深處瘋長,蘇可瑩躺倒在閣樓上,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
對許睿還沒能遺忘,許堯又回來了……
那隻漂亮的波斯貓被肖鈺抱走了,原來這隻貓本是肖鈺的寵物,只是因為她大部分時間都給了男人,所以不顧蘇可瑩家裡有兩隻大狗,將貓咪半送半寄養在她的家中。
這一次,許堯要回來。他很討厭貓,所以肖鈺只好將貓咪抱回去。
沒有貓的日子,張慕揚有些微的不適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幾天時間過的前所未有的快,在張慕揚的感覺里,這隻貓還沒有離開,彷彿只是眨了一眨眼,就已經到了周三。
坐在蘇可瑩的車中,他現在的表情比以前要自然多了,甚至還能說點笑話來逗車裡的美女。
「可瑩,你還真是狡猾,那天居然騙我說這是鐘點工……我就奇怪了,哪有這種斯文書生的鐘點工。」肖鈺對這件事還是很不滿,她和蘇可瑩算得上交心的好友,可她有了男友,居然瞞騙了自己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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