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七十六章 兔子也吃窩邊草

他可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張慕揚……

雖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但是，這醉酒的女人臉上寫著兩個字：想要！

要不要呢？牧志剛從來不拒絕女人，但是這隻窩邊草的母老虎，還真要考慮一下，畢竟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他不想活在暗無天日中。

不過要不要，最終看到是母老虎會脫到什麼程度。

牧志剛端端正正的坐著，手捧著茶，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沙發上的脫/衣秀。

終於，一條小小的內褲飛到他的臉上，牧志剛放在茶杯，嘆了口氣，一副很吃虧的模樣：「先說好，是你誘/奸我的！明天早上，不要對我大喊大叫大動拳腳，否則，我告你強/暴！」

說完，他很乾脆的起身，抱著一絲不掛的還在口齒不清說著話的白芳芳，往卧室走去。

「不過，你家有套套嗎？我是正經男人，隨身不帶這種東西……喂，先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去便利店買這種東西，而且你也等不及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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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揚十點才趕到這邊的醫院，等他進了病房，卻發現只有藍玥一個人在裡面。

藍玥聽到聲音，掀開眼眸，看見是張慕揚。

「你……好點了吧？」張慕揚對不熟悉的異性，還真找不到什麼話說。

「還好。」藍玥坐起來，看著他說道，「可瑩剛下去吃飯不久，你等一會，他們就回來了。」

「哦。」張慕揚有些尷尬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選擇了一個較遠的凳子，坐下來。

「你們……打斷除夕夜訂婚嗎？」藍玥看著有些羞澀愛沉默的清俊男人，問道。

「嗯。」張慕揚找不到話和她說，所以習慣簡潔的回答。

「一點都不在意她的過去？」藍玥突兀的問道。

張慕揚看向她，眼神敏銳起來：「我珍惜她的一切。」

「抱歉，我剛才的問話沒有讓你感覺不舒服吧？我沒有別的意思，請別誤會，只是很羨慕她……」藍玥急忙解釋。

「我很幸運，能夠擁有她。」張慕揚聽到她這樣的解釋，放柔了眼神，微笑著說道，「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後退。」

「其實可瑩在感情方面，很單純。她的感情世界，除了愛，就是恨……所以對許堯一直那麼好，是因為多年的感情，愛大於恨。而且，許堯還是睿的親弟弟……」

「對我說這些做什麼？」打斷她的話，張慕揚問道。

「只是想告訴你……可瑩對許堯，只是親人而已，他們之間，二十年的感情，同甘共苦過……許堯不甘心，是因為可瑩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戀，他不是壞人……如果你能真心的接納他，擯棄前嫌，他是一個好弟弟……」藍玥很艱難的說道。

「我是跟著可瑩走的。」張慕揚微微一笑，說道，「只要對她好的人，我也會對那個人好；只要是她喜歡的人，我也會去儘力喜歡，就是這麼簡單。」

藍玥怔怔的看著他，沒想到看上去不苟言辭的張慕揚，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藍玥的心底突然浮起一句非常美好的話。

「那個……你們最近的工作很忙吧？」找不到話說了，藍玥打破沉默，問道。

「年底了，是有些忙。」張慕揚點頭。

「哦，難怪可瑩加班這麼晚。」藍玥試圖找著新話題，她發現男人太沉默寡言了也不好，悶悶的像木頭。

誰都不會想到，蘇可瑩會找一個木頭人當男友，可偏偏，看上去蘇可瑩真的很喜歡這根木頭。而且，居然準備訂婚了，真是不可思議。

這群朋友堆里，絕大多數都是單身貴族，沒人喜歡婚姻這種東西。

也許這和他們特殊的身份有關，因為被家庭拋棄過，所以對「家」雖然渴望，但更多的是畏懼和不安。

「因為我今天出去了，所以很多事情要她代勞。」張慕揚很認真的回答。

「躺在這裡的感覺，是不是很悶？」張慕揚突然問道。

「啊？」沒想到張慕揚主動和自己說了兩句話，藍玥有些驚訝。

「雖然空調開著，但是病房裡其實一點都不溫暖，對吧？」張慕揚想到袁阿姨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只有護士在那邊例行檢查換藥。

「呃……」突然聽他發感慨，藍玥真的有些接不上話來。

「尤其是膝下無子的老人，面對冰冷的牆壁，怎麼能快樂起來？」張慕揚有些感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改變，彷彿他剛才只是在讀書而已。

「你……」藍玥還真接不上話，張慕揚對她來說，是個有點奇怪的人。沉默的時候，有點冷，笑得時候，卻很暖，說話的時候，又很文藝，還帶點深沉……

蘇可瑩……又找了一個怪物當男友。

好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蘇可瑩他們回來了。

許堯很喜歡纏著蘇可瑩，像是小時候有戀母情節的孩子，就是走路，都會選擇離她最近的位置。

肖鈺推開門，看見張慕揚坐在報刊架邊，而藍玥正一臉無措的看著他。

「你們吃好了？」藍玥立刻把視線從張慕揚身上收回，有些被解救的感覺。

真不知道平時蘇可瑩是怎麼和這個人格很分裂的男人相處，藍玥有點想流汗。

她說話的時候，張慕揚惜字如金，等到張慕揚說話的時候，自己又完全接不上……看來蘇可瑩也是怪物啊，居然要和這麼奇怪的人訂婚。

「可瑩。」張慕揚看見蘇可瑩，立刻站起身，快十個小時沒見到她了，真想念。

不過，他的可瑩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臉色都是沉鬱的，對他的熱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喂喂，不至於這麼生疏吧？怎麼幾個小時不見，感覺她好像對自己很冷淡。

而肖鈺卻是滿臉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笑容有點幸災樂禍的惡劣。

而隨後進來的劉瓊華，似乎也一直給他使著眼色。

「咳，可瑩。」又湊了過去，張慕揚還沒說話，蘇可瑩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立刻走出去接電話。

「某人今天消失了很久啊，和一個女人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可以做很多事情的哦。」肖鈺走到張慕揚旁邊，若無其事的很小聲說道。

張慕揚皺了皺眉，立刻走出去，正看見黃富錦也在走廊接電話。

掛掉手機，黃富錦看了眼走廊盡頭接電話的蘇可瑩，對張慕揚說道：「可瑩和芳芳鬧了點矛盾，所以心情可能不太好……晚上多哄哄就行了，女人嘛，很容易搞定的。」

「咳咳。」劉瓊華在門口咳嗽一聲，黃富錦立刻走到她身邊，陪著笑臉說道，「剛才接了個電話，約明天談合同……」

「你完全本末倒置了！可瑩不是因為芳芳才心情不好，而是因為她心情不好，所以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反正就是心情不好，我們別管那麼多，晚上早點回去休息吧。」黃富錦才不管什麼因果關係，看著張慕揚走到走廊盡頭的蘇可瑩身邊，笑著說道。

蘇可瑩這個電話打了很久才掛斷，她接完電話之後，立刻轉身，像是沒看見身邊杵了半天的男人，往病房走去。

「可瑩，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急忙拉住她的手，張慕揚問道。

「誰說的？」微冷的聲音，像是夜的清寒，蘇可瑩反問。

「聽說……你和芳芳鬧矛盾了，怎麼回事？工作意見不同還是……」

「我們經常鬧矛盾。」終於轉身看著他，蘇可瑩說道。

「只要沒事就好，是不是今天太累了？」張慕揚鬆了口氣，伸手想摸摸她柔順的長發，卻被蘇可瑩擋開。

「可瑩，怎麼了？」張慕揚笑容凝固在唇邊，問道。

「我不喜歡失約的人。」總覺得一口氣堵在心中，蘇可瑩終於說道。

「失約……你是說中午嗎？對不起，我確實是去了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一點多……」張慕揚著急的說道，「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提前開口說。」蘇可瑩真的很不爽，但是看見他認錯態度還不錯的份上，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是。」張慕揚立刻點頭，他現在已經吃准了蘇可瑩的偶爾嘴硬心軟，所以終於重新盪起了微笑。

「我真的很討厭被人放鴿子。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先打個電話通知一下，突然就消失了……」蘇可瑩見到他的笑容，一天的怒氣，居然消逝了大半，只是嘟囔著，垂下頭，將手機關機，不想再接其他的電話。

「下次一定不會。」張慕揚看著她低頭的剎那，有種小女孩的神情，心中一動，再次伸手，撫上她的頭髮，這一次，蘇可瑩沒有擋開。

「不是吧？已經和好了？可瑩怎麼可以這麼不爭氣……」沒有看到好戲，探出頭，只看見兩個人居然在走廊盡頭，在深情對視，肖鈺差點掉了下巴。

張慕揚那小子果然對蘇可瑩用了什麼魔法，否則怎麼可能……

肖鈺還沒驚訝完，突然見張慕揚掏出手機，放在耳邊。

「什麼？」

「姑姑病情突然惡化，你快點過來。」非常著急的聲音，袁惠芳說道。

「等等，我馬上就到。」張慕揚收了手機，對蘇可瑩說道，「袁阿姨病情突然惡化，我過去一下，你晚上早點休息，別等我了。」

「我陪你一起過去。」蘇可瑩拉住他，說道。

「不……你還是陪玥玥吧。」張慕揚考慮了一下，說道。

「不方便帶我一起過去？」蘇可瑩微微皺起眉，盯著他，美眸閃過一絲不悅，問道。

「不是，只是……重病區那種地方……你還是不要去了。」

「我在醫院外等你。」蘇可瑩這一次倒是很堅決，說道。

「外面風大，又冷，你還是在這裡，如果累了，就和肖鈺回去休息，我要是太晚，會回公司……」

「真的不帶我一起？」蘇可瑩咬著唇，問道。

「可瑩……」

「你走吧，在十二點之前回來的話，給我打個電話。」蘇可瑩眼眸一閃，終於鬆口說道。

「好。」張慕揚急匆匆的吻了吻她的唇角，立刻往外飛奔去。

蘇可瑩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漸漸握緊了拳。

那個女人，還真敢搶她的男人。

「可瑩？怎麼張慕揚接了個電話，又走了？公事還是私事？」肖鈺走出來，笑吟吟的問道。

「不關你的事。」蘇可瑩看了她一眼，說道。

「嘖，無敵的蘇可瑩居然還會吃醋，而且還是吃啞巴醋。」肖鈺笑得花枝亂顫。

「醋？那是什麼東西？」蘇可瑩微微一挑眉，唇邊浮起一絲冷冽的微笑，反問。

「就是……酸酸的東西。」肖鈺靠上她的肩，伸手挑起她精緻的下巴，「可以腐蝕心臟的酸酸的東西。」

「那種東西，我不需要。」打掉她輕佻的手，蘇可瑩抬起頭，優雅而高貴說道。

「愛情永遠是酸酸甜甜，只甜不酸的，就不會完整。」肖鈺手指在她纖細挺拔的後背上，畫著圈圈。

「我喜歡純粹的東西，那種混雜的渾濁的情感，永遠都不需要。」蘇可瑩攥住肖鈺在她後背亂動的手腕，「幫我查一下，袁惠芳哪一個親人在住院，在哪一個醫院。」

「你打電話問張慕揚不就得了，幹嘛要我加班。」肖鈺聳聳肩，說道。

蘇可瑩轉過臉，盯著她。

「好了好了，我馬上就去……這種事情，明明應該交給小牧去做……」肖鈺和那道薄如刀刃的眼神一對上，立刻投降的舉手。

「不用去查了。」突然，許堯的聲音出現，他靠在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蘇可瑩看見是許堯，毫不意外的問道：「小堯，你終於願意說了？」

「你們在說什麼？」肖鈺有點摸不到頭腦。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之前在紐約，袁惠芳是找過我，但是最近還真沒怎麼聯繫。」許堯微笑著說道，「只是稍微知道一點袁惠芳和張慕揚之間的事情，我一直以為張慕揚對你說過，沒想到，你好像對他們之前的一切都不清楚……」

「他是說過，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而已。」蘇可瑩走到他的面前，抬頭看著許堯，「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可瑩，如果袁惠芳對張慕揚舊情復燃，你會怎樣？」許堯倒是想先知道蘇可瑩的反應。

「我關心的不是她。」袁惠芳想做什麼，蘇可瑩可不會去操心，「只要張慕揚對她沒有感情，那就OK。」

「也就是說，無論袁惠芳做什麼，只要張慕揚不是對她舊情復燃，你就不關心，對吧？」許堯問道。

「對。」蘇可瑩很乾脆的說道。

「你這種……可惜不是我，」許堯有些心痛的看著她，嘆了口氣，「你這種女人，果然和哥哥那樣的男人，才是最般配。讓給張慕揚……一點都不甘心。」

蘇可瑩聽到他提到許睿，臉色微微一沉，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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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揚趕去醫院，袁惠芳正坐在手術室的外面，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袁阿姨她怎麼樣了？」張慕揚衝到她的面前，還在喘氣，問道。

「突然病情惡化，我還沒有到家，就接到醫生的電話，現在還在檢查。」袁惠芳撲到他懷中，哭的更厲害。

「哎……」張慕揚被她的舉動弄的手足無措，推也推不開傷心痛哭的她，只能說道，「冷靜點，醫生有沒有說其他的？」

「說……危在旦夕，讓做親屬的，最好日夜相伴，看一眼，就少一眼……」袁惠芳在他的胸膛，與記憶中的感覺一點都不同。

記憶中，是青澀的，心動的，羞怯的……

而現在，是溫暖的，踏實的，沒有了少年的稚嫩，只有男人的味道。

袁惠芳心房一酥，她許久沒有這種心跳如雷的感覺，彷彿一下回到了二十歲，緊緊的依附著面前的男人，渾身的血液都往面上涌。

「手術什麼時候結束？」張慕揚想推開她，卻沒有著力的地方，她整個人就粘在懷中，緊緊環著自己的腰，怎麼也躲不掉。

「不知道……」袁惠芳聞著他身上的清新的味道，她不讓醫生出來，醫生怎麼會出來？

這座醫院，可是有她的股份，那些醫師也拿了她不少好處，現在想怎麼做，不還得聽她的？

手術室的燈光一直亮著，而醫生們都在裡面打著哈欠，而手術台上的老太太，因為服下了安眠藥，睡得很熟。

「先坐下，慢慢等……」張慕揚終於推開她，鬆了口氣，他剛才的身體被摟的好僵硬。

袁惠芳好想再依上他的胸口，但是現在應該是情緒穩定期，再抱著他的話，未免有些太造作，她只好坐在張慕揚的身邊，低著頭，一直用紙巾抹著眼角。

「媽媽已經走了，如果姑姑再離開我……」袁惠芳啞著聲音，又哭了。

「不會有事的。」張慕揚有些心煩意亂，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離袁惠芳遠一點，不想被那哭泣的聲音擾亂了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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