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始料未及(10年後)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擱淺了10年的感情,終於要再度盛開了嗎?可以在看見蘇子卿的下一秒就擁抱他嗎?可以告訴他自己的思念嗎?余喜喜坐在新娘子的身邊,完全忽略了她今天的角色是陳沙的伴娘,而不是期待見到牛郎的織女。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余喜喜正出神的想著見到他應該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她聽見了那個每夜迴轉於耳邊的溫潤嗓音。余喜喜猛然回頭,他的確是蘇子卿,卻沒有一如當初。余喜喜的瞳孔暗淡下來了,她聽見他對陳沙說:新婚快樂,這是我女朋友,劉妍。
蘇子卿如期而至,讓她歡喜又讓她心碎。
陳沙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余喜喜,臉上堆起勉強的笑容,對蘇子卿說:謝謝,才到的吧?快去找位子坐吧,今天恐怕沒法好好招待你了。
蘇子卿說:沒事,你們忙你們的,我和劉妍先過去了。
余喜喜沒再轉頭看一眼,聽到蘇子卿的腳步聲走遠以後,余喜喜悶聲問道:他回來很久了嗎?
陳沙說:唉,沒有,就一個星期左右吧,聽說要在上海發展了。
余喜喜淡淡的哦了一聲,便沒有再問過有關蘇子卿的任何問題。
來賓敬酒環節。余喜喜幫陳沙回了所有來賓的敬酒,陳沙沒有阻止,她故意要醉的,就讓她。婚禮進展的很順利,沒有什麼紕漏,只有醉醺醺的余喜喜讓陳沙著實頭疼,想把她帶回自己的新房吧,婆婆說新婚那天不能帶人到新房裡面睡覺,想要把她託付給朋友吧,又全都有了家室。
陳沙一邊將醉倒在衛生間的余喜喜抱起來的時候,一邊叨叨念念的說:真是折騰自己,折騰旁人,酒醒了看我怎麼治你。陳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余喜喜弄到車上時,看到萬惡之源——蘇子卿坐在駕駛位時嚇了一跳,立馬讓蘇子卿反鎖車門,生怕余喜喜再去喝酒。
副駕駛坐著醉醺醺的新郎魏澤坤,因為魏澤昆沒有找到失戀的伴郎,所以只好自己喝了。
蘇子卿反鎖了車門安靜的開著車,陳沙有些不解的問:我找的代駕呢?你的劉妍呢?
蘇子卿淡淡的回了一句:回家了。陳沙想了一下又說:不對呀,我都跟代駕交待好了,送完了我們,要送余喜喜的,你知道余喜喜現在住哪裡么?還有,劉妍知道么?可不要到時候找余喜喜麻煩。
蘇子卿淡淡的說:知道,不會,劉妍不介意。
陳沙切了一聲說:那女的肯定不介意,我猜她肯定是喜歡你的姓氏,哪像後面的這位呀,不知道喜歡你什麼。
陳沙說完,車裡便只剩下魏澤昆的呼聲了。每個人都說余喜喜很喜歡自己,但蘇子卿求證了這麼多年,都沒得出這個結論,蘇子卿覺得余喜喜可能只是對自己有一點好感,還談不上喜歡,更別說有多愛了。然而,當初自己還是辜負了一段感情。在自己看來的每一絲絲的幸福換做今日卻是一根根的毒針刺在心尖,讓人又痛又癢。蘇子卿嘆了一口氣,單手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繼續開車。
十年前,蘇子卿被迫離開上海,再也不能聯繫余喜喜,當時鬱悶的受不了,學會了抽煙。後來沒人讓他戒,他便繼續抽著。煙,著實是個好東西,給人短暫的快樂,順便還能早點結束痛苦。如果,被余喜喜知道自己抽煙,估計又要跑開一米遠了吧?!蘇子卿無奈的笑,也不知道是對什麼感覺無奈。
喝的不省人事的余喜喜咳嗽了兩聲。蘇子卿聽到以後,掐滅了煙頭。有些人,決定不愛了,卻還是改不了遷就她的習慣。她可知自己當初是迫不得已離開,她可知自己是為了保護她?蘇子卿輕嘆了一口氣,誰叫自己已經不止是喜歡她了呢,相對於感情來說,還是保護她更重要吧?!
車子駛進了陳沙新房所在小區的停車場,蘇子卿幫陳沙把魏澤昆托進新房以後,轉身便走了,因為車上還有一個醉鬼。
余喜喜喝醉了以後很安靜,只是睡,什麼話也不說。以前他倆談戀愛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喝醉過,儘管有的時候蘇子卿真的很想把她灌醉。
她家的路,他熟悉的不得了。車子開進了她家的小區,蘇子卿從後排將余喜喜托出來搭在自己的背上,背著她進了電梯。他突然想起來,以前談戀愛的時候,沒有背過她,沒有抱過她,原來他們之間一直都沒盡情侶的份。
電梯關上門的時候,余喜喜輕輕的嘟囔了一句:蘇子卿。
蘇子卿輕輕的回:嗯?
背上卻沒有了聲音,他喜歡她叫他的名字。他記得他在學校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她略微有些羞澀的說:蘇子卿。
她家住在高級公寓,樓層不高,不一會兒,電梯門便開了。蘇子卿敲了敲她家的門,出來開門的看了看蘇子卿又看了看余喜喜問:你們找誰?
蘇子卿疑惑的看著他說:您不是余喜喜的父親么?
男子說了句:神經病,便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她搬家了?蘇子卿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或許當年自己的被迫出國並沒有幫到她多少。蘇子卿沒有再往下想,因為今晚把她安置在哪兒這個問題來的更為緊迫。
蘇子卿又把余喜喜背回了車上,蘇子卿在車外幫坐在副駕駛的余喜喜系好了安全帶才自己上的車。他早就想到了酒店,只是他想再和她待一會兒,聽她嘟嘟囔囔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蘇子卿開著車沿著上海市兜了半圈,最後乾脆把車停在了自己出租屋的地下停車庫,讓余喜喜在車上睡,自己則在車上陪著她。當然更重要的不是陪她,是想聽聽她的酒後真言。只是很可惜,余喜喜就算喝醉了酒也是個相當節制的人,除了「蘇子卿」這三個字,別的什麼也沒說。
蘇子卿幫余喜喜把副駕駛的椅子打了下來,關了車內的照明燈,自己也在駕駛位上聽著余喜喜的嘟囔睡著了。
安靜的夜,聽不見倆個人的夢,諸多是非攪擾了韶華。時間能修復裂縫,也能製造距離。十年的距離,蘇子卿不知道是否還能一如當初,他知道今天是傷了她了,他既內疚又高興,同時也希望接下來的發展能對的起他今天冒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