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靈堂詭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靈堂詭事

修鐵拉著沈驥,匆匆離開了比武大會,出了街道之後,立刻撒腳飛奔。

沈驥不明所以,跟著修鐵跑了幾條街,正想開口詢問,卻忽然發現不對。

這個方向,似乎是前往太極門的。

「修鐵兄弟,到底怎麼回事,單館主在哪?」

沈驥停住腳步問道,修鐵一路只顧悶頭前行,聞言回頭道:「你就快跟我來吧,單館主說了,此事十分重要,現在別多問,你去了就知道了。」

修鐵如此謹慎,且看他的神態之間也露出少有的焦急,沈驥心知此事恐怕非同小可,當下不再多說什麼。

兩個人一路前行,果然到了太極門的地界。

門口已經有太極門弟子在等待,見沈驥到來,忙上前迎接,沈驥隨之進入靈堂,修鐵便停住了,連同那個太極門弟子,一起站在了門外。

沈驥不解其意,抬頭往裡看,一個中年人站在谷若懷的靈前,背對著自己,看身影正是單林。

他正要說話,單林卻剛好回過頭來,對太極門的弟子揮了揮手,那弟子會意,躬身退步,隨手將靈堂大門關閉了。

這一切都是神神秘秘的,讓人心中生疑,沈驥雖納悶,但也沒動聲色,默默的看著單林,等著他說話。

大門關閉,靈堂里的光線昏暗了起來,單林站在那裡,也默默的看著沈驥。

昏暗之中,沈驥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平日里一團和氣的單林,此時滿臉陰沉,似乎像是在壓抑著什麼,他隨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

這種感覺,也讓沈驥覺得有些不安,他深吸口氣,來到靈位前給谷若懷點燃了三支香,拜了幾拜,才打破了沉默,對單林道:「單館主是今天比武大會的評委,卻不知為何沒去參加大會,反而在此處?」

單林看著沈驥,還是沒作聲,半晌之後,才緩緩道:「若不是比武大會,想必我還不會來到此處,更不會有機會,查驗谷老哥的致命之傷,更加不會被我發現,兇手是誰。」

沈驥聞言渾身一震,失聲道:「什麼,你發現了兇手是誰?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單林的眼神直盯著沈驥,忽然探手抓住谷若懷未上釘的棺木,用力推開,只聽一陣沉悶的聲響中,谷若懷上身衣服已經不翼而飛,微合雙目,安詳的躺在那裡。

沈驥搶步上前,向棺木之中看去,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把谷老先生的衣服……」

」我脫的,為了查驗傷口。」單林淡淡道。

「傷口如何?」

「傷口一刀貫通,但並未傷及要害,若是經過包紮止血救治,本不該要了谷老哥的命。」

「然後呢?」

「呵呵,然後我便很是不解,谷老哥一向豁達,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他放棄救治,自己一個人在家等死,而且又誰都不講,默默的就在屋子裡坐著,一直等到你去之後,他才安然離去。」

沈驥長嘆口氣:「是啊,我也很是不解,但谷老先生已去,很多秘密恐怕都已無法得知。只是不知道單館主到底發現了什麼,如此神秘的讓修鐵喊我前來,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吧?」

單林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若是沒有大事,我也不會喊你來了。我要跟你說的,正是谷老哥的傷。」

沈驥看了一眼谷若懷的屍身,疑惑道:「這處刀傷很明顯,難道還有什麼隱情嗎?」

單林忽然冷笑一聲,伸手將谷若懷翻了個身,舉起案前長明燈,指著谷若懷腰下一處,道:「你且看,這是什麼。」

沈驥走到近前,凝神細看,只見在那長明燈的燈光下,谷若懷腰下三寸處,有著一道極淡的,很不容易發覺的淤痕。

看形狀,差不多巴掌大小。

「這是……掌痕?」

沈驥一眼看了出來,不由心中巨震,谷若懷剛出事的時候,他也曾和太極門的弟子一起查驗過,但並未看到這個掌痕,怎麼此時,卻在谷若懷死後數天,突然出現了一道掌痕?

單林目光如電,掃了沈驥一眼,冷聲道:「我調查了那天谷老哥前後接觸的人,絕沒有如此高手,能夠留下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掌痕。但從這一掌的出手部位和力道來看,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八卦掌。」

沈驥聞言一驚,瞠目結舌道:「八卦掌?這、這怎麼可能,據我所知,城中已經沒什麼八卦掌的高手了,再說尋常人也不可能不經過打鬥,輕鬆一掌就讓谷老先生中招,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是八卦掌。」

「呵呵,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恕我直言,洛海川死時,也是這種掌痕,幾乎一模一樣。」

「洛師叔死後,你還查驗過他的傷勢?我記得當時是謝清秋和一些人查驗的,好像你並不在場……」

「沒錯,我當時沒在場,不過洛海川對於我而言,兄長也,他出事了,我豈能坐視不理?所以,後來我曾經悄悄潛入過八卦門,查看過他的傷勢,才會有此發現。」

「但是,這些事情你並沒有對任何人講,我也從來都沒聽說過。」

「洛海川死的不明不白,兇手毫無線索,局勢又如此複雜,我怎麼敢輕易說出來?別忘了,現在八卦門的真正掌控者,是謝清秋,可不是洛海川的人。」

「什麼,謝清秋,他不是八卦掌的長老,也是洛師叔的助手嗎?」

沈驥完全被搞暈了,這個單林原來心機如此之深,表面若無其事,暗中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更讓沈驥意外的是,按單林的說法,謝清秋和洛海川,兩人難道並不合?

單林嘆口氣,道:「謝清秋的心機才是我見過的人之中,最深的一個,洛海川先前也被他蒙蔽,以為他是好人,但近兩年來,謝清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在武術會和哈爾濱各個勢力中安插眼線,搞的越來越明顯,洛海川看出此事,但他畢竟是謝清秋的姐夫,不好說什麼,一次醉酒後和我提起,言下也滿是無奈。當時我還勸他,人性如此,不必多想,謝清秋想要什麼,讓他折騰就是,只要不違背大的原則,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可沒想到,時隔幾個月,就出了這等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現在哈爾濱武術會之中,恐怕謝清秋已經沒有了敢於反對他的對手吧。」

沈驥沉默不語,他聽了單林這番話,心下已經瞭然。

難怪對於洛海川的事情,先前各門各派的態度都很不明朗,也沒人願意對此事詳談,就連自己登門拜訪的時候,單林和谷若懷這些和洛海川交情頗深的人,也不願多說什麼,原來卻是為了這個緣故。

沈驥低頭細思,忽然想起什麼,猛的抬起頭來,脫口道:「不對,大大的不對。」

「如何不對?」

「我忽然想起來,當時洛師叔遇害,我和欒挺差不多第一時間就到了現場,謝清秋和幾個弟子查看了洛師叔的傷勢之後,就斷言是八卦掌所為,我以為是真的,但聽剛才單館主說八卦掌殺人無形,我才猛的記起師父也曾經講過,八卦掌暗勁傷人,那傷痕短時間是根本看不出來的,起碼要幾個時辰之後,或者隔夜才能慢慢顯露出來。因為人剛剛死時,血液尚未凝固,傷痕不顯。」

「因為人剛剛死時,血液尚未凝固,傷痕不顯,所以,當時謝清秋根本就不可能看出來洛海川的致命傷是八卦掌所為。」

「不錯,正是這樣!」

沈驥忽然想通此處,霎時間遍體冰涼,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謝清秋就是故意陷害!

不但是陷害,而且是聯合許多八卦門弟子,沆瀣一氣。

沈驥用力拍了幾下腦袋,暗罵自己糊塗,怎麼連如此明顯的破綻都沒看出來,平白迷茫了這麼久,方才在單林的提醒下想了起來。

單林顯然也是剛想通此節,對於八卦掌,他自然沒有沈驥更了解,此時也是緊皺眉頭,在原地踱了幾步,忽然停住,看向沈驥。

「既然這樣,那麼你現在是否可以給我解釋一下,谷老哥身上所中的八卦掌,是何人所為?」

「這……單館主明鑒,我那天夜裡拜訪,只和谷老先生說了一會話,他就突然不支倒地,我實在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再說我若是要殺人,也不可能在那種時候,我記得當時谷老先生的門外,就有一個老伯在伺候,若是我動手,他第一個就會知道。」

「那麼除你之外,谷老哥遇害的當天,還有誰接觸過他?莫非,是你的那個師弟?」

「你說欒挺?這也不可能,欒挺……他雖然性子有時燥了些,但並非胡作非為之人,況且谷老先生對我們有恩,那天又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訴我們,欒挺怎麼可能會對他老人家下殺手,這完全沒有理由的。」

沈驥不斷搖頭,他打死也不會相信欒挺殺人,再說這兩天他都和欒挺在一起,也並沒聽欒挺說起過什麼,看著跟沒事人一樣,沈驥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知道他心裡藏不住事,若是他殺了人,豈能如此淡定?

單林眉頭鎖的更緊了,自語道:「如果不是你,也不是欒挺,那總不會是楚容吧,但是哈爾濱除了這幾個人,現在我也想不出還有誰能使出八卦掌暗勁,就憑洛海川的那幾個弟子,還遠遠達不到那個功力。除非是曾叔慶,但他已經失蹤了很久,也完全沒理由殺害谷老哥,難道……他也跟謝清秋是一夥的?可謝清秋又到處宣揚他是兇手,如果是卸磨殺驢,曾叔慶更應該找谷老哥和我們幫忙,不可能反對谷老哥下手,這、這……」

他在那裡自言自語,沈驥聽的分明,一時也不由陷入了迷惘之中。

昏暗的靈堂,谷若懷的屍體赤著上身躺在那,長明燈忽亮忽暗,映著兩人的臉,說不出的詭異。

忽然,沈驥想起了什麼,忙探手入懷,取出一件東西。

「對了單館主,我那天在谷老先生坐著的蒲團下找到這個,不知是什麼意思,你來看看,可有什麼玄機?」

「好,我來看看。」

單林聞言接過沈驥遞過去的一封書信,迫不及待的打開來。

沈驥記得清楚,當時這封信上面只有三個字:逗你玩。

可是此時單林再打開,信上的字跡竟赫然變了,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數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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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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