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白之冤

第七章 不白之冤

欒挺一聽此言,頓時大怒,正要上前分辨,沈驥探手拉住了他,開口道:「這位師叔所慮甚是,洛師叔遇刺,事關重大,我二人雖是初來,也心痛不已,現在一切聽師叔吩咐就是。」

謝師叔依然緊繃著臉,但聽了沈驥一番話,臉色也緩和了下來,揮了揮手,馬上有人過來引路,欒挺心中不服,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聽沈驥的話,兩人一起回到客房。

啪的一聲,門上被人落了大鎖,隨後,數個八卦門弟子遍布在客房院落周圍,竟是將兩人嚴密看管了起來。

欒挺憤然叫道:「師哥,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禍事么,洛師叔遇害,關咱們什麼事,這個時候不全力緝拿兇手,卻把咱們鎖起來了,你說……」

沈驥面沉如水,低喝道:「閉嘴,你說的我都清楚,可我們現在人微言輕,八卦門裡認得我們的人都沒幾個,你說你不是兇手,人家就信了?」

「那現在怎麼辦,咱們就這樣等著?」

「正所謂腳正不怕鞋歪,不是咱們做的事,你怕個什麼?八卦門又不是傻子,等調查出什麼蛛絲馬跡,咱們的嫌疑自然洗清……只是,洛師叔他……」

沈驥用力一拳擊在牆上,面露悲痛道:「我們好不容易奉師命找到師叔,歷經千辛萬苦,卻又出了這等事,洛師叔堂堂八卦門主,一代宗師,竟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我們一定要查出真相,找到兇手,為他老人家報仇。」

欒挺也是神情複雜,緊皺眉頭,聞言嘆道:「是啊,洛師叔死的太蹊蹺了,不過,我們還是等自身嫌疑洗清再說吧,我們雖然是八卦掌傳人,可在這八卦門裡,我們現在卻是外人。」

沈驥長嘆口氣,兩人同時默然。

按下兩人不說,此時的八卦門上下,已是亂了套。

洛海川突然遇刺身亡,無疑打破了八卦門多年來的平靜,儘管這消息第一時間被封鎖了,但八卦門的異常行動,還是讓其他武林門派同道察覺出了什麼,只經過一上午的發酵,這件事就已經不脛而走,滿城皆知。

但這等大事,誰也不敢擅自出頭,畢竟洛海川身份特殊,乃是哈爾濱武術總會會長,此時如果有誰表現的太過,難免招人猜疑。

哈爾濱武館眾多,門派林立,尤其在這風雨飄搖的特殊時代,外有日俄覬覦,內有軍閥爭勢,武林中更是暗潮湧動,雖不說人人自危,但也是只顧自保,哪裡管得他人之事?

況且洛海川為人剛正不阿,外有書生之氣,內卻嫉惡如仇,莫說在哈爾濱這裡,就是在東三省範圍內,也是赫赫有名,無論江湖之上,還是軍方政界,對他都是忌憚三分。

所以今天洛海川遇刺,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趟渾水,趟不得。

……

哈爾濱舊稱傅家甸的老道外,北十六道街,哈爾濱武術總會駐地,大廳。

往日里安靜的氣氛已經一掃而空,大廳內劍拔弩張,正堂上,五把檀木大椅依次排開,但正中的那一把椅子上,卻是空的。

右手方第一位坐著的,正是在洛海川出事時,第一個到場的那位謝師叔。

從他坐的位置來看,他在八卦門內不但位高權重,而且在武術總會中,也應是一人之下的人物。

在他的身後,則站著八卦門下一代弟子的佼佼者,也是洛海川的親傳弟子,陳意和李進。

其他三張椅子上坐著的,一人年約六旬,頭髮花白,儀錶堂堂,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精氣神,坐在那裡怒目圓睜,獨自運氣,寬厚有力的大手裡一對紅玉般的獅子頭大核桃,被他擺弄的如金石碰撞般作響,眼看就要坐不住的架勢。

在這老者的對面,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身穿白衫,面相俊秀,看起來像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卻沒半點武人風範。

另一人,是位五旬上下的老者,面容富態,一臉和氣,波瀾不驚,一雙手更是養得滋潤,大拇指上戴著一枚漢白玉扳指,一副富家翁的樣子。

這幾人中,倒是只有那個年長的老者頗有武人的氣度,也是他最為沉不住氣,眾人都不言語,似乎在等什麼消息,他卻忽然睜開眼睛,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

「謝清秋,洛會長出了這等大事,你把我們喊來商量主意,卻讓我們在這裡枯坐了一個上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也都把目光投去,雖沒言語,但眼中的質疑是相同的。

謝清秋,自然就是那位謝師叔,他坐在那裡端然不動,只對那發脾氣的老者點頭道:「黃老鏢頭別急,幾位都是武術總會的長老,我請大夥來,一是調查,二是坐鎮……」

他說著目光轉向那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又道:「雖然唐門主不在,但小唐家傳深厚,年輕有為,也是能撐得住這根大梁的。」

那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得色,隨即拱手道:「謝長老客氣了,洛會長出了這種大事,晚輩心痛不已,雖然家父不在,我只不過一個湊數的,但如果有什麼我能做的事情,責無旁貸。」

他這幾句話說的也很場面,但話聲一落,又開口道:「只是不知道容兒怎麼樣了,她突然遭此變故,聽說悲痛過度,暈厥過去了?」

謝清秋點頭嘆道:「是啊,不過已經沒事了,那丫頭烈性,要不是我讓人看住她,現在說不定就跑出去了,此時洛門主出事,他膝下只有這一根獨苗,我自然會好好照顧,唐少門主,倒是不必擔心了。」

這位唐少門主「哦」了一聲,語氣頗為關切,但也沒再說什麼,那黃老鏢頭聽了半天閑話,再也忍不住了,怪眼一翻,道:「謝清秋,直說吧,洛會長究竟是怎麼死的,是刀劍所傷,還是刺客槍襲,你到現在什麼都不跟我們說,是不是已經心裡有了眉目,所以才這麼坐的穩?我跟你說,你要是再賣關子,我可要喊人去警察處來督辦了。」

謝清秋微微一笑,道:「黃老鏢頭說笑了,我正是因為還沒有查實,所以才沒妄下定論。至於警察處那幫人……您老也信得過?」

黃老鏢頭哼了一聲道:「那些兔崽子起碼不敢糊弄我黃炳章,比你強。」

謝清秋道:「那我就更不敢了,在哈爾濱這地頭上,誰敢捋您的虎鬚?黃老鏢頭稍安勿躁,其實我的確是有了一些線索,不過現在還需要一些時間查證而已……」

他話音未落,大廳外忽然匆匆走進來兩人,帶頭的是一個體態壯碩的漢子,豹頭環眼,頜下微須,相貌堂堂,一身的好筋骨。他身後跟著的則是洛海川的一個弟子。

那漢子看到這多人坐在堂上,面現猶豫,隨後走到謝清秋身邊,低聲耳語幾句,謝清秋面色頓時一變,用力一拍椅子,霍然起身。

「黃老鏢頭,各位當家的,真相已經查明了!」

「何人如此大膽,洛門主究竟如何遇害?!」

黃炳章怒目圓睜,一巴掌把椅子直接拍爛,起身大喝。

謝清秋面容悲憤,咬緊牙關,一字字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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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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