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法伺候

「聽說什麼？」宋靜熙一臉狐疑之色，心想：難道還有別的事？

「你是真不知道？」郭厚德有點意外。

「有話直說，別打啞謎！」

郭厚德告訴他，當今聖上準備給他們三位太子候選人選秀女。得知這消息，宋靜熙大感意外，一臉驚訝：「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何我從未聽人提及過？」

他回京之後，一直住在宮裡頭，若是真有此事，他應該聽說了才對。但他從未聽人說過，所以有點懷疑消息的真假。

「我當然是聽宮裡頭的人說的。」

「那我怎麼沒聽過？」

「靜王，論當兵打仗，十個我都不如你，但論政治權謀，我可能要勝你一點。」郭厚德笑的有點得意，他所言非虛。宋靜熙在軍營中長大，遠離皇宮的權利鬥爭，所以，他不擅長這些。郭厚德雖只是區區五品，但很多東西耳濡目染，自然也學會了一些。

他在宮裡頭，有耳目，否則他的書信也不能這麼輕易就送入宮中，傳到宋靜熙的手裡頭。

「真有此事？」

「恩，我以為你知道，沒想到你還蒙在鼓裡。」他告訴宋靜熙，聖上已經在悄悄的進行挑選，大概八月九月這些挑選好的女子就會進宮。這次選秀，重點是在征王跟靜王身上。因為二人尚未成家，沒有妻室，文王已經成家，所以他們兩人是重點。

其實，白蘭芝就是其中之一。

「靜王，關於鄭小姐的事如何處理？」

「封鎖謠言，查一下是誰造的謠，嚴懲不貸。」

兩人離開酒樓，郭厚德就去了府衙，派人出去打聽，到底是誰散播這個謠言的。不過，為時已晚，謠言已經傳開，散播的說書人也逃之夭夭，根本找不到他。

穆府。

鄭寶珠躺在竹椅上，雙眼緊閉，但她的手卻在輕輕的敲打椅子的扶手。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有這種謠言？

她仔細的聽了說書人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是馬車是真的，而且馬車停的位置也是真的。

「所以有人看到了靜王送我回來？這個人到底是誰？」

這一切，讓她感到很頭大，有這個能力傳播謠言的人，屈指可數，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現在很擔心，擔心謠言傳到娘家去。

頭疼！

至於穆清，今日第一天上任，所以很早就出門。在出門時，穆老太千叮萬囑，讓他好好在書院裡頭整理書卷，不用擔心家中之事，最好是一兩個月不回家。她還特意幫穆清準備了行李帶去書院，打算讓他在裡頭長住。

雖說鄭寶珠的流言蜚語傳開了，不過只是以穆府為中心，很多地方都還不知道此事，而且郭厚德插手此事，所以謠言得到了遏制。

但流言蜚語，始終會傳開的。

依舊還有人在討論此事，很多人並不相信這一切，只是茶餘飯後的一些話題而已，至於真假，大家根本不在乎，娛樂娛樂而已。

三日後，這件事傳入鄭府。

鄭老太太在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豈有此理，這個寶珠，到底做了什麼！」

老太太也是個無知之人，竟然信了這種謠言。

錢氏連忙解釋，但就是不管用。老太太一拍桌子喊道：「把她給我叫來，我要問問她，到底怎麼一回事！」

無奈，錢氏只好派人去請鄭寶珠回娘家。

鄭寶珠得知此事，不但不覺得緊張，反倒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刻，現在來臨了，她反而覺得輕鬆。

回到鄭府，不等她坐下，鄭老太太就氣勢洶洶的殺出來。開口就是一句：「給我跪下！」

聞言，鄭寶珠愣住了。她知道，祖母肯定很生氣，但沒想到她會讓自己下跪。

鄭寶珠自是不願意跪，她沒錯，可是眼下，她又不得不跪。

就在她準備下跪時，彩環玉環率先跪下說道：「老夫人，是我們的錯，跟姑娘她無關，您要罰就罰我們吧。」

「你們以為自己沒事？來人，家法處置！」老太太還在氣頭上。最近，鄭寶珠太不安分，鬧出了很多事，讓鄭家的名聲嚴重受損，而今，竟然還傳出她紅杏出牆，這絕對不能姑息。

一聽要家法處置，錢氏急了，不禁勸道：「娘，你先聽聽寶珠怎麼說嘛，等她說完再罰也不遲。」

老太太怒道：「跪下！」

鄭寶珠不情不願的跪下，而且是跪在院子裡頭，府上的丫環家丁紛紛趕來。

老太太俯視著跪在面前的鄭寶珠，一番教訓：「一個女人什麼最重要？名節，名節最重要，你說你……」說的鄭寶珠好像真的紅杏出牆一般，簡直十惡不赦。

待她說完，錢氏急忙問：「寶珠，到底怎麼回事？」

鄭寶珠低頭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下，得知真相，鄭老太太竟然不信，還說若不是真的，為何會傳遍大街小巷。

看著她，鄭寶珠氣的想吐血，所以腦袋一熱，說話也沖了一點。

「這是有人故意中傷我，散播謠言而已，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是假的！」她的語氣沖，她沒有忘記，前世是誰把她趕出門的，就是自己的祖母，覺得她和離丟人，把她趕出家門，她才流落到廟裡。

「你，你你……」老太太聽出了她話裡頭的意思，指著她的鼻子：「反了你，竟敢頂撞長輩！」

錢氏感到一陣頭大，立刻解釋：「娘，寶珠不是這個意思。現在一切都已經弄明白了，寶珠根本沒有和別的男人有什麼，這一切都是誤會而已，是別人故意散布謠言。」

老頑固就是老頑固，老太太冷哼：「京城這麼大，為什麼別人不傳其她女子的謠言，偏偏傳她的，肯定是她做的不夠好。」

鄭寶珠輕蔑一哼：「冥頑不靈。」外人誤會她也就罷了，自家人竟然也這樣，這就讓她非常難受。

「你說什麼！」老太太瞪大雙眼，眼裡燃燒著洶洶怒火，彷彿要把她吞噬。

「沒。」鄭寶珠撇撇嘴，不想跟她多說，說多了浪費口水。

見她這種態度，老太太馬上把矛頭指向錢氏：「我早說過，讓她跟著我，你們偏不信，現在好了，被你們寵壞了，目無尊長。來人，給我上家法！」

沒想到解釋了一番，最後還是沒能逃過家法伺候。

鄭寶珠不再掙扎，隨她去吧，前世受了那麼多苦，現在家法算什麼？只是，委屈了自己的兩個丫環，害的她們也要受罰。

鄭家家法其實也不算嚴重，用一把祖傳木尺打背，男子二十下，女子十下。

這種家法，對於皮糙肉厚的下人而言，不算嚴重，但對於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來說，絕不算輕。

好在執行家法的人下手輕，鄭寶珠才沒受傷，否則她那嬌嫩的背，怎麼受的了。

家法過後，鄭老太太罰她們三人繼續跪，跪一炷香的時間才能起來，同時警告錢氏，不允許偏袒她們。

看著寶貝女兒受罰，錢氏心裡頭非常難受。不過，她又不敢違背老太太的命令，鄭府最大的就是老太太，誰都得聽她的。

老太太走後，鄭寶珠看了一眼一旁的香，起碼得燒一個時辰才滅，她忍不住說：「娘，趕緊讓香快點燒完。」

錢氏很無奈：「我沒這麼大的本事，要不，娘給你拿個墊子墊著，這樣舒服一些。」

她吩咐人拿來墊子給她們墊上，但鄭寶珠卻說：「娘，祖母說香滅了我們就能起來，但沒說不允許你們舞弊，你們對著香吹氣，它就燃燒的快一點。」前世，她住在廟裡頭，沒少跟香火打交道，所以知道如何讓香燃燒的更快。

錢氏馬上讓人來吹氣，七八個人你一口我一口，香燃燒的速度快了很多。本來需要一個時辰才能燒完，現在只用了不到兩刻鐘就燒完了。

鄭寶珠立刻起身，但因為跪的時間稍長，差點沒站穩。

錢氏扶著她回了屋，解開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她的後背，一片通紅。錢氏立刻給她上藥，心疼的說道：「都怪娘，要是當初不把你嫁給穆清，你也不用受委屈了。」

「娘，沒事！」這點苦，她能忍受。拳頭一握，暗暗在心裡頭髮誓：不管你們是誰，你們想玩，我奉陪到底。

狀元樓內。

王淑雅眉頭緊鎖，她不悅的看著李宏亮：「你辦事真不靠譜，這幾日，我好像沒聽到什麼人在聊狀元夫人的事。」

李宏亮一臉委屈：「王小姐，現在差不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只是，衙門的人在查，所以討論的人少了很多。」

白蘭芝一笑：「是啊淑雅姐姐，這幾日我在外頭，聽到不少人在議論，李公子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但王淑雅並不滿意：「我要讓她身敗名裂，讓她抬不起頭，就像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唾棄。」

白蘭芝眼珠一轉，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意道：「姐姐，你又何必為了一個鄭寶珠生氣。解鈴還須繫鈴人，為何不把鄭寶珠交給那劉氏來對付，你坐山觀虎鬥便可。」

李宏亮卻哼道：「什麼坐山觀虎鬥，根本就是狗咬狗。」

「妹妹可有妙計？」

「妙計談不上，但應該還算管用，我們現在去客棧找劉氏吧。」

鄭寶珠會傳出流言蜚語，一切都是劉香蓮的主意，這幾天，她一直在注意鄭寶珠的消息，也聽到了那些謠言。她覺得很開心，心想鄭寶珠現在完蛋了，可讓她失望的是，好像流言蜚語並沒有改變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