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轉太快
舒心儀剛剛想要拉著舒母昂首闊步的離開,就覺得自己的膝蓋一軟,腦袋發暈。
舒心儀暗呼不好,糟糕,這具古代的身子太弱了,她不過是站了一會兒,身子就開始不堪重負了,和自己曾經的身體,真的是沒法比。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花,舒心儀心中大急,看來,現在的自己是沒法兒帶著舒母離開了,但是要是自己倒在了這兒,這些人豈不是又要衝上來欺負舒母和自己了嗎?
她才不要呢。
微微思索了一下,舒心儀瞬間計上心頭,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聲音一板一眼,毫無起伏,卻縹緲的不似人聲:「何氏翠花冒犯閻羅轉世,罪行驚動地府,故減其陽壽十年,小懲大誡,若有再犯,徑直押送西南沃石下,阿鼻大地獄!」
舒心儀說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什麼似的,軟軟的倒在地上,再加上那張本來就蠟黃蠟黃的臉,更有一種被鬼魅附身的感覺。
院子內外瞬間鴉雀無聲,舒心儀雖然站不起來了,但是,睜開眼睛還是能做到的,故,倒下的時候,用胳膊蓋著臉,故意露出一個小縫隙觀察那些人的反應。
看著村民們的一臉敬畏,舒心儀在胳膊底下鬆了一口氣,平日里看那些電視劇也不是白看的嘛,嚇唬這些古代人,還挺有用的。
過了好半天,院子裡面才傳來大家的竊竊私語:「阿鼻大地獄?這不是無間地獄嗎?地府共有十殿閻羅,無間地獄,這可是九殿閻羅的管轄範圍啊,難不成,這個舒心儀是九殿閻羅平等王的轉世?」
「一定是這樣的,你忘記剛剛舒心儀的眼神了?那個眼神,根本就不屬於曾經的舒心儀,那個眼神,真的就像是來自地獄一樣,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渾身發冷。」
「天啊,何家得罪了地府閻羅,咱們,咱們不會也跟著受牽連吧?」
幾個婦女瑟瑟縮縮的湊在一起,一臉驚恐的看著趴在地上假裝昏迷的舒心儀。
何母臉色難看至極,冷冷地說道:「呦呵,長本事了,你在我家待了這麼多年,你的那一點兒小伎倆我還不知道?」
「你每一次撒謊,耳朵都會不受控制的動三下,剛剛我看的真切,你耳朵動了,剛剛差一點兒被你這個賤人糊弄了過去,你娘不知道教你做人,我教你。」說完,何母就直接衝到舒心儀的面前,狠狠的沖著舒心儀踢了一腳。
舒心儀聽到她那腿破空聲,死咬著牙,死活不敢起來,要是現在她直接蹦起來,這豈不是在這兒變相的承認自己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
何母拆穿自己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圍觀的人有多少人相信自己,只要這裡面還有人信自己,今天,自己和舒母就有全身而退的機會,反之,可就真不好說了。
舒心儀悄悄用外家功夫卸了力道,並借力直接摔進了裡屋,門被舒心儀瘦小的身子撞的一個勁兒的打晃兒,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
雖然故意卸了力,但是舒心儀還是忽略了這個小身板兒的抗壓能力,劇烈的疼痛讓舒心儀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再也無法繼續裝昏迷了。
但是舒心儀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即使她現在沒有力氣,但是依然不妨礙她反擊何母。
舒心儀故意裝出一副剛剛被痛醒,並且很是害怕的樣子,瑟瑟發抖的看著何母的身後,恐懼的說道:「婆婆,婆婆,你的身後有一個人拿著鐵鏈要捆你,婆婆快跑,婆婆快跑!」
舒心儀的表情一點兒都不像是假的,她看了那麼多的電視劇,再加上特種兵出身,有的時候需要出秘密任務,各種角色舒心儀一直都是切換自如,這一點兒演技她還是有的。
何母雖然不是很相信鬼魅之說,但是這麼多人一驚一乍的,硬生生的將這大白天烘托的跟黑夜一樣陰森。
一陣風吹過,讓本就滲出冷汗的何母覺得自己的脊背一涼,似乎被一隻冰涼大手輕輕的摸了一下。
何母嚇的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然後一伸手,將距離自己最近的舒心儀拉到了自己的背後,打算拿舒心儀當擋箭牌。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本來被嚇的半死的舒母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何母這樣對待,急的眼睛都紅了。
也不管什麼鬼魅之說,直接張牙舞爪的撲上來,一把推開舒心儀,然後死死地拉住何母的手,憤怒的吼道:「想傷害我家心儀,除非我死了,我和你這個黑心肝的拼了。」
舒心儀心頭一顫,這個便宜娘親,對她真好。
明明,娘是信了那鬼神之說的,但是娘為了保護自己,竟然決定用她的命來代替自己,並且死死的牽制住何母。
娘看似是在這兒和何母扭打,實際上,這是在這兒用這樣的方式在這兒保護舒心儀,讓何母騰不出手來對付舒心儀,但是這樣做的代價,就是那讓並不存在的鬼魅,隨時有可能將勾魂的鐵鏈套錯人,然後舒母誤將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
舒母那麼怕鬼,這些,舒母不會不知道,但是,舒母還是這樣做了。
舒心儀微握拳頭,打算再次出手,雖然體力還沒怎麼恢復,但是,勉強盯著穴位打兩下,讓何母陪著自己躺幾天,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都住手。」就在舒心儀馬上就要行動的時候,人群後面突然傳來一聲斷喝,一個高大人影衝過來,大力的分開何母和舒母。
舒心儀鬆開自己緊握的拳頭,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多管閑事兒的何承嗣,也是她的男人的哥哥,對了,應該說是前夫的哥哥,人家何家要休了她,她已經和何家小兒子沒有任何關係了。
大伯哥何承嗣身材健壯,皮膚黝黑,劍眉英目,高鼻薄唇,十足的英氣,和何家的關係,更是十足的冷淡。
她做何家的童養媳也有好幾年了,但是大伯哥何承嗣,她愣是沒見過幾回,即使是那幾回,多數都是在村子裡面見到的,而不是在家裡面見到的。
聽村子裡面的老人說,何家早年愧對過何承嗣,但是何家不願意承認他們做錯了,然後何承嗣就一直恨到了今天,極少和何家接觸,說是血親,但是關係還沒有街頭乞丐親近。
何母看到何承嗣回來了,有些發愣,但是依然拿出自己一貫的作風,硬著脖子說道:「不用你管,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死丫頭不可,她現在還沒有被休呢,就敢這樣禍害我們何家,我要是不教訓教訓她,我以後怎麼在村子裡面立足?」
何母話說的硬氣,但是何承嗣站在何母面前,何母明顯不怎麼敢出手來狠的了,只是做做樣子的揮了揮手。
「當年,你也是這樣羞辱詆毀阿阮的,然後害的有身子的阿阮直接一屍兩命,」何承嗣說話的時候,聲音中透漏著難掩的痛苦。
即使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但是每次想起,心都會跟被刀挖一樣的疼。
何母的表情僵了僵,但是依然不改潑辣的本色,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直接緩過了神兒,惡狠狠地說道:「那是她福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沒有怪罪她害死我的孫兒已經是仁至義盡,你竟然還敢跑到我的面前叫囂?你給我一邊兒呆著去,你的事兒,我以後再和你算賬,別打擾我收拾舒心儀這個賤人!」
何承嗣眼神幽幽,聲音沒有一點起伏的問道:「你這樣鬧,不就是為了錢嗎,和當初對付阿阮的法子如出一轍,這麼多年了,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但是,我何承嗣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當年我沒有能力保護阿阮,無力挽回她們母子二人的性命,今天,我斷斷不會再讓你用這樣的手段禍害她人,說吧,要多少?這個錢,我出了!」
舒心儀的眼神比何母還要複雜,自己的這個大伯哥和自己可謂是一點兒交集都沒有,她何德何能能夠讓自己的大伯哥這樣的幫自己?
看來,自己是撿了阿阮姑娘的一個大便宜啊,大伯哥,這是將自己當成他心愛的阿阮了,這是在這兒用這樣的方式,來擬補曾經對阿阮的虧欠。
「怎麼?你有錢?」何母狐疑的盯著何承嗣,自己這個大兒子很多年前就搬出去住了,出去的時候,連一件兒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一個大男人也不會節省,能夠混一個溫飽已經不錯了,他哪兒來的錢?
何承嗣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算是直接默認了。
何母眼神一冷:「怪不得這個舒心儀的膽子突然變的這麼大了,原來是早就和你勾搭在一起了啊,這些年你一直恨我我不是不知道,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恨到要聯合舒心儀來禍害這個家。」
「何承嗣,你別忘了,你姓何,你是何家的人,你的錢也是何家的,所以,你不管給我多少錢那都是我應該收的,你的錢,和救舒心儀沒有任何關係!」
說著,何母就要去拽舒心儀。
何承嗣的大長腿邁開,搶在何母前面,把舒心儀扶起來,擋在身後。
「好啊,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要造反了,我讓你們造反,這讓你們造反!」何母聲音尖銳,隨手抄起一個棒子,沖著何承嗣的身上打去。
何承嗣身子一歪,何母的棒子頓時落了空,但是卻因為用力過猛,往前一撲,差點摔倒在地。
何母偷偷看了一眼何承嗣的臉色,發現苗頭不對,立馬就勢坐在地上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責罵何承嗣不孝。
「要多少錢?」何承嗣根本就沒搭理何母的哭嚎,這樣的何母只會讓何承嗣覺得噁心覺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