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強行搭夥兒
何母一邊嚷嚷一邊哭,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只是一味的覺得是何承嗣不孝。
何承嗣乾淨利落的從懷裡掏出來二十兩碎銀子,當著大家的面兒說:「這是我和舒心儀的銀子,兩個人的銀子,全部給清了,還望大家給我做一個見證,免得日後有人撒潑不認賬。」
說完,何承嗣就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何母,何母氣的剛剛想罵人,但是何承嗣已經先何母一步去追舒心儀去了。
她們兩個人雖然是母子,但是情分早在阿阮死了的那天開始就徹底沒了,何母是什麼樣的脾性,他太清楚了,所以,這個契書,他也是一定要弄的,免得日後何母來找他撒潑。
何承嗣和舒心儀在村長家相遇,然後才得知何承嗣為她們母女兩個人付了那十兩銀子。
舒母感激的握住何承嗣的手,眼眶泛淚的說道:「承嗣,你真是一個好人啊,以前在何家的時候,也只有你會幫一幫我家心儀,現在你又幫了我們這麼大的一個忙,你讓我怎麼謝你才好啊?」
何承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自然的抽回自己的手,說道:「別誤會,那個人沒有反應過來你們就先走了,所以她就只能拉著我不放,要不是被她逼迫,你們以為我會這麼好心的給你們出銀子?」
「但是給都給了,也不能收回來,這樣吧,你們打一張欠條,舒嬸兒在縣丞家小姐身邊兒當奶娘,一個月還是有一點兒銀錢的,每個月,還我一點兒,一文錢十文錢都行,什麼時候還完咱們兩家就算是兩清了,沒有問題吧?」
舒心儀眼神古怪,她娘在縣丞家當奶娘,是小姐身邊兒的人,銀錢比粗使丫頭高多了,但是小地方終究是小地方,即使是這樣,一個月才幾十文錢,這十兩銀子,對普通人家來說,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出來啊。
何承嗣哪兒來的勇氣覺得他們家能夠短時間之內還清啊?
她們沒有家的,舒母直接住在縣丞家,自己住在何家,舒家以前的老房子早就賣掉為舒父治病了,可惜舒父還是沒能救回來。
一無所有的舒家,只能靠舒母的那一點兒銀錢維持生計,再加上舒心儀現在連住的地方,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等到舒母安頓好舒心儀,她們僅有的那麼一點兒家底兒都沒了,這樣的舒家,用什麼來還錢啊。
這個何承嗣,明明對自己家的條件一清二楚,明明是故意幫忙,但是還要裝出一副不情願被勉強的樣子,還真是一個彆扭的小子啊。
舒母聽到何承嗣這樣說,自然是千恩萬謝,當著村長的面兒,兩家擬定了合同,拿著那還飄著墨香契書,舒母的眉頭怎麼都舒展不開。
舒心儀垂下了眼瞼,快走一步追上何承嗣的步伐,一臉祈求的說道:「大伯哥,我能去你家為你洗衣做飯嗎,種地我也會,你要是不嫌棄,就給我留一間空屋子,不需要太好,放柴火的茅草屋就行,我先湊合兩天,等到我娘為我在別的地方安頓好了,我就立馬搬走。」
「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住店的錢,我家實在是花不起,現在,我們也沒有誰能求助的,所以,大伯哥,你能給我一個住的地方嗎?吃的我自己能想辦法。」舒心儀可憐兮兮的搖晃著何承嗣的手,舒母也是一臉期待。
她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奴才,知道當奴才的苦,她萬萬不會將自己的寶貝閨女再送到大戶人家裡面吃苦,即使有自己護著也不行。
她哪怕讓自己的女兒在外面吃一點兒苦換一個自由,也不會讓舒心儀去做下人。
但是不做下人,舒心儀短時間之內,就沒有地方住,正如舒心儀說的那樣,客棧她們住不起,縣丞家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進去住的,住進去的要麼是主,要麼是客,要麼是奴。
舒心儀顯然不足以擔得起這個客字,奴,她捨不得。
舒母微微咬牙,就要下跪,何承嗣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舒母,一臉無奈的說道:「舒嬸兒,我答應你還不成嗎,但是我一個男的,在很多地方都是要避嫌的,恐怕照顧不到舒心儀什麼,還望舒嬸兒能夠多擔待一下。」
舒母瞬間笑了,開心的說道:「放心,我家心儀別的本事沒有,紮根的本事數一數二,只要給她一個容身的地方,她就能活。」
舒心儀眉頭微調,這話真的是誇她嗎?她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算了算了,不想了。
「娘,您快回去吧,這出來這麼長時間,工錢一定沒少扣,我現在已經有安身的地方了,您就別擔心我了,等到您那兒安排的差不多了再來看我,或者我去看你也行,快回去吧,都是銀子啊,咱們家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啊。」舒心儀一個勁兒的推搡著舒母,舒母心疼的看了一眼舒心儀,然後一溜小跑的離開了。
目送舒母離開,舒心儀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你。」舒心儀和何承嗣同時開口,都有話對對方說。
舒心儀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說道:「我先說,你很聰明,你應該看得出來,剛剛,我就是為了安撫我娘的情緒,所以,剛剛我和你說的那些話,都是不作數的。」
「你要是真的有心幫我,待會兒給我一個水囊就好,剩下的,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野外生存什麼的,她經歷的多了,只有有一個裝水的水囊,她就有信心活下去,而且還是很好的活下去。
「你別誤會,我沒有不管你的想法,我既然答應了,我就會履行承諾,但是我們需要約法三章……」何承嗣有些尷尬的說道,雖然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是很方便,但是,他也不能放著舒心儀不管啊,舒心儀一個女的,在外面怎麼活啊?
但是沒有想到,何承嗣自己的那一點兒猶豫為難竟然讓舒心儀看到了眼裡。
舒心儀一臉自信的昂了昂頭,說道:「我沒誤會,這本來就是我想要的,要是不介意,這個現在就送我吧。」
說完,舒心儀就手指靈活的在何承嗣的腰間摸了一下,然後,何承嗣腰上掛著的小水囊就直接到了舒心儀的手裡面。
舒心儀拎著自己手裡面的水囊,哼著小曲兒,心情愉悅的離開。
跟隨著腦子裡面記憶,直接來到了村子附近的山裡面。
身為特種兵,進了山林,就像魚兒入了水,隨便搗鼓一下,就是一個窩。
舒心儀深深吸了一口空氣,只覺得一陣輕鬆。
但是總有一些不開眼的東西打破這樣的寧靜,一頭小山一般大的野豬不知怎的,瘋了一樣朝著舒心儀的方向沖了過來。
不是很放心的何承嗣悄悄地跟在舒心儀的身後,見到舒心儀有危險,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替她攔下野豬。
但是哪知道舒心儀的動作比他還要靈敏,只見舒心儀隨手撿起一塊兒有些鋒利的石頭,然後步伐詭異的繞著野豬轉了一圈兒。
野豬轟然倒地,血撒的到處都是,舒心儀的手中的石頭紅了,衣角不小心濺上了一滴血,弄的舒心儀一臉嫌棄。
何承嗣驚呆了。
村裡的狩獵隊常常要十來個打獵好手一起出動,才能對付這麼一頭野豬。
但是這個舒心儀,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收拾了一頭野豬,是他眼花了,還是舒心儀真的變了?
他的這個弟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強了?
「誰?」舒心儀聽到身後傳來很是輕微的急促呼吸聲,立馬斷喝一聲,眼神犀利的看向何承嗣藏身的地方。
「是我。」何承嗣坦然的從樹後走出來,但是眼中的震驚卻久久不散。
舒心儀看到來人是何承嗣,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個人對自己沒有壞心思,而且來的也剛剛好。
「你喜歡吃哪一塊兒肉,我送你了,全當是用來交換這個水囊的。」舒心儀淡定的將剛剛那塊兒被自己扔到一邊兒的石頭撿了起來,打算殺豬用。
何承嗣複雜的看著性情大變的舒心儀,忍不住的問道:「你,真的是舒心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