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誰做姨娘了

顧青懸笑眯眯地颳了刮兩個人的鼻頭，「怎麼樣？姐姐沒有騙你們吧？」

二丫頭和狗蛋好容易回過神來，歡天喜地連蹦帶跳，便是屋子裡的顧梁氏都被吵著了，顫巍巍的聲音傳了出來。

「懸娘，二丫頭……你們在做什麼？」

顧青懸聞言連忙拿了東西帶著弟妹走進房中去，顧梁氏撐著病體坐了起來，看見她大包小包地拿著東西進來，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這是什麼？」

狗蛋歡喜不已，大聲道：「娘，大姐可厲害了，出去這兩天就賺了這麼多錢回來！」

顧梁氏愈發震驚，「這都是你賺的？」

顧青懸早就想好了說辭，是以也並不慌亂，緩緩地笑著道：「娘放心，我絕沒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我前些日子在村子外碰到一個老爺爺，他要水喝，我便給了他一碗，他為了感謝我，便告訴了我一個治人牙痛的方法很是好用，正好今次碰見了城裡頭的一個老夫人，幫她治好了她便感謝我，給我封了這些東西。」

「你說的……可是真的？」顧梁氏沒有讀過書，也沒有上過學，看著女兒信誓旦旦的模樣，心中如何不驚奇，可她也說不出什麼來。

顧滿厚也勉強地睜開眼睛來，看著她咳嗽了兩聲道：「你可不能騙我們啊！」

顧青懸輕輕地笑了笑，搖頭道：「爹娘放心，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會騙你們的。」

正說話間，二丫頭和狗蛋一邊看著裡頭的東西，往外挪著，顧青懸握著顧梁氏的手，緩聲道：「以後我還要靠這個賺錢，然後帶爹娘和弟弟妹妹都過上好日子，再給咱們家蓋上大房子，爹娘就不用擠著住了，弟弟妹妹們也都有房間了。」

顧梁氏和顧滿厚驚訝不已，「蓋房子可要不少錢咯！這些怎麼夠？」

顧青懸輕輕地笑了笑，將錦囊拿了出來，沉甸甸的一兜，二十兩銀子是沒跑的，再加上這買的東西，少說也是三十兩，這三十兩銀子折算成人民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尋常人家一年便是十兩銀子也花不到，這二十兩可實實在在不少了。

她心裡頭還有些感謝景夫人，那婦人雖說目光短淺還有些不知禮數，但勝在出手大方，更何況她還有景老夫人給的些許謝禮，都是補品，賣也能賣出不少銀錢呢，估摸著至少也有十兩銀子，可她不打算變賣，用來給祖父母和爹娘補充營養正好。

眼下家裡頭屋子漏雨，吃穿跟不上，七個人病倒了四個，最好還是健健康康才是。

顧滿厚和顧梁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白澄澄的雪花銀幾乎耀花了他們的眼睛，他們這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顧滿厚到底是出過門的，猶豫片刻拿起一塊銀子來，瞧著下頭鐫刻著官府的符號，標明確實是官銀，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樣很好，很好……」顧滿厚嘴唇不住地顫抖著，抬起頭來慈愛又負疚地看著長女，低聲道：「就是辛苦你了。」

顧梁氏也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很是贊同丈夫的話，她也覺得對長女不住。長女生下來的兩年雖說也能吃飽穿暖，可到後來公婆就病倒了，她和丈夫沒日沒夜地做活還債，也難為了她不過幾歲就能喂祖父母吃飯，操持家務等等，實在是沒享福過。

顧青懸低聲勸慰了兩句，才將兩人勸好，正說話間卻聽見外頭傳來大聲的吵嚷聲，「喲！這是景府的姨娘家么？可真是了不得，怪道是麻雀都能變鳳凰了呢！」

緊接著是二丫頭氣得不行的聲音，「竇家嬸嬸說什麼呢！我姐姐才不是！」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竇家媳婦抄手站在顧家的門口處，瞧著門口的大磨盤上還堆著不少沒拆開的盒子，那上頭的紅封紅燦燦還帶著灑金，瞧著就金貴無比。

「你還小，自然不知道當大戶人家姨娘的好處，等你以後大了，也叫你姐姐給你說到城裡去給人當姨娘，那你們家可就發財了！」竇家媳婦言語刻薄，眯縫著的眼睛閃爍著可惡的光芒，嬉笑著向身旁的兩個女孩說道。

她身後的女孩跟她模樣頗有幾分相似，面上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刻薄和冷嘲熱諷，「就是！就是！都當你姐姐是老實的，什麼時候攀龍附鳳了給人家做小了也不說一聲？」

二丫頭年紀不大，自然與她們爭執不過，臉漲得通紅，氣得只能發出幾句音節來，「你、你們——」

竇家媳婦瞧著她生氣，心中好笑愈發放肆，「怎麼也不擺個酒叫咱們都吃些？也好都沾沾喜氣呀！」

她身後的另一個女孩瞧著年長些許，臉龐圓圓的一副憨厚呆笨的模樣，聽見嫂子和大侄女這樣說話，頗有幾分不忍似的，抬頭看了看二丫頭，動了動嘴唇到底是不敢說什麼。

顧梁氏和顧滿厚將外頭的話聽了個清楚，氣憤不已，「她、她怎麼這樣說話？」

顧青懸好聲安撫了兩句，將兩人勸慰了一番這才起身往外走去，竇家媳婦唾沫橫飛，正說得開心的時候，卻見那破布帘子被掀開，走出一個身著軟棉素色長裙的女孩兒來。

身姿娉婷、氣質淡雅和煦，立在破落的小院中頗有幾分格格不入，卻更襯得她不一般了起來，可到底哪裡不一般，竇家媳婦並沒有什麼文化，一句好詞也想不出來。

顧青懸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臉上並沒有什麼怒氣，只是笑了笑道：「竇家嬸子好口才，黑的都能說成白的，誰去做姨娘了？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