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罪行簿
「我讓你看的只是一個認罪書罷了，若是你肯，我說不準還有的和你商量，若你不肯，即刻就將你投入大牢。想來如你們這種的綠林大盜，說不得我還能得些賞金呢！」她挑高了眉頭，將紙張拿在手裡，爽快地甩了甩，這才丟在他面前。
瞧見這個，那兩人神色一頓，隨後卻是輕哼了一聲表示輕蔑。
顧青懸仔細看兩人臉上神色，半晌之後才輕輕地笑了笑，「倒也不用裝的這般俠肝義膽，這話於你們這般行徑之人，實則是過譽了的。」她笑著指了指那紙張，隨後低聲道：「這裡面只有一份認罪書，可你們卻有兩個人，這可是如何是好呢？我便只有看哪一個更聰明些罷了，另一個則去蹲大獄吧，另一個說不準還有幾分生機。」
「你這女子信口雌黃，這般捉住我二人，分明就是不想留什麼活口，這般挑撥離間，當我們會上你的當？！」其中一個啐了一口，滿臉憤憤然。
顧青懸淡淡地笑了笑，也不以為意，「你不信就算了，我只有半盞茶的工夫，這杯茶喝完，若是你們還沒個決斷，那我就送你們一塊去蹲大獄吧！眼下這衙門裡頭正在重金懸賞，想必二位的活口也能值不少銀錢，便是到了處斬之後我也會拿著這筆銀子替你們燒上兩炷香，權當替你們超度了。」
話說完，她便不再開口，只端起自己的茶盞，悠然自得地喝起茶來。
房中靜默一片，只躺在地上的兩人卻是神色不一，心思各自轉動起來，景寧看著眼前的情形，不著痕迹地輕輕瞄了一眼顧青懸。
顧姑娘分明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醫女，他曾查過她的來歷，確實是沒有一丁點的不對的，怎麼這審問起來，倒比衙門裡的官吏還在行。
許以重諾和重罰，對待兩個人，便是兩人到最後不曾吐露什麼，只怕也消磨了不少鬥志了罷？
他低低地思索著，顧青懸卻像是在海邊度假似的，啜了兩口茶盞放下玩一會兒，然後再喝上兩口，她手中的茶眼看就快見了底，面前的兩人卻突然爆發出一道聲音來，「我、我說！」
聽見這動靜，顧青懸好整以暇地放下茶盞，看向說話之人，一旁的人卻是面色震驚地看著同伴，「老二，你……」
顧青懸揮了揮手，叫人將那人的口堵上，接著看著說話之人道：「你說便是。」
「我……姑娘猜的沒錯，我們是奉那人之命而來，為的便是取姑娘性命，活口更好，死口卻也不計，若是做好了，自有百金等候，我兄弟二人便能金盆洗手，從此安生過日子。」那人額上冷汗頻出，不敢去看自己同伴的眼睛，只沉悶地低聲說道。
顧青懸點了點頭，隨後接著道：「他可曾叫你們做過旁的事情？」
聽見這話，那人心中微頓，抬起頭來看著顧青懸，見她神色平靜坦然，隨後才反應過來，咬了咬牙道：「有。我們不是汝河府中人，曾替他殺了不少人。」
顧青懸緩緩地點了點頭，「會寫字罷？喏，將你們殺的人寫下來，他許你百金，我許你自由，日後安生過日子罷。」
那人看著她的模樣，手中都有些顫顫巍巍，不知道說什麼好，顧青懸看著他的模樣，輕輕地笑了笑，「眼下還有你可選的餘地么？」
那人抬起頭來，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顧青懸，隨後低下頭來咬了咬牙這才提筆寫了起來，一旁的人滿目怒火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不住地掙扎，吚吚嗚嗚地似是在罵人。
看著他寫了長長地一串之後，她這才鬆了口氣，拿起了那紙張安生收好，這才轉頭看向景寧道：「怪吵人的，處置了罷。」
景寧點了點頭，隨即便將兩人重又兜頭綁了起來，帶了出去。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顧青懸正在燈下看那上面的字跡，看了良久之後卻是輕輕地冷笑一聲，「他下手倒是狠毒的緊，連老人孩童都不放過。」
從這紙張上看來，景憲可要比他的兒子狠毒多了，景征的那些手段相比之下，不過只是毛毛雨罷了。
景憲才是一個更可怕的對手，也難怪他能忍辱負重在景家搏出自己的一片家業來，不過……她也沒在怕的。
收好紙張，她轉過身來看著景寧道：「走罷！」
景寧滿頭霧水，「去、去哪兒？」
顧青懸白了他一眼，「自然是去尋他啊，笨蛋！」
……
景家後院里，景衡書房中的燈火半夜都未曾滅去，他只坐在書案後面，看著面前的種種出神，只是聽見外面了什麼動靜，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不過片刻之後，卻見門徑自被人推開了，來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開口便是一句，「你倒是好心，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這裡似的，還這般的燈火通明？怎麼？今兒個沒人來殺你么？」
景衡抬起頭來看著她面帶怒容的模樣，忍不住無奈地笑了笑，直起身來將披風籠在她肩上，這才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顧青懸看著他動作溫柔細緻，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出口道：「我怕你被人刺死了，過來替你收屍。」
景衡無奈地笑了笑，輕輕地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才將她抱在懷裡，「不許瞎說，我們是要成親的。」
顧青懸輕哼了一聲，抬手便推開了他，徑自往書案前走去，左右看了看，這才道：「你這屋子點的太過亮堂，恐有空城計之嫌，誰會來刺殺你啊？」
景衡哭笑不得，立在一旁看著她的額背影，「我也沒說叫人來刺殺我，外面設了重重護衛，便是此刻剛入府，就能被擒住。」
顧青懸白了他一眼，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拍在案上，「喏，這些就是他的罪行了。」
景衡眼中微微閃過幾抹異色，上前幾步，將那紙張拿起，匆匆看了幾眼，面上便是一派震驚之色，「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刺客被你擒住了？你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