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壽宴大辦
花如雪理也沒理他,徑自進了門,只叫人將他趕出去。彭萬清又在門口徘徊數日之後,見花如雪果真是不再理會他之後,也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如何,竟地說那宅子是他的,如今理應收回。
這便又鬧了個笑柄出來,不單是街坊鄰居,便是衙門裡的主簿文書都立過冊的,這也多虧顧青懸當時留了個心眼,直接將這宅子買了下來,過戶成了自己的名字。
彭萬清大張旗鼓地在宅子面前鬧騰,只鬧騰地讓花如雪不能開門接診,私心裡以為花如雪說不準就就範了,女子么,若沒個丈夫怎麼行?
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女子,能有什麼能耐?接下來官府來的差役用行動表示了,花如雪如今的能耐。
他被抓走時還嗷嗷直叫,花如雪姍姍走出門來,只瞧著他的模樣,眼中儘是譏誚,彭萬清被幾個差役制在地上,動彈不得,抬起頭來看著她,卻是禁不住怒意,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怕是和誰有了一腿吧?如今竟讓那人將我的宅子也給買了下來,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花如雪此刻心中除了厭惡,也對自己當日的有眼無珠感到羞愧之外,全然沒有旁的情緒,只看著他淡淡地道:「不會放過我,你又能如何?讓你那相好的賣身得來的髒錢,來同我打官司,還是要雇兇殺人呢?」
彭萬清臉色灰白,只惱恨地盯著她,一旁的差役卻是笑了起來道:「花夫人,這樣的人在咱們河陽府,便是八百年也尋不出一個這般厚臉皮的?他還要雇兇殺人,怕是沒那個膽子罷?」
圍觀的人哄然笑了起來,彭萬清先前一向以讀書人自居,手無縛雞之力,如今這差役的話更是將他嘲笑了個徹底。
花如雪微微笑了起來,隨後看著他道:「我沒有死在你手裡,那是老天爺有眼,在眷顧我,至於你么?還是有多遠滾多遠的好!」
話音落下,彭萬清臉色再度漲得青紫難看起來,圍觀的眾人當即也大喝了兩聲好,隨後便將彭萬清扭了起來,至於後來是投進了大牢裡頭,還是趕出了河陽府,信中便不曾寫了。
只是在結尾,花如雪豪情萬丈地抒發了自己的情懷,中心思想便是,往日多有眼無珠,從今之後更會擦亮眼睛,絕不再讓這等污糟之人玷污了自己的人生。
看完信之後,三人齊聲叫好,為花如雪隔空點贊,陶雲芝雖不曾體會過當時的情形,可與花如雪相處將近兩個月下來,也是感情頗好,見她如今真正地活出風采來,這才鬆了口氣,發自內心地替她高興。
顧青懸收好信,隨後笑著道:「這般蕩氣迴腸,又讓人心中舒暢,雪娘果真威武!」
纖纖面上露出神往之色來,低聲嘆道:「若是叫我在跟前,定打的他滿地找牙不可,還叫他這般耀武揚威,大放厥詞?」
顧青懸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幾分驚奇來,纖纖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說的不對么?」
顧青懸笑了開來,「不容易呀,纖纖你都會說大放厥詞這個成語了!」
纖纖得意地笑了笑,片刻之後才察覺出顧青懸是在取笑她,當即便欺身上去,和她鬧成了一團。
這邊廂歡笑陣陣,而另一邊卻是未必了,景憲抑鬱的緊,尋不到那個朱老頭的下落,而自己曾所犯的樁樁件件似是都有漸漸浮出水面之狀,那殺手死在了牢獄之中,只是還有一個卻是下落不明,究竟是逃了還是被抓了,不曾得知。
每一件事都像是一塊大石頭似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亂如麻,而內宅之中,正妻已然瘋瘋癲癲,都有些見不得人了,而侍妾卻始終冷若冰霜,冷然以對,唯一的兒子如今卻還小,根本不能如長子一般替他料理諸事。
每每此時,他就忍不住想起英年早逝的長子來,若是景征還在世,他們父子同心,還能有眼下的局面不成?
景憲近些日子來越來越喜歡獨自呆在書房之中了,正在他憂鬱之時,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地來,邊貿出了事,接著便是漕幫,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那些分舵竟以造反之名被總舵聯合京中大理寺和刑部連窩端了,他好不容易才打通的水路,如今更是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他籌謀了半輩子的版圖頃刻間便被奪去了一半,這等手筆除了景衡還能有誰?
一想到這個名字,他就忍不住目眥欲裂,恨不得直殺到東苑去將他碎屍萬段,可理智告訴他不能如此做,他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緩緩地平靜下心神來,半晌之後抬起頭來輕輕地笑了笑,「當年之事已了無證據,便是一個朱老頭又能頂什麼事?既然他這麼想知道,那就告訴他,他的爹娘是如何死的罷!」
下面立著的人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來,抬起頭來看著景憲道:「老爺,這……」
景憲揮了揮手,淡淡地笑道:「他想知道便讓他知道罷,如今沒有人證物證,他又能奈我何,不僅如此,他越是想看我狗急跳牆,我便越要讓他看看,我是怎麼在這景家,在這汝河府立身的!」
他冷冷一笑,隨即扭頭道:「過些日子便是老夫人生辰,為了給老夫人沖喜,老夫人的壽宴定要風光大辦,便是整個汝河府的人都要來,為吾母賀壽!」
聽見他話語中的陰森和冷然,下面的人心頭一驚,隨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屬下明白。」
景衡接到消息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抹冷淡的笑意來,他終於忍不住了,便是這樣的出手,也是出手。
而他最終便要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在絕望之中緩緩死去,身敗名裂,以此來祭奠他父母的英靈,以此來洗刷景家門楣之上的污點!
奇怪的是,顧青懸也接到了請帖,瞧著手中一張大紅灑金的帖子,她深深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