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孤傲聖潔
對，有錢不拿，傻啊。
再說這錢我們拿得雖不光明正大，但絕對不是黑錢。
對於現今缺錢的我，堪稱旱田逢甘霖。
陳蓉蓉催促我第二天去見方寂雲，看方寂雲開什麼條件，她好跟梁惠父母談。
在金錢面前，連陳蓉蓉都拜倒。
不過也正常，錢，誰不喜歡？
我想了想，說道：「蓉姐，要不我們帶梁惠去給方寂雲。」
陳蓉蓉說道：「你以為我不這麼想嗎，我希望她越快治好梁惠就越好。那方寂雲同意救人了嗎？」
我說道：「這倒是。」
我心裡是想著，把梁惠直接帶過去給方寂雲。
就像我們醫生給人治病一樣，沒有親眼所見，親自診斷，總沒有那麼方便直接。
但方寂雲也沒有點頭同意給梁惠治病，貿然把梁惠帶過去，總是不好。
方寂雲如果要救梁惠，也需要個理由。
陳蓉蓉說道：「說服方寂雲。」
我說道：「就怕她不喜歡錢。」
陳蓉蓉說道：「我還不信，有人不喜歡錢。」
我說好。
再次見方寂雲，她已經換了一本書看，那本哈姆雷特，她看完了。
這一本，是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
監獄里有圖書館，裡面書不少，條件合適的犯人可以去圖書館看書，可以借閱。
我坐下后，對她說我又來了。
她不說話，我又說道：「那本書看完了啊。」
方寂雲說道：「對。」
我說道：「外國名著我以前讀書時也看了一些，看不下去，像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那些，看了沒幾頁，那人名全都是混亂。」
她問我：「三國這些呢。」
我說道：「這些倒是看得下去，還有一些心理學啊，歷史，言情，名著，但都是國內的多。不過我這記性不好，一般看完了一本，沒多久就都忘記。」
她說道：「好讀書，不求甚解，觀其大略。」
我笑笑，說道：「我還是為了那個女孩子的事而來，真是打擾你了。說白了，我還是為了錢，當然，也為了救她的命。我真的很佩服你，他們吵架分手出軌的原因，真如你所說的，一點沒錯。」
方寂雲合上了書本。
她可真美的不可方物，高鼻樑，大眼睛，尖尖下巴。
她大多時候是平靜的，淡定的，孤傲聖潔的疏離。
她看向了我：「我好看嗎？」
我急忙把視線移開：「好好，好看。」
她說道：「這麼盯著別人，不禮貌吧。」
我說道：「不好意思。」
我心想，那還不是你太好看我才會這樣。
這隻能怪你。
我說道：「你能救得了她嗎？」
方寂雲問我：「躁狂抑鬱症，或許能吧。你上次說，把她送去她家人身旁，和家人在一起。」
我說道：「送她出去也不可能的事，她的抑鬱症不在保外就醫的條件內。送她去家人身旁那是我自己個人想法。難道這樣就好嗎？」
方寂雲說道：「那更不好，那隻會加速她的死亡。」
我問道：「為什麼？」
平時不是人生了心病，就該和家人，朋友多待在一起嗎？
而且遠離監獄這個鬼地方，難道對她不好嗎。
出去了，自由了，活在外面的花花大世界，還更想死？這我就想不通了。
她問我道：「你失戀過嗎？」
我想到了我的前女友，悵然若失咬了咬上嘴唇，說道：「有過。」
她問我：「什麼感受。」
我說道：「悲傷，難過，全身無力，做什麼都提不起興緻，只想她回來，只想看到她。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如刀絞。恨自己無能為力，那時世界一片黑暗，睡著的夢都是疼的。」
她笑了笑，說道：「聽起來真的很難過。」
偶爾這一笑，眼睛彎彎，瑩瑩動人，顧盼多情。
我說道：「我不信你沒失戀過。」
她說道：「世上有比失戀還痛苦的事。」
我問道：「失去親人嗎。」
她說道：「算是一個。我們繼續聊梁惠。」
我說道：「她就這麼個情況，跟你之前分析的一模一樣。」
她說道：「失戀和抑鬱的癥狀看起來相似，但卻是兩種不同的疼，梁惠很不幸，她還沒有失戀就已經先抑鬱，而後因抑鬱導致的失戀。有人失戀了，旁邊人會表現出一副感同身後的樣子說我也失戀過，會勸她想開一點，很快就過去。有人會覺得這個人很矯情，失個戀矯情那麼久，失戀有什麼大不了。這讓她更是陷入無盡的難過中，她知道自身有心理疾病，她不敢和別人說，怕別人認為自己是個精神病人，面目猙獰的精神病人。你失戀了，你做過什麼過激行為。」
我想了想，那時候我被戴綠帽，被失戀，好像除了自己關上門在家舔砥傷口讓自己慢慢恢復走出陰影之外，沒做出過什麼過激行為。
甚至是在親眼看到女朋友出軌那一幕，我心中澎湃如潮，面上已然平靜如湖，轉身靜靜離開。
我說道：「想哭，哭不出來。心疼到呼吸都疼。」
她問：「行為上。」
我說道：「行為上好像沒有。」
她說道：「大部分人面對失戀，都能控制自己行為，抑鬱嚴重時卻是失控的。失戀是知道自己因為失戀而悲傷，抑鬱是神志不清，只知道悲傷，痛苦不堪的靈魂困在肉身中，悲傷的絕望的想要撕裂自己的身體，悲痛欲絕是抑鬱症的本能反應，就像頭痛欲裂的人撞牆，旁邊人看著很傻，比起撞牆的疼，頭裡面的疼更疼，撞牆不能讓疼痛減輕，只是頭痛時做出的本能反應，這一切無法勸說，制止不了。」
我點了點頭。
她說道：「一些人失戀后自殘自虐，也是一種本能，就像失戀的失控知道是因為失戀而悲傷，是清醒的本能。失戀後為什麼會自殘自虐？」
我說道：「大概是覺得心裡難受吧。」
她說道：「失戀后自殘自虐帶有一種目的和試探，我為了你那麼悲慟，你卻無動於衷。當發現對方對自己的確無所謂，自虐行為更是加深。失戀失控到了極點，不僅會自殘，還會自殺，抑鬱也一樣，但抑鬱是種本能，為了消除自己的痛苦和難過而自殺。抑鬱沒有辦法好好聽歌，寫字，看書，聽話，看在眼裡聽進耳朵里感受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折磨。痛苦到看到一池水，都會想假如我跳下去死了，就不用再忍受這該死的悲傷。」
這麼說來，那些抑鬱症自殺的病人，死之前就是這麼想，已經忍受悲傷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她說道：「身體里另外還有一個人，阻止著這個企圖自殺的人，拚命去阻止這個想法，兩個人格在身體里互相纏鬥，苦不堪言。現實的那個人格贏了，她還活下去，熬著下去。那個人輸了，她就活不下去。失戀還有感官，意識，抑鬱失控不知美醜，嗅覺聽覺全部失去。抑鬱和失戀相似，卻差別巨大。躁狂，抑鬱，失戀，三者合在一起會產生一種死了才能解脫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