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青梅竹馬

藥力漸漸發作，商臻被注射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

先是青紫色的血管慢慢浮現，漸漸的，暗紅色的血管也開始浮現，猙獰得，就好像繁複又神秘的圖騰，交織著，順著她的手臂往上爬……

那「攀爬」的過程肉眼可見，商臻的上半身突然彈了一下！那一刻，她眼前突然亮起白光，彷彿幻燈片一樣，有畫面在她眼前不停的閃過，世界一下黑一下白，有時候顛倒，有時候順遂。

耳邊似乎有人在快速說道，「氧氣！快氧氣！」

「商小姐，吸氣！用力呼吸！」

然後有器械碰撞的聲音。

「開闢靜脈給通道……」

「心電……」

「快！給葯！」

漸漸的，她蒼白的皮膚就好像被紅藍色的血管割裂了一樣，商臻雙眼瞪大沒有焦距的看著眼前的燈，腦海中的畫面越閃越快，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耳邊眾人緊張的聲音漸漸被鋼琴聲取締，那琴聲非常激烈，顯然有些焦躁。只聽聲音，便知道彈琴的人是在用炫技的方式來發泄，發泄某種強烈的，不滿的郁躁，但細聽，卻又能聽到一絲稚嫩的不安。

商臻被奶奶抱著站在窗外，那時候封行焱七歲，商臻兩歲，被抱在手裡，圓滾滾，白嫩嫩的一團。

那時封家剛剛經歷大變故，封行焱的爺爺死了，所以奶奶帶商臻過來探望，吃飯的時候奶奶就發現小封行焱有點心不在焉，他沉默的用餐完畢后，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練琴。

「臻臻，你焱哥哥心情不好呢……」

打扮整齊，自有書香氣息的奶奶偶然經過，聽到封行焱彈琴便停了下來，嘆息著說道。

「為什麼心情不好？」商臻很小很小就開始記事了，那股聰明勁，一開口就展露出不凡來，聽到奶奶這麼說，她雖然懵懂，卻口齒清晰的問。

奶奶笑了，「因為你焱哥哥的爺爺去世了。」

商臻眨巴眨巴眼看著她，奶聲奶氣的說，「什麼是過世？」

封行焱的爺爺她似乎知道的，那個人特別喜歡她，每次見都要誇她。

奶奶見商臻一臉單純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裡就生出幾分惆悵來。

「過世就是再也見不到了，總有一天，爺爺奶奶也會離開你，就好像你焱哥哥的爺爺一樣，再也不回來了。」

商臻有點慌了，揪著奶奶的衣服，「為什麼不回來？」

「因為我們不能陪你一輩子啊……我的臻臻啊！真希望我能看到你長大成人，若是不行，就希望能有一個人，像我們一樣疼愛你……」

想到商家烏煙瘴氣的情況，奶奶越說，越覺得悲從中來。現在這樣，就已經能看出如果他們去世了，商臻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

她懷裡的小糰子見奶奶傷心了，小肉手拍了拍她的眼睛，「不難過……」

她之前牙疼就很難過，所以記住了這個詞。

奶奶見她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

「乖孩子，奶奶不難過，難過的是你焱哥哥，他是你未來的丈夫，你就哄哄他吧……」

奶奶一邊說笑，一邊將商臻放在窗台上，敲了敲窗子。

封行焱被人打斷，非常暴躁的按下重音！他年紀還小，但氣勢外露，很不好惹！

從來沒有人敢在他做什麼的時候打擾他，所以他打開窗子的時候，精雕玉琢的臉上滿是戾氣，可是這戾氣，卻在看到一團白面丸子的時候瞬間僵住了，那小傢伙穿著粉嫩的裙子，微蜷的細軟短髮蓬鬆著，正舔著手指歪頭看他，黑玉般的眼中，滿是不諳世事的天真。讓他原本想呵斥的聲音，莫名小了八度。

「你來做什麼？」

他知道眼前的小傢伙就是他未來的老婆，年級小，對老婆沒什麼感覺，只覺得應該是以後自己要養這個小傢伙的意思。

嗯……長得還是很可愛。

商臻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傻笑，這時，從她身後冒出一個溫柔的聲音。

「小少爺，我年紀大有點抱不動，你能幫我帶帶她么？我去客廳叫老頭子過來接她，不要多久……」

封行焱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才七歲好不好，帶一個小女娃？這個奶奶果然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不過這位奶奶是客人，他雖然不耐，卻答應了，並很有氣勢的點頭，言簡意賅的回道，「可以。」

商臻奶奶偷笑，「那麻煩小少爺了。」

說著，她竟然就這麼放心的走了，全然不顧封行焱才七歲的事實。

看著眼前不哭不鬧，只是四處張望的小豆丁，封行焱心裡舒服很多，他最討厭那些喜歡哭的小屁孩了！

他將人從窗台上抱下來，等商臻的爺爺過來接人，別人來之前，他怕這個小傢伙摔到，只好將她抱在懷裡，不過軟軟香香的一團，好好抱啊……

封行焱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將商臻「玩」了一遍之後，之前那種縈繞在心頭的不痛快漸漸煙消雲散，她又嫩又暖，真叫人愛不釋手。

而小傢伙只是笑，還以為人家在跟她做遊戲，聞道封行焱身上的味道時，她突然奶聲奶氣的說，「哥哥，你好好聞啊……」

說完，就好像小奶狗一樣，反客為主的趴在他懷裡，左嗅嗅，右嗅嗅，而封行焱則小心的圈著，免得她掉下去。

當商臻軟嫩的小肉手摸到臉上時，小封行焱終於忍不住臉紅了，卻很嚴肅的說，「好了，坐好！不許亂摸！」

商臻才不聽呢！她繼續摸了一會，摸得封行焱緊張的開始正襟危坐，才笑著說。

「奶奶說你不高興，你為什麼不高興？」

封行焱哼了一聲，「我才沒有不高興！」但被商臻提起傷心事，他皺著眉，顯然就是一副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商臻轉了轉眼珠子，然後埋頭，小肉手在自己可愛的粉色肚兜下掏啊掏。

小封行焱有點好奇，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傢伙在做什麼？

在他的偷瞄之下，商臻終於掏出一顆藏得非常嚴實的糖，粉白色的小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