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繁華的,不是愛情(1)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當年的女子要偷偷買下那一件旗袍,而為什麼要在數年忽然現身。就連司徒北也不能明白為什麼她要匿名買下本就屬於她的東西,除非,那個時候的她還不曾接受,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
中心廣場上,從熱鬧到冷清,從人潮湧動到依稀漸少,從白天到黑夜,司徒北都安靜的坐在石椅上冷眼的看著,好似自己不屬於這座城市,不屬於這樣總是要給人難以置信,難以理解,難以接受的故事的地方。
司徒楠,這個被自己深深隱藏在心底整整二十年的名字,當今天從小妹的口中被呼喊出來的時候,卻異常的陌生。那真的是自己曾經愛到身心力竭的女子的名么?那個總會對自己笑顏如花、明媚如春的女子么?司徒楠。。。。司徒楠。。。。。。
耳旁,小婧的話還在迴響「哥,我知道了當年是誰買走了《繁華》,她,她是堂姐啊!」
「哥,你在聽么?你怎麼不說話?說實話我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驚訝,原來堂姐沒有死,沒有所謂的空難,沒有!一切都是當年爸媽為了讓你徹底的死心而編造出來騙你的,哥,你不要恨爸媽,也不要怪他們,好么?」
「哥,你不要嚇我,小婧害怕了。。。。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沒有忘記她,我懂,我是你的妹妹,雖然平日我喜歡胡鬧,但是你不去追蘇姐,卻對她百般寵愛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只是哥,她,堂姐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
「哥,你可以繼續的不說話,但是我決定告訴你這個消息或者稱的上是事實的時候,就知道了一定會給你很大的打擊。哥,我會給你時間,給你時間慢慢走出來。二十年了,你該解脫了。」
解脫?司徒北笑了,臉上的笑意在旁人的眼中依舊的溫文爾雅著,依舊風度翩翩,卻沒有人知道這個笑容背後的酸楚和寂寥,甚至是二十年歲月的說不出的痛的情感的沉澱。
多少次在夢裡,司徒暔都會轉身對自己微笑,而自己卻一次次的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眼前走掉,伸手卻不敢抓的痛苦或者不是誰都能體會的。
啪的一聲,夜燈初上,似乎也在應和著此刻獨坐的男人的傷心與沉重。橙黃的光束穿過一層層玻璃進入到司徒北的心,沒有溫暖,冰冷依舊。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在多年後不留名姓的買下那副《繁華》,暔,你是不是看懂了我對你的情,對你的想念,對你的心。。。。。「哈哈哈哈」司徒北忽然大聲的笑了起來,不顧旁人詫異的眼光。
瘋子么?神經失常?或者自己真的是如此了。司徒北笑著,手握的緊緊的,直到出現青紫的於痕卻扔感覺不到任何的疼。
愛到才知痛,什麼是愛?什麼是痛?什麼才是救贖?沒有人能給這個男人答案,因為錯愛給不起的幸福,與勇氣無關,只怪命運。
一夜未眠
我於沙發間蘇醒過來,皺眉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又是新的一天來臨了。或者是因為擔心司徒北,或者是因為被他的情感所累,或者我根本是從他身上看到了我的愛情的傷悲。
心忽然沒有任何的所求,只是安逸的跳動著,安靜的回想著我與向天宇的點滴,那些曾經有過歡樂與眼淚的點滴匯聚而成的是本厚實的書。第一次我沒有拒絕成為書中的女主角,只因為我明白,該是自己的故事必然會發生,正如每一段愛情都會最後走向親情,每一種情感都會漸漸的歸於平淡般。
忽然我開始明白為什麼司徒北需要時間獨處,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能理清當得知自己深愛近半生的女人忽然沒有死,還鮮活的生活著的思緒,更不能明白知道了她的存在後,自己要做什麼,該怎麼做。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不敢去安慰或者打擾,因為我不懂,不懂用怎樣的言語去安慰,去勸導,去。。。給他任何的溫暖。
門口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我立刻站了起來,屏著呼吸的看向了來人。
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至少沒有狼狽不堪,衣著有些的凌亂,應該是吹了一夜的涼風,深秋的季節風也是要命的吹著的,領口有些微起,臉色並不好,嘴唇有些蒼白,眉眼間那種深深的糾結讓我的心也隨之糾結了起來。
「司徒。。。。。」出聲想要喊司徒北的名字,卻發現原來自己的聲音也一樣的啞然。
「你,回來了?」語氣有著我從未有的試探與小心。
司徒北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閃過一絲痛楚,我慌忙閉下眼。
我想我不會忘記,即使很短暫的對這個男人曾經動過的情,記得他說過我像她,特別是眼睛。
「恩,你一晚沒睡?」司徒北淡淡的問著。
「擔心你,你呢?也是整晚沒睡?」
「我沒事。淡淡的話語此刻讓我們的對話顯得如此的蒼白與無力。沉默了許久后,司徒北又緩緩的開了口。
「微然,你。。。都知道了吧。」
「恩,知道了,她沒有空難,尚在人世。」
「知道么?昨天小婧告訴我的時候,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卻忽然有一種絕望的欣喜在心頭縈繞。」
「我懂,司徒,我真的能懂。你。。。。。。。」
「不,微然,你不懂,因為連現在的我都不曾懂了!」
「司徒,別這樣。。。。」我難過的說著,想靠近他給他一些哪怕只是一個肩膀的依靠。只是司徒北拒絕了。
他站起身來,朝我艱難的微笑著,然後用自以為平淡的語氣說著「我先回房,你不用擔心我,好好準備比賽吧。」
門應聲關了起來,正如同司徒北的心。我看著門發起楞來。比賽?司徒,為什麼在這樣的時候你還能紀念著我的比賽,你還要強擠出一絲的微笑給我安慰,為什麼你拒絕我想靠近你給的溫暖,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告訴自己不準哭
淚卻忍不住
那場刻骨的溫柔
被你帶走
留在心底的傷口
讓我承受
——《刻苦的溫柔》
情緒沒來由的低沉下來,此刻比賽已經不再重要。青春?我拿怎樣的情感去描繪青春,我想我不懂了,婉拒了安秋琳的邀約,她本想說我們一起出去走走,順便給我靈感,畢竟比賽的時間只有三天,而一天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
我想我不是不想爭取成績,不是不想贏。人世間說不想贏的人不是聖人便是那些個口是心非的人,而我不是。這次的成績是給我的家人朋友看的,這次贏卻是為自己去爭取的。裡面的厲害關係,誰又不懂呢?
幾乎一整天司徒北都沒有出過房門,我也不曾上前去打擾,我只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守護等待。司徒北,這一次換我報答你好么?儘管我知道這樣的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但,請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哪怕只是陪伴等待也好。
「蘇姐,你怎麼不回我簡訊?蘇姐是不是不舒服呢?我是秋琳,設計圖的截稿日期就是明天了,蘇姐,你到底怎麼了?聽到留言和我聯繫吧!」
「蘇姐,還是我,秋琳,我等了你一天,你沒帶手機么?怎麼不開機呢?蘇姐,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不要嚇我!」
許久未開的手機開機后一下子收到了好多留言,一條條靜靜的聽著,似乎都是安秋琳這個小丫頭的,心有些難受,讓別人擔心本不是我所想,更何況是這些肯用心待自己的朋友。
拿起電話,撥通安秋琳的號碼,接通不過一聲響便被電話那頭著急的聲音充溢著。
「謝天謝地,蘇姐,你終於出現了,我以為你又要像三年前那樣,忽然消失了,我怕自己又一次錯過,哪怕和你說一聲再見都沒辦法。」
「傻瓜,只是我家人出了些事情,我這幾天都在陪他。」
是的,家人,司徒北對我來說早已經是家人,是最親的哥哥。
「哦。。。可是比賽明天就要交設計初稿了,蘇姐。。。。你。。。。」
「我到現在還沒靈感,這幾天人挺累的,也想不出什麼新意來,索性算了吧。」
「不行,蘇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放棄,我聽說這個是你的夢想!」
「呵呵,聽誰說的?」
「嘿嘿,不告訴你~蘇姐,別輕言放棄好么?我明天等著你!」
放下電話的自己無奈的笑了笑,眼睛在掠過那扇至今仍未開啟的門的時候,笑容漸漸的斂下。
起身,頭有些昏,是了,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裡面的那個傻男人也是吧。我決定出去買點填飽肚子的東西,獨處不代表絕食。卻不曾想剛出門的那一刻,在門外的電梯旁,見到了他,向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