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斷翅之蝶（1）

聽見冬天的離開

我在某年某月醒過來

我想我等我期待

未來卻不能理智安排

陰天傍晚車窗外

未來有一個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

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遠的未來

我聽見風來自地鐵和人海

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我往前飛飛過一片時間海

我們也常在愛情里受傷害

我看著路夢的入口有點窄

我遇見你是最美麗的意外

終有一天我的謎底會揭開

——《遇見》

我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忽而想起那年的遇見。

有時候自己會想著，原來，不管怎麼旋轉的幸福之輪，命中注定的遇見都不會改變，比如我與向天宇的。

火車的轟鳴還在耳旁響起，記憶開始回溯開去，我緩緩閉上眼睛，恍若回到了那年的春天。

*******************************冷月無聲******************************

「媽，我回來了」我輕輕的推開房門，輕聲的喚著我的母親，應答我的是一片寧靜，我並不驚訝的慢慢的走進房間，來到一個美麗的少婦的身旁，她此刻正出神的看著窗外，這便是我的母親，聶芳菲。我想我永遠不會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在我的印象中她永遠喜歡看著窗外，或者窗外的景緻永遠比屋內的好吧！六歲的自己費解的告訴自己，母親一定在看風景，儘管自己也曾經好奇的看向過窗外無數次，卻終究沒有懂那樣風景的美麗。

「媽媽，我回來了~」我湊近母親，在她身旁再一次輕聲的說著。

「恩？」聶芳菲轉身，有些恍惚的看向了我，先是一愣，隨後笑了開來。

「回來了？」

我沒有回答，母親這樣的笑著的時候，總能讓我訥訥的杵著。母親的笑很美，猶如三月的春風拂過，給人舒服的感覺，母親的笑很甜，猶如三月的甘泉流過，給人潤心的感覺。我喜歡看著母親的笑容浮現，儘管這樣的笑總是來之不易。

「小微？」

「恩，媽媽，我回來了！」

「恩，回來就好。今天上課怎樣？」

「很好，我期中測試考了一百分！媽媽，你能獎勵我個親親么？」

「好啊，傻丫頭，是媽媽不好，沒有關心照顧好你。」聶芳菲低頭，淚似乎就要奪眶而出，我趕緊上前，用自己的小手將媽媽眼角的淚水抹去，我喜歡看母親的笑，不是眼淚，哪怕笑容不是為我而綻放，我也心甘情願的等待著。

「媽媽，爸爸呢？」我四處張望著，卻發現放學回家至今未看見父親的身影，不由得好奇的問著。

「不知道。。。。。」聶芳菲幽幽的說著，眼睛出神的看著遠方。

我的心忽然一緊，即使年紀尚幼的自己也明白父母之前存在問題，也知道他們，並不恩愛。

是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我還知道爸爸和媽媽並沒有在一間屋子裡睡覺，很少交流，甚至父親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晚到母親等不到父親回來，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回房睡覺。

只是母親不知道的是，每當她回房的時候，父親總是準時的出現了。他會先到我的房間，親親我的小臉蛋后，輕聲的和我說一句晚安后，離去。

那時候的自己不能明白，為什麼爸爸和媽媽總是如此湊巧的錯過，後來，長大后的自己明白了，其實不是湊巧，不是巧合，而是父親故意等母親回房后，才選擇回來的，是父親選擇的錯過。

如是這般的日子便是我的童年，沒有別人口中的快樂，沒有別人眼中的天真無暇。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我的父母不一般，於我來說，能夠和他們一起吃一頓飯，一起散步便是奢侈的快樂。

「我的寶貝女兒」我的爸爸蘇誠老是喜歡這麼的喊著我。

「你要好好的陪你媽媽，不許胡鬧，不許調皮，要做一個乖小孩，知道嗎？」

「可是，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我也常常嘟著嘴問著。

「爸爸啊，要去賺錢啊，賺錢了就帶你和媽媽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好不好？」

「爸爸，我能不要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你和我媽媽一起帶我上一次學么？」

「微微乖，你知道的，爸爸很忙，你媽媽身體不好。我們微微是不是懂事的小孩？」

「是。。。。。。」

「那就對了，好了，爸爸上班要遲到了，你快去上學了」

於是，每一次我總是在街口看著父親匆匆離去的身影，然後撅著嘴獨自一個人開始去學校的路程。

我的同學們，他們都有父母接送，而我卻沒有。

或者父親說的對，母親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最近的母親常常沒有力氣走路，只得靠在床上，母親也越發的安靜了起來。我常常需要說上一大串的話，才能哄得母親嫣然一笑。

父親與母親幾乎沒有交流，他們只在我有時候調皮的時候，才坐在一起教育我。那個時候的我是快樂的，因為能看到母親緊鎖的眉間的擔憂，那是一抹為我綻放的顏色。能看到父親臉上擔憂的神色，那也是屬於我的色彩。

在我的印象中，他們之間的對話似乎永遠只有那麼的幾句

「微微睡著了？」

「是，今天很早就睡了。」

「哦，那你也快去睡覺吧」

「你今天工作辛苦么？」

「不要緊，值得的。」

「誠，謝謝你。」

我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每一次都要感謝父親，要用這麼相敬如冰的口吻進行他們的對話。我常常納悶的問著父親，父親都以我小不懂事而搪塞我。唯一一次，我見到了蘇誠與聶芳菲的爭吵。

事情是由報紙上的一則報道引起的，我只記得母親看了那則報道后，潸然淚下。

「芳菲！十年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能走出來呢？人家都娶妻生子，怕是早就把你忘記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明白呢？」

「蘇誠，我懂，只是他怎樣已經與我無關！」

「與你無關？與你無關你為什麼還是這樣的生活？你知道嗎？看著這樣的你我的心很難受！你知道這種感受嗎？無能為力，手足無措！芳菲，我該拿你怎麼辦？」

「蘇誠，我這輩子註定要虧欠你了，為我這樣做不值得！」

「什麼值得不值得？在我看來就值得！芳菲，為什麼你不肯回頭看一眼呢，哪怕只是一眼，為什麼你要將你寶貴的青春浪費在一段不可能的情感上？」

「蘇誠，如果有一天你也錯過了，生生的錯過了，你會明白這種痛的」

「不，我不需要，因為我從來就沒遇上過！」

那時的自己聽不懂吵架的內容，甚至對那個他很是好奇。後來的自己終於明白，那個他我喊了17年的父親，甚至在我的親生父親缺席的時候，是他來彌補我的傷痛。

我想我在害怕，害怕一些東西的消失，即使還是孩子的我也能明白，一切似乎都要改變了，或者，對母親來說，等待這一刻等了一輩子，然而這一刻終是要來了。

我曾經想象過很多次母親究竟在等待的那天會如何的到來，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天來的如此的快，來的如此的突然。

我想無論長大后的自己無論記憶多麼的模糊與淡忘，都不會忘記在那年春天傍晚發生的一切。我，一個六歲的孩童，第一次真面了死亡的全過程，而主角還是我這輩子最愛的母親。

有時候我也常常在想，或者就是這一次的經歷造就了我的性格，波瀾不驚，淡然如風著。如若你也經歷了這些后，那麼你也會知道，世界末日不過如此。

那一夜，父親沒有回家，只有我和母親在屋子裡。我在小桌子上乖巧的寫作業，一切都好像往常般，沒有一絲異樣，除了母親不再看向窗外，而是異常的一直的看著我。

我抬頭，展開一抹笑來，甜膩的喊著媽媽

「媽，怎麼了？一直看著小微？」

我喜歡母親喊我小微的感覺，和父親喊微微的感覺不一樣。我想或者以後不管誰喊我小微，我都喜歡上他的。

「小微，媽媽想多看看你」

「媽媽，小微一直在啊，媽媽可以慢慢看」我歪頭，不解的問著。

「呵呵，傻丫頭，小微一直在，可是媽媽卻不是。」聶芳菲遙望窗外，眼睛里有一絲異樣的光彩。

「媽媽，什麼叫不是？你別嚇我。」

「傻孩子，媽媽老了，遲早要死的。小微知道什麼是死亡么？」

「知道」我點頭，「死亡就是再也看不見」

聶芳菲笑了，那笑在我看來竟有些的飄渺。

心忽然不安起來，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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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開始了，左眼微笑右眼淚共四卷，可以說已經一半多了，三卷主要是男女主小時候的故事，希望有親喜歡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