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琴棋書畫
大清早的,人醒來時床側已空空如也,真不懂玄拓最近在忙些什麼。只早出晚歸的。
「小姐,聽說王爺今兒個一大早起就帶著紫鷺、襲紋、青雁、清芳出去了。」
「都去了?」
「是啊。清福也隨侍著呢。」
婉菁若有所思,家裡也就這麼幾個人,為何獨獨留下她一個,到底做什麼去了呢。
「小姐,我看姑爺就是欺負小姐性子好,所以對小姐不管不問的。」小玉一邊說一邊直跺腳。
「不關他的事。小玉,別盡胡說。」小玉吐了吐舌頭,再不敢多言了。
取了牆上的古琴,置於案榻上,隨手撥弄,卻是一曲《梅花三弄》。三次的徽位,三次的弄琴,淙淙的琴音直擾了整個王府如天賴做客,裊裊的只音不絕於耳。
終了,一滴淚悄落在弦上,轉眼已經不住重,垂落在琴板上晶瑩而剔透。
「小姐。小姐。」
忽聽得小玉在急切的叫著她。
府里向來無事,哪需叫這麼急啊,「怎麼了?」
「有一位姓段的公子到訪。」
「清驍回了說王爺不在,他說他早知王爺不在,是專程來找小姐的。」
「姓段?」
忽爾就想起寒都寺旁的那一幢宅院,一定就是他了。
「小玉,快請吧。」
遙遙聽得腳步聲,他來了。急急的進來只帶了一縷風而入。
「你的琴聲絲毫也不比那蕭聲差了。仙樂一樣樣的,真好聽。」
婉菁輕輕笑著,哪有這樣夸人的,琴與蕭又是不同的兩種境界吧。
許久不見,他依舊仙風道骨,氣派不凡。她卻閨房幽怨,老氣橫秋了。
「段爺有事造訪?」玄拓不在,私下裡孤男寡女總是不好。
「聞得琴聲,已是耳福,只消再求得王妃的一幅丹青,鳳樓足矣。」
婉菁忽記起曾經的約定,「小玉,取紙筆來。」
鋪平了萱紙,調淡了墨,筆尖輕點,揚揚洒洒,轉眼間一幅獨泊蓑笠翁躍然紙上,彎彎的拱橋似乎攬進了天下煩憂,只老翁那一蒿欲撐離岸邊的力度令人憑添了幾多想往。
段鳳樓側目細細看著,不由嘆道,「把你藏在這王府里真真是屈了人才。」
「段爺為何如此說呢。」自古女兒家不守在深閨里還能如何?
「你不知道嗎?你們六王最近在京城裡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呢?」
一臉的困惑,她真不知。
「六王開了四家店。」
「哦。」這有何驚訝的,一個王爺經商也沒什麼錯處。
「你可知這四家店都是什麼店?」
搖搖頭,她如何想得出,「不知。」
「琴棋書畫。」
「只不懂如何作解。」
「琴行,棋苑,書林,畫築。」
「不錯呀,這也沒什麼不妥。」
「你可知今天是四個店開張的日子,京城裡都傳遍了呢。」
「哦,除了家事,王爺的其它事務婉菁從不過問。」
「王妃真是賢惠。」
「盡自己本份就好了。」口中已有些薄怒,這段鳳樓語氣已顯不屑。
「段爺,我累了,如果沒什麼事,那請回吧。」
「看來王妃是要逐客了。其實那四家店也不過是普通的店鋪而已,只是這每家店的坐陣掌柜的可都是府上的人。」
都逐客了,還是不走,有些厭煩,「王爺的店,當然要府上的人來打理了。」
「琴行是紫鷺,棋苑是襲紋,書林是青雁,畫築是清芳。這,王妃可知?」
心驚一跳,原來如此,怪不得一大早的人都出去了,「是婉菁心思愚笨,人又懶惰,這也沒什麼了。」說罷已轉身向室內走去。
只一抹背影迷了身後那平凡無波面孔的眼。
走吧,人非聖賢,總有繞不過的坎。他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