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流產

我沒想到蕭銘會跟我動手，如果不是顧奈眼疾手快阻攔的話，我估計會被蕭銘破相。

「白首，你這個臭女人人，你就是想跟外人合起伙來坑我是吧，怎麼？」蕭銘咒罵。

我被顧奈擋在身後，因為憤然，滿臉怒容。

「我跟你好言好語的說，你聽不懂人話是吧？」蕭銘繼續咒罵。

「蕭銘，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我讓你從這兒躺著出去。」顧奈威脅。

「來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蕭銘絲毫不把顧奈放在眼裡，「顧奈，我承認你現在比我有本事，但那又怎樣？你喜歡的女人還不是跟我在一起過？」

說完，蕭銘見顧奈脫下西服外套上前，後退幾步，艱難的咽唾沫，「蕭銘，你別亂來，我告訴你，這裡是百熙，不是你的豐威娛樂，我可是周總認定的女婿，我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周總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這個男人真噁心啊！

我眼見顧奈上前，深汲一口氣，邁步，拽住顧奈溫熱的手指。

顧奈詫異回頭，我搖頭笑笑，「別跟這種人動手，不值得。」

顧奈沒動，落眼在我拽著他的手指上，唇角揚起一抹不自覺的笑，「好。」

我驀地耳垂一紅，鬆手。

「在老子面前上演濃情蜜意來了？白首，你別忘了，我還沒跟你離婚，你這種女人，在古代是要被沉糖的，有什麼好秀的！」蕭銘叫囂，顧及顧奈在場，不敢上前。

「蕭銘，你是我活這麼大，見過最噁心的男人，沒有之一。」我倏然一笑，心底某一處擠壓的情緒，瞬間釋然。

「噁心？你說我噁心？」蕭銘反手指了指自己，「你別忘了，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

話落，蕭銘故意刺激顧奈，「你別看白首表面看好像很矜持，其實還不是那樣…..。」

顧奈攥拳，我下意識解釋，「我沒有。」

顧奈站著沒動，蕭銘一臉得意，「怎麼？這就承受不住了？我還有更勁爆的，你要不要聽一聽？」

蕭銘後續的話還沒說出口，會議室的門被從外拉開，周真真梨花帶雨的站在門外，站在他身側的，還有一位年過五十的中年男人。

蕭銘目瞪口呆，語塞，哆嗦了半天，開口，「真真，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就是因為太生氣了，剛才他們倆人辱罵你，辱罵我們的感情，你知道的，我有多愛你，我怎麼能允許別人說你對不對？」

蕭銘再次把用在我身上的那套說辭原封不動的用在了周真真身上，就在我擔心這姑娘會一時動容時，沒想到，周真真一揚手，在他臉上落下重重一巴掌，「無恥！小人！」

蕭銘捂著臉怔在原地，顯然，他沒想到一直以來傻白甜的姑娘為什麼突然開竅了。

其實，周真真的反應就連我都覺得有些意外，畢竟，這姑娘可是喜歡蕭銘喜歡的緊，就算是剛才在門口聽到的那幾句話，也不可能把她對蕭銘的感情全部磨滅掉。

周真真說完，蕭銘匆匆上前，還想解釋，被周真真身側的中年男人擋住。

「爸！」蕭銘恬不知恥的開口，叫完，看著男人陰翳的臉，「周……周總……」

原來這位就是周總！

這男人五十開外的年紀，但是保養得當，又穿著得體，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四十歲出頭。

周總鄙夷的看著蕭銘，「一直以來，我就對你不太滿意，但是覺得既然真真喜歡你，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誰能想到，你還藏著這麼一手。」

周總話落，把周真真護在懷裡。

周真真哭的不可子遏，「爸，我要讓他永遠消失在百熙，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好，乖，你放心，爸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在百熙再見到這個男人。」周總心疼女兒，看向蕭銘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剝骨削肉。

蕭銘驚慌失措，「真真，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是不是受了這兩個小人的挑唆？我跟你說，他們就是羨慕咱們倆的感情，真真，你還懷有我的孩子，難道你都忘了嗎？你想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

蕭銘的話刺激到了周真真，她從周總懷裡抬頭，猛地攥緊拳頭砸向自己的小腹。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我率先尖叫出聲，「不要！」

等我話落，待所有人反應過來時，周真真褲腿已經染紅，粘膩的血從大腿根一直蔓延到腳踝。

周真真痛的彎弓在地上，周總顫抖著身子抱起周真真走出會議室，讓手下助理撥打搶救電話。

我愣在原地不動，被面前的一幕嚇得有些懵圈，身子晃蕩了下，險些摔倒。

顧奈手一伸，把我抱進懷裡，我第一次在他懷裡沒掙扎，深吸了幾口氣，伏在他胸口，「顧……顧總……我……」

「沒事兒了，乖！」顧奈邊撫慰我，邊伸手去輕拍我後背。

我是真的怕了，我沒想到周真真會做出這樣的事，太極端了。

事後，我聽顧奈說起，周真真從小沒有母親，跟周總相依為命，被寵溺懷裡，行為上還有些偏激，據說，在十多歲的時候就曾自殺過，被搶救回來。

蕭銘被扣在百熙會議室，十多個保安監視著。我在顧奈的照拂下，由他攙扶離開。

走出百熙，我坐在車裡，大口喘息，平復情緒。

「白首。」顧奈坐在駕駛位上，伸出修長的手指去撩我額前的碎發，「你怎麼這麼膽小，身為律師，難道不應該什麼都見識過了嗎？」

「我是什麼都見識過了，但是那些場景都是別人造成的，我只是個旁觀者，可今天這場景，是我造成的，追溯起來，我也是害周真真流產的兇手。」我平放在腿前的手死死的摳著自己的腿。

顧奈見狀，眉峰蹙了蹙，驀地伸手，扳過我腦袋，俯身下來….

啪！

我揚手，掌摑！

顧奈鬆手，摸了摸挨巴掌的那側臉頰，不怒反笑，「心情平復些了嗎？是不是從剛才的陰影里走出來了，現在腦子裡滿是對我的咒罵。」

我，「……」

原來他這麼做是為了幫我從剛才的陰影里走出來。

我攥緊手，手心有些發疼，可想而知，我剛才那巴掌打的有多狠。

「顧總，對不起。」我思前想後，擠出幾個字。

顧奈笑笑，沒接話，發動引擎，轉動方向盤。

顧奈開車直接載我回了家，他說，依著我現在的狀態，不再適合去公司。

「抱歉，我今天給您添麻煩了。」

在車停到小區時，我小聲說著。

「沒事，我自願的。」顧奈風輕雲淡的說。

我側目看著他，想到今天在會議室他幫我的那幕，心裡動容。

我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嫁給蕭銘也有幾年了，雖然對男女之事不熱衷，但也懂得一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顧奈對我這麼好，一定有所圖。

我這個人，一沒財，二沒勢，他能圖我的，怕也只剩下這副身子。

「顧總。」我正視著他開口。

「嗯？」顧奈回頭，臉頰上還附帶著我打下的五指印，跟他高冷的形象相輝映，顯得有些滑稽。

「您是不是……喜歡我……我……」我結結巴巴了多下，才把後面的話說全，「我的身…。」

顧奈沒想到我會問的這麼直白，挑挑眉，「沒想到，我還能從白律師嘴裡聽到這麼『帶色彩』的話。」

我驟然臉紅，沒經得住顧奈的調侃。

「白律師，你想多了，你放心，我對你的……身子……沒興趣！」顧奈笑著開口。

聞言，我臉紅的更加厲害。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多情？

顧奈說完，開門下車，唇角勾著笑。

在多年後，我想起顧奈今天的話，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他笑著回答——我是對你的身子沒興趣啊，我有興趣的是你這個人！

顧奈下車后，徑直走到房門口，開門。

我緊跟在他身後，一進門，看到眼前的場景，傻了眼。

白澤帶著一群同齡人正坐在客廳打遊戲，零食袋、飲料瓶、啤酒瓶，四處亂扔。

聽到房門響動，這群孩子也一點不驚慌，只是瞥了我們一眼，繼續手下的遊戲。

「白澤，你們家回來人了。」

「誰啊？」

「你看看啊！」

「握草！」

白澤從我跟顧奈進門后，一直盯著電視屏幕不眨眼，等他轉頭看到我們倆，爆了句粗口，忙把手裡的遊戲柄扔下。

「姐，姐……姐夫。」

白澤結結巴巴，說完，沖坐在他身邊的那幾個朋友使眼色。

「我去，白澤，你姐夫居然是豐威娛樂的老總，我在雜誌封面上見過他，我還以為他單身呢！」白澤的同學一臉欣喜的看著顧奈，眼底滿是崇拜。

顧奈站在玄關處沒動，臉色如常，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如果是今天以前，我或許還能誤以為顧奈對我的身子有興趣，腆著臉在白澤同學面前充一充大頭蒜，畢竟，不能給白澤丟臉，他這個年紀正是要臉面的時候。

可，在剛才顧奈跟我說了那番話后，我現在如果繼續厚著臉皮不吭氣默認，我……

我心底正糾結，顧奈先我一步換鞋開口，「白澤，這些都是你朋友啊！」

「嗯。」白澤也是有些心虛，別看他平時一口一個姐夫的叫著，但是把顧奈引薦到自己朋友面前，他也是很心虛的，他害怕萬一顧奈反駁，那他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你們在玩什麼？」顧奈繼續問，把脫下來的西服外套隨手遞到我跟前，「幫我掛回卧室，我陪他們玩兩把，許多年沒玩了。」

我茫然接過，在白澤跟一群同齡人的歡呼聲中，顧奈走向客廳。

我手裡攥著顧奈的衣服，溫熱的，上面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我臉上紅暈未散，加深幾分，換鞋，垂眼，走進卧室。

把顧奈的衣服掛進衣櫃，房門鎖輕輕擰動，我回頭，白澤一臉心虛的探頭，「姐。」

我橫他一眼，「你怎麼進來了？不是在跟朋友們玩嗎？」

白澤見我沒真生氣，跑進來，從后推著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卧室門口，指指坐在人群堆里的顧奈，「你看我姐夫，帥不？」

帥，墨黑色的西服褲，白色襯衣，打寬的肩、精窄的腰身，說不帥，是我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