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放狠話

顧奈垂眼看著我，但笑不語，最後只剩下一室旖旎。

次日。

第二天醒來，我一動不動。

「白律師。」

顧奈在我身後開口，語調夾雜情緒不明。

我將唇抿成一條直線，不想回答，反手去揉自己腰。

第一次在醉酒下發生關係，還勉強能解釋的過去，但是這次，雖然也喝了酒，可發生關係的時候我分明是清醒的，而且，到最後，我居然還……

越想，我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頭埋進枕頭裡，一言不發。

就在我準備直接埋頭到顧奈上班再出來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躊躇了半天，想著能拖一會兒時一會兒，沒想到，顧奈長臂一伸，取過手機，按下接聽，放到了我耳朵邊。

「白首，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嗎？居然跟小白臉合起來害自己老公入獄！」

在電話接起來的瞬間，電話那頭的李清破口大罵。

李清？

我把頭從枕頭裡抬起來，接過手機，掃了眼手機屏上的陌生號，看向顧奈，他眉頭緊鎖，顯然也不知道李清是如何知道的我手機號。

我深汲氣，作勢想要掛斷，李清在電話那頭繼續叫罵，「白首，你想離婚？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想都別想，就是耗，我也會讓我兒子耗死你！」

我，「……」

果然，有什麼樣的熊孩子，就有什麼樣的熊父母。蕭銘成為現在這個樣子，跟他爸媽的教育一定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尤其是他媽！

「掛掉，跟這種人，有什麼可聊的！」顧奈聲音冰冷，伸手去奪我手機。

「好啊！白首，你居然跟男人在一起，你告訴我，現在躺在你身邊的男人是不是顧奈，我告訴你們倆，我兒子還是有個什麼好歹，我讓你們倆吃不了兜著……」李清還在咒罵，最後那個『走』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顧奈直接切斷了電話。

切斷電話，我看著顧奈有那麼一瞬間失神，在意識到我們倆現在的狀況后，驀地伸手，扯過被子搭在自己臉上。

隔著被子，顧奈輕笑出聲，「起床，上班！」

我，「……」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我再也不好意思標榜自己對顧奈一點好感都沒有，食不知味的吃過早餐，在顧奈的強烈要求上，我還坐上了他的車。

「顧……顧總……」

臨近快到公司的岔路口，我抿著唇開口。

「嗯？」顧奈偏著頭看我。

「我……我在這兒下車就行，要不然，待會兒到公司我再下車，會給您造成不好的影響。」我盡量把話說的委婉，盡量說成是我在為他著想。

我的這點小九九，顧奈一搭眼就能夠看穿，根本懶得理我，眉一挑，「沒事，我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我能不能說『我是個膚淺的人』……

顧奈話落後，沒再徵求我的意見，直接開車抵達豐威娛樂停車場。

我膽戰心驚的下車，生怕會遇到熟人，剛下車，四下看了看，確定沒熟人，準備加快步子，另一個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友好的大招呼聲，「白律師！」

我，「……」

李銘！

李銘嘻笑上前，在看到我身後緊跟著的顧奈時，下巴險些掉地上。

「顧……顧總！」

「嗯！」

「早！」

「早，李助理，我記得非洲那個項目到現在都沒找到合適的人，就派你過去吧，畢竟你是咱們豐威娛樂的得力幹將。」

「顧總，不是，我就是跟白律師打個招呼，僅此而已啊！」李銘哭喪著臉說。

顧奈沒接他的話，邁開步子進公司。

李銘在身後叫了顧奈許多聲，顧奈都沒吭氣，腳下的步子極快。

追不上顧奈，李銘把視線落在我身上，「白律師，你為什麼要以怨報德？」

我，「……」

「咱們倆可是好朋友，你怎麼剛才就不知道剛才替我說兩句好話。」李銘埋怨的看向我。

「這個……李助理，這畢竟是你們豐威娛樂的公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嘴吧？而且，就算是我插嘴了，你們顧總也不見得聽我的，萬一適得其反……」我心裡總惦記著自己還拿著李銘十萬，怕他誤會，連忙解釋。

「我不管，反正這件事是因為你才惹出來的，你必須替我擺平，不然，咱們倆……」李銘想了想描述我們倆之間關係的措詞，沒想到，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一臉懵圈的看著李銘轉身離開的背影，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硬著頭皮進公司，回了自己辦公室。

白澤電話打來的時候，我正思考該怎麼去替李銘求情，想到昨晚跟顧奈發生的那些事，心裡一團亂麻。

「姐！」

我接起電話，白澤討好似的開口。

我不吭氣，隨手拿起一支筆，找了張廢紙，寫寫畫畫。

「姐，你昨晚跟我姐夫，還好吧？」白澤在電話里咽一口唾沫，問。

「很好啊！」我隨口回應。

「很好？你昨晚叫了蕭銘的名字一晚上，我姐夫沒生氣？」白澤吃驚的說。

我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手頓住，盯著寫滿顧奈名字的紙，愕然，「你說什麼？我昨晚叫蕭銘名字了？」

「嗯！不止這樣，你還把我姐夫當蕭銘了！」白澤繼續說。

我默聲，腦袋裡閃過一些細碎的片段，似乎，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姐，其實我覺得我姐夫人挺好的，你就別惦記蕭銘了，蕭銘算什麼男人啊！」白澤氣惱的說。

「我知道了，你有沒有事啊，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我這邊還有工作。」我說著，準備切斷電話。

「有，有事，姐，我們班今天下午有家長會，你能不能……」白澤支支吾吾的說。

「你想讓我替你去，是吧？行，下午幾點啊？」我知道白澤不喜歡回白家，更不想讓陳素或者老白任何一個人給他去開家長會。

「下午兩點。」白澤應聲，說完后，又小聲說了句，「姐，你今天下午能不能帶姐夫一起來啊！」

「白澤！」我不悅的開口，以為是白澤虛榮心作祟。

「姐，人家其他同學都是父母來，咱們家就來你一個，不合適，人家還有親子活動。」白澤可憐兮兮的說。

我一聽，心軟了下，「都多大了，還弄什麼親自活動。」

「是我們老師舉辦的，我也沒辦法啊，姐，你要是實在不願意帶我姐夫來的話，你就隨便帶一個你們男同事，到時候就說是我哥或者什麼的。」白澤退而求其次。

沒能生在富足的家庭，已經讓白澤臉上無光，如果再讓同學知道他生活的原生家庭不幸福……

我抿抿唇，「我盡量跟顧奈說一聲，但是去不去得看人家，你也知道的，人家不像你姐這麼清閑。」

「好！」白澤應聲，雖然他盡量強壓著，但是我還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高興。

切斷白澤的電話，我心思更沉重了，這下倒好，不僅有李銘的事，還有白澤的事。

在辦公室坐了一上午，心緒不寧，什麼都沒做，等到中午，我見顧奈辦公室門口的秘書跟助理都紛紛離開去吃午飯，鼓足了勇氣，去敲顧奈的辦公室門。

「進！」顧奈開口。

聞聲，我推門而入，顧奈正在打電話，眉峰蹙的厲害。

「我都說幾遍了，把利潤再壓低一成，你以為豐威是做慈善的？？慈善至少能落得個好名聲，我把利潤讓給那些老狐狸，能得到什麼？」

「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你就直接跟我說，你能不能辦到！」

「行，後天，你盡量拖著那幾個老狐狸，我後天飛上海。」

話落，顧奈倏地把電話掛斷，嘴裡罵了句，「飯桶！」

我站在一進辦公室門的位置，覺得自己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將唇抿成一條直線，「顧總，我待會兒再過來！」

「什麼事，你現在直接說吧，我待會兒還有個會要開。」顧奈看著我開口，方才打電話時皺著的眉峰還沒舒展開。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剛才李助理那件事，我覺得……」我結結巴巴。

「李銘讓你來的？你們倆關係很好？」顧奈看著我問。

我跟李銘關係和好？

談不上！

但是我借了人家十萬塊錢！

面對顧奈的發問，我垂著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想，還是如實交代比較穩妥。

「我前兩天借了李助理十萬塊錢，所以……」我喃喃開口，「我們倆也算得上是朋友……」

「是因為你們本來就是朋友，他借了你十萬塊錢，還是因為他借了你十萬塊錢，所以你們成了朋友？」顧奈一針見血的問。

這個問題是個死題，不論我回答哪一種，都不合適。

我要是回答因為我跟李銘本來就是朋友，現在他還借了我十萬塊錢，很容易引起顧奈的誤會，雖然我們倆現在的關係也算不得什麼，但是，莫名的，我就是不想讓他誤會。

如果我說是因為李銘借了我十萬塊錢，所以我跟他成為了朋友，又擔心顧奈會覺得我這個人特別沒原則。

答不出來，我就索性不答了，直接跳過這個問題說下一個，「白澤剛才打電話說，他們學校下午要開家長會，別的同學都是父母去，他想讓咱們倆去。」

說完，我看著顧奈玩味的笑，「其實，如果你沒時間的話，我也可以叫別的同事，只是白澤點名想讓你去，因為他們那些同學都以為你是他姐夫，所以……」

「我去！」顧奈薄唇挑開。

「嗯？」我狐疑的看他。

「我說我去！怎麼？白律師，難道我表達的不夠清楚？」顧奈挑眉看我。

「不是。」我開口，「麻煩顧總了，謝謝。」

說完，我轉身往辦公室外走，顧奈在我身後開口，「告訴李銘，扣他一個月工資，作為懲罰。」

聞言，我一頓，回頭，笑意盎然，「顧總，您的意思是，李助理不用去非洲了？」

「嗯，我原本是那個意思，但是看到你這麼高興，我忽然有點後悔。」顧奈戲謔的說。

我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不是的，顧總，我跟李助理之間只是普通朋友，我只是感激他在我困難的時候借了我十萬塊錢。」

聽到我的解釋，顧奈滿意的勾起唇角，「嗯，我知道，我就算是給他十八個膽子，他都不敢對你有任何肖想！」

顧奈把話說的曖昧，我耳垂一紅，「顧總，我跟您，我覺得還是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