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自殺了
『愛屋及烏』,我從來沒覺得這個詞這麼好聽過。
顧奈耐心十足的幫我擦完頭髮,又耐心十足的幫我把頭髮吹乾,在收手的時候指間在我發間纏繞了下,俯身,聞了下,「蘭花香?很獨特的味道。」
我臉噌的泛紅,身子下意識的想閃躲,但想到今天一天所發生的事,以我們倆如今的關係,我如果再閃躲的話,他恐怕會很難過。
我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強挺著,「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那沐浴露是你買的,我就是隨手拿了來用。」
顧奈見我臉漲紅,身子靠的我更近了些,「為什麼不躲?」
為什麼不躲?當然是怕他難過!
我側頭跟他對視,汲氣,如實交待,「怕你會難過,怕你會覺得我在躲著你,怕你覺得其實我對你並沒有好感。」
我一口氣把想說的都說完,突然發現,其實也沒那麼難。
顧奈聞言,纏繞著我髮絲的手指鬆開,在我頭頂揉了揉,寵溺的說:「白首,在感情方面,你怎麼單純的跟個孩子一樣?」
我垂眼,「或許是因為天性使然吧,我並不是一個好的愛人,我不懂得討人歡心,也不懂得賣乖討喜,只是憑著一股子傻勁。
你也許現在覺得我這點很可愛,但是時間久了,你就會跟蕭銘一樣覺得無趣……」
我喃喃的說,顧奈突然臉色一變,捏起我下頜,「不準拿我跟別的男人相提並論。」
我被迫抬眼看他,在他眼底看到了濃的化不開的妒意。
看他這樣,我忍不住笑出聲,「顧總,你是吃醋了嗎?」
「是!」顧奈看著我,如實回答。
原本,我只是想調侃他一下,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回話。
我跟顧奈四目相對,他愣了下,我也愣了下。
漆黑的夜裡,氣氛徒然變得曖昧,我心虛閃躲,被顧奈僅僅捏住下巴,不讓我動半分,緊接著,俯下身…..
從認識到現在,我跟顧奈不止一次接觸,但每次除了醉酒,就是被他強迫,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滿心歡喜。
顧奈用額頭輕觸著我額頭,「白首,可以嗎?」
成年人之間,很多事其實並不需要說的太過直白,一個眼神,就夠了。
我遲疑點頭,顧奈眼底染滿笑意。
在顧奈傾身而上的那刻,只剩下一室旖旎。
次日。
清早醒來,周身很痛:「嘶~」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兩人在床上賴了半天,最後被一通電話驚擾。
電話是監獄打過來的,蕭銘自殺了!
不知道是誰把蕭銘的聯繫方式寫成了我的,在我聽到這個消息時,猶如被雷劈了一道,震驚的我說不出話來。
「白首,怎麼了?」顧奈看著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問。
「蕭銘在監獄自殺了。」我抬頭,吐出幾個字,「顧奈,你……」
我想問是不是他在獄中派了人折磨蕭銘,但話在嘴邊,卻怎麼都問不出口。
首先,我不相信顧奈會是那樣的人,其次,依照顧奈的性子,如果真的是他做的,他一定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絕對不會把聯繫人寫成我的名字。
「蕭銘在監獄自殺了?」顧奈蹙眉,又重複了一遍,看著我一臉隱忍的樣子的,得知我的想法,幾步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在我後背不輕不重的拍了兩下,「你別擔心,不是我做的。我這個人做事,不太喜歡趕盡殺絕。」
我窩在顧奈懷裡點頭,「嗯,我相信你,可是到底是誰?」
說完,我抬頭看顧奈,「會不會是周總?」
「周總?」顧奈眉峰蹙的更加厲害,思忖片刻,「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你說周總派人在監獄里折磨蕭銘,我信,畢竟蕭銘那樣傷害了周真真,但是如果你說周總買兇在監獄里殺害了蕭銘,我不信。以周總那樣的身價地位,鋌而走險在獄中殺害蕭銘,倒不如等他出獄后再弄死他,還省了買通獄警的麻煩。」
顧奈分析的頭頭是道,我卻更加迷茫。
蕭銘那個人,我跟他做了幾年夫妻,雖然他那個人是小人一些,愛貪財又好色,的確挺招人恨,但是說恨意升華到要殺了他,還不至於。
在此刻,我最憂心的不是誰殺害了蕭銘,而是李清。憑李清的性子,蕭銘就是她的命,她一定會攪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
察覺到我的想法,顧奈低頭捏了捏我的鼻尖,「白首,你這樣明目張胆的為另一個男人憂心,難道就不怕我吃醋?」
我對他的話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他一眼,沉默。
我早說過,我這個人其實不善言辭,遇到類似於這種情況,我除了窘迫不自然,根本不會說服軟、討好的話。
顧奈看著我沮喪著臉嚴肅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算我錯了,我陪你去警局看看,好不好?」
我臉上綻出笑臉,「好。」
簡單洗漱過後,我跟顧奈並肩走出小區,乘坐他的車,直達警局。
因為蕭銘自殺的事,現在警局內外全員戒備。
顧奈摸出手機給賀剛打了通電話,才由賀剛親自出來迎進去。
「什麼情況?」顧奈淡著臉問。
「這件事也是你剛才給我打電話我才聽說,據說是昨天晚上,在蕭銘住著的牢房一直有求救聲傳出,但是獄警沒搭理,因為這樣的打架鬥毆事件常有發生,後來就是今天早上,獄警查房的時候發現蕭銘死了,
聽值班的獄警說查房的時候蕭銘的屍體都冰涼了,看樣子應該是死了很久。」賀剛看著顧奈跟我,從身上掏出一根煙,遞給顧奈。
顧奈接過煙,神情肅穆,「有沒有什麼可以的地方?」
賀剛嗤笑出聲,「最可以的地方就是一點可疑之處都沒發現,據獄警彙報回來的消息,跟蕭銘關在一個房間的幾個病人,都是小偷小摸進來的,沒有哪個窮凶極惡,再有就是蕭銘的死,所有人都保持著一樣的口供,就是不知道。」
聽完賀剛說完,顧奈臉色更加難堪,「那個獄警有可疑嗎?」
「有。」賀剛停頓了會兒,「本來在獄中死一個犯人也是常有的事,大不了也就是當做自殺處理,但是那位獄警在發生這種事情之後,居然引咎辭職,說這件事都是他的錯,是他管理不善。」
一句管理不善丟掉別人一條性命,到最後簡簡單單離職,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呵,到底是該說現在人命不值錢?還是該說這位獄警對人命重要性的認知有問題?
我站在顧奈身側,垂在身側的手摳進手心。
「你們倆準備……」賀剛看著我跟顧奈,輕咳,發問。
「我想去看一下蕭銘的屍體。」我驀地開口。
顧奈回頭看我,我抬頭看向他,不卑不亢,「他在早些年得罪了家裡親戚,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媽一個親人了,我送他一程。」
我說完,顧奈頓了數秒,點頭。
見狀,賀剛轉回身招呼一名小警察帶我去。
待我走遠,賀剛壓低聲音問顧奈,「什麼情況?你就這樣放任她去看前夫?你就不吃醋?」
顧奈嗤笑了一聲,「我是吃醋,但我還沒蠢到會因為吃一個死人的醋導致夫妻關係不和。」
賀剛鄙夷的哼了一聲,「我看你啊,就是慫!」
後來兩人斷斷續續還聊了什麼,我沒聽清。已經在小警察的帶領下到了停放蕭銘屍體的房間。
蕭銘很平靜的躺著,光看表面,會以為他是睡著了。
走近,發現他整個人散發著淤青,脖子處更是有很深的勒痕。
「他是屬於怎麼死的?」我衝口而出,發問。
「自殺!」小警察回應我的話。
我回頭,小警察一臉無謂,看著我笑,「您跟賀警官是朋友?」
「算是吧!」我回答,目光再次落在蕭銘的屍體上,「這麼深的勒痕,算是自殺?」
「呵,您瞧你這話說的,勒痕深難道就不是自殺?也許他是自己用繩子把自己弔死的呢?」小警察輕笑。
小警察壓根就沒準備好好回答我的問話,我簡單掃視了一圈,往門外走。
剛走幾步,小警察突然喊住我,「聽說您是律師是吧?您是準備替蕭銘鳴冤?還是?」
「就是隨便看看。」我淺笑回答。
我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至於愚蠢,剛才這位小警察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他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