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三天後午時，菜市場
沈言說罷，踏出了院子。
皇后沒想到，她放低了姿態，沈言仍然對她這般惡劣，頓時變了臉，扭曲而瘋狂。
「沈言，你這個賤ren，你站住，我們把話說清楚，你休要搶我的位后位，我決不會讓你得逞，我要殺了你，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皇后踉蹌著，要跑出院門，卻被守衛攔住，「再往前一步，我們就動手了。」
皇后盯著沈言越來越遠的身影，目眥欲裂，聲音嘶啞，「沈言，有本事你不要跑，你給本宮回來，讓本宮好好收拾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逃得過初一，也逃不過十五，蒼天有眼，你得意不了多久。」
「娘娘，算了吧，別驚擾了月司大人，不然我們……」蛾眉在一旁聽得提心弔膽。
落到這樣的境地，她只關心，能不能活下去。
皇后眼裡浮起一絲恐懼，靠著牆直直地滑坐下去，那個男人的毒殘忍，她是知道的，如今她沒有任何價值，月司根本沒有把她留著的必要，如果真的激怒了他，或許連苟延殘喘都不能了。
可是沈言，為什麼所有人都自身難保，沈言依然可以這樣好，這個朝三暮四，不守婦道的女人，憑什麼上天獨獨眷顧她？真是世道不公，好笑，好笑啊。
皇后突然笑了起來，昔日的美眸，如今變得枯乾，充滿了血絲，看上去有些嚇人。
次日，朝臣齊聚金鑾殿。
看到另一個並排的寶座上的身影，所有人面上都浮起了驚愕的神色。
太子妃！
太子妃怎麼坐在這裡了，難道……
朝臣紛紛遞了眼色，卻不敢多說什麼，噤若寒蟬。
老將軍心頭嘆了一聲，新主臨位，所有人為了保命，不得不順從，阿言坐在這個位置上，說明她的境遇還不算糟糕，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不過，她能夠獨善其身，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少，墨君逢的事情，並沒有真的波及到她的身上。
月司仍然黑袍裹身，只露了一雙眼睛，冷冽不見底，似乎能夠洞悉世間萬物，所有人的心。
「從今以後，韜國將軍府沈言便是我的皇后，誰可有什麼意見。」幽冷詭譎的語氣，讓人骨頭一麻。
果然……
眾臣都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太子妃突然變成皇后，這樣的轉變也太突然，可是，誰又敢有什麼意見呢？
「沒有沒有，月司大人的意見和決定，向來沒有什麼錯。」
「是啊，月司大人和皇后是天作之合，最是般配。」
眾臣紛紛附和著。
「好，還希望你們真心敬重皇后，不然，殺無赦，都退下吧，三天後午時，齊聚菜市口。」
月司再也不看堂下一眼，攬了沈言，起身來，一步步踏向側殿。
菜市口是專門殺頭的地方，月司要殺誰？一個個感到脖子上一片涼颼颼，有人不由得打起顫來。
「老將軍，恭喜恭喜啊，大小姐成了月司大人的皇后，無論如何，韜國將軍府也是穩了。」有人對老將軍抱拳，看起來像是在恭維，可是話里總有一點什麼意味，也不知道是羨慕嫉妒恨還是鄙夷。
沈言棄了失勢的太子，坐在這個位置上，終究是少不得攀附之嫌，在一些人的眼裡，就是自私自利，薄涼無情。
老將軍微搖頭，卻是什麼也不想說，只是略略回了一個禮，「見笑。」便離去了。
他最關心的，不是將軍府如何，而是阿言究竟是怎麼想的，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就在前些日子，她還因為墨君逢的死心肺俱傷，現在卻眨眼之間，就成了月司的皇后，這其中，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隱情？
「皇后，你看他們多還怕我，在他們的眼裡，我是不是成了一個惡魔？」月司看著沈言的側臉，只見一片清涼絕倫，彷彿美玉一般，唇角彎起。
「不，他們怕你，是因為你擁有讓他們忌憚和害怕的實力，誰要是敢忤逆你，只有死路一條。」沈言靜靜說。
「噢，這麼說來，是我仗勢壓人了？」月司眼裡掠過一絲什麼，「我該不該讓他們心悅誠服？」
沈言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殺意。
「沒有必要，這個世上，哪裡真的有什麼心悅誠服，不過是你強大了，就來跪你，你一旦弱勢，就會樹倒猢猻散，這是千百年來永恆不變的道理，就像皇帝，如今失去了一切，又有誰會關心他呢，那些曾經誓死對他效忠的臣將，連起兵的勇氣都沒有，說不定快要把他忘記了。」
「不愧是皇后，能勘破人心。」月司眼裡掠過一絲滿意，「你說得對，這些人，不，還不說是狗，只認哪一個主子最厲害，只有讓他們疼得厲害的，才是他們真正要追逐的人。」
他擁住她，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個吻，「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幽緩的語氣，沈言感到身體一陣發涼，可是面上卻一片平靜，眼波流轉，「當然啊，畢竟我是你的皇后，你不喜歡我，還能去喜歡誰？」
月司手指掠過她的側臉，唇角意味深長。
「我倒是突然想起來了，你的那一對雙生子，放在太子府，你就這麼放心他們嗎？要不要帶來宮中。」
沈言心頭一驚，額頭上差一點沁出了冷汗，單膝跪了下來，「孩兒無辜，還請你放過他們。」
「言，你別太緊張，我沒有想過殺他們。」月司俯身，將她扶起來，「只是你人在宮中，和雙生子分離，他們難免會念你，你也放不下他們，何必一同帶來？」
沈言依舊心神不定，「他們生在太子府，算是太子府的人，帶來宮中，多少有些不方便。」
「你就這麼放心太子，別忘了，他可是要心心念念除掉雙生子，畢竟不是他的子嗣。」月司笑意更深。
比起楚懿，沈言更不放心月司。
再說，楚懿落到這樣的境地，前途無望，哪裡還有這一份心？如果他真有什麼舉動，院子里有容重樓，四大死士防守，他並沒有多大的優勢，再說，楚懿重傷未愈，至少這段時間，她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