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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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然整個人陷在床上，房間里冷氣足，她滾了滾，閉著眼睛扯過被子蓋好。

沒幾分鐘，房門被人打開。

江遲一回來，見宋亦然把自己裹成了蠶蛹。

他掀開被子一角，露出她的左腳，開始給她抹紅花油。

刺鼻的味道在空氣里散開，宋亦然皺了皺鼻子，閉著眼睛把被子一拉，蓋住腦袋。

江遲洗完手，將被子掀開，把她腦袋露出來，人早已經睡熟了。

宴請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們忙了一天，全都住在了酒店裡。

江遲盯著宋亦然一張素淡的睡臉，伸手撩了撩她微微顫動的眼睫，像蝴蝶的翅膀。

睡夢中感覺到眼睛附近的癢意，宋亦然伸手，抓住了那隻罪魁禍「手」。

「遲遲。」

「嗯？」

「媽媽愛你。」

「……」

沒辦法跟她懟回去，她根本是在夢囈。

江遲嘆了口氣，把她一截已經被空調吹得冰涼的小腿塞回被子里。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放開宋亦然的手，走了出去。

Vivian的房間就在隔壁。

江遲剛把門關上，就碰到正好打算回房間的vivian。

問vivian借了卸妝的東西，江遲拿著化妝棉蹙眉，一臉的苦大仇深。

宋亦然眼睫上沾著黑色的睫毛膏，挺翹立體，實在不好動手。

以前在微博上看過宋亦然為數不多的美妝視頻教程，他還記得她強調過女孩子不管多累，都要記得把妝卸了。

江遲用卸妝液蘸濕化妝棉，動作盡量輕柔地去擦宋亦然的臉。

化妝棉慢慢染上了其他的顏色，宋亦然一張白凈的臉更加柔和了一點。

飽滿的額頭、挺俏的鼻子、柔軟的唇瓣，一點點恢復了它們本來的面目。

真奇怪，明明素顏那麼好看，為什麼平時還要帶妝？

江遲拿了條濕毛巾幫她擦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調開得太冷，她感覺有些冷，濕毛巾覆在她臉上時，她好看的眉一直皺著。

打理好一切，夜也已經深了。

江遲從床邊起身，剛想走，被子里迅速躥出一隻手臂，手掌抓住了他的手。

埋在被子里好一會兒的手溫溫熱熱的，手指又細又長，微長的指甲無意識撓過他掌心。

江遲很少會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體會到這種無法招架的感覺。

他重新坐回去，凝視著埋在枕頭裡那張白皙的臉。

「宋亦然。」

她不應。

「宋亦然。」

還是不應。

又是下意識的動作。

江遲嘆了口氣，胸口有點悶，喝光了旁邊熱水壺裡已經被吹涼的水，逐漸平復了心情。

他盯著沒有什麼反應躺著不動的人，聲音微啞：「我給過你機會了。」

江遲脫下西裝外套，和衣躺在她身邊。

被子里全是馨香，有她身上的味道，輕輕淺淺，又無比好聞。

他一躺下，有了熱源，宋亦然八爪魚一樣纏過來抱住他，手腳並用鎖住他。

江遲實在不好說自己現在的心情，宋亦然的呼吸噴洒在他脖頸上，讓他心猿意馬。